王太后和王后都是一般的心思,觉得留着周延年,万一他再被别的人捏到手心里,来个严刑逼供啥的,那家伙保准是个倒戈相向的主儿!
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斩草除根了事。
只需留着他的口供,就足以令王上对林婕妤那贱人恨上眉梢了。
当然,对王上当然也可以交待:林婕妤和周延年闹出的丑闻太大了。不但会使王上蒙羞,还要可能让人对王室正宗血统产生怀疑。
为了防止此事外泄,才不得不早早除掉周延年,彻底堵上他的嘴。
姑侄俩个商量妥当,王后又说:“姑母,这事我就不出面了。免得王上对我产生疑心。您做为长辈,管这个事是应当的。王上自然也不敢当面给您脸色看,您说是不是?”
对于王后的那些小心思,王太后哪里会看不出来?
不过,王太后很赞同王后的话。她有时候也喜欢压这个儿子一头,证明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何况这时有证据在手,她觉得理直气壮,还怕王上同她翻脸不成?
打定主意,王太后摇铃召人,低低的声音交待一番,无非是让那太监赶紧去到关押周延年处,直接将他弄死,再制造成畏罪而上吊自杀的假象。
至于那个看守周延年的太监,则假借赐酒之名,将他毒死也就完了!
如此一来,人不知,鬼不觉,谁知道真相?
王太后和王后在这里谋划设计;庆琳和萧慎也在那儿细细商量。
“王上,今儿个你也听到了王太后娘娘的话,我总觉得,她会不会横插一杠子,将周延年拘了去,从他嘴里探听真相呢?”庆琳宝光璀璨的眸子滴溜溜地转着。
“或者,即便不是王太后娘娘想插手,但那沈美人故意从中撺掇,挑拔离间,也许王太后就上了道呢?”她又补充了一句。
萧慎点点头:“确实有可能出现这样的问题。”
他一声令下:“快!即刻将周延年提到荣华宫来,找间空屋子关了,不得与任何人接触。”
手下侍卫一阵风似的执行任务去了。
他才赶到关押周延年之处,门外看守着的太监吓了一跳,正要送到嘴边的酒壶扑的就掉到了地上。
酒水倾泻处,竟然冒出一团蓝色的火苗,把个看守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手拍着胸口,半晌回不过神来。
他心里说:这酒要是下到肚里,不得把我的肚子烧出几个窟窿来啊?还以为王太后赐的酒,肯定是上品好酒,没想到,这是要我的命呢!
萧慎派来的侍卫,自然觉得不对,来不及多想,开口便说:“我奉王令,来将周延年带走。快些开门。”
看守太监哆哆嗦嗦取了钥匙,手抖得钥匙对不准锁孔;侍卫等不及,伸手夺过钥匙,利索地开了锁,将手中的灯笼往屋里一照,赫然看见一个男人吊在房梁上。
看守失声叫了起来:“周延年上吊了!”
侍卫急忙让看守托住周延年的身体,自己拔出佩戴的腰刀割断那悬挂着的腰带,帮着看守一同将周延年放在了地上。
伸手一探他的鼻息,侍卫沉声说:“人已经没气儿啦!”
看守哭丧着脸说:“不关我的事啊!”
“不关你的事?那你刚才正准备喝的是什么东西?别告诉我,你也想自杀啊!“侍卫冷冷地问。
看守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这才扑通一声跪在了侍卫跟前,哭着说:”赵侍卫救命!您赶紧把我领去见王上吧,我有要事回禀。“
侍卫嗯了一声:”那还等什么?走!“
侍卫扯着看守大步流星;看守则是跌跌撞撞,一付随时会跌下去的模样。
两人好不容易来到萧慎跟前,侍卫满面愧疚地禀告:”王上,奴才办事不力,去得迟了,周延年竟巳悬梁自尽。“
萧慎眉头一皱,问了一声:”当真?“
侍卫将头扭向看守:”此看守可以作证。“
萧慎盯着看守问:”怎么回事?把你知道的都老老实实交待即可。“
他已经看出来,这看守有些魂不附体的样子,估计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光是周延年的死,还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那看守腿一软跪了下去,一边磕头一边说:”回王上的话。今儿晚饭才过,王太后便派了人将奴才看守的周延年提了去,说是要亲自审问。奴才虽然不情愿,可架不住王太后手下的太监以势相压啊!何况他也承诺了,说是只要一个时辰,便一根毫毛都不少地把人给送回来,绝不会令我为难……“
”所以,你自然是答应了?”萧慎打断看守的话说。
那看守哭丧着脸答道:“奴才不答应也不行啊!眼看着王太后派来的人就要拿巴掌扇奴才呢!”
“你只说后来怎样?”萧慎追问道。
“后来倒是如约把周延年给送回来了。还赏了奴才一壶好酒,一提盒点心。”看守心有余悸地说:“奴才正要喝呐,可巧赵侍卫来了,在奴才背后喝了一声,奴才手一抖,酒壶就掉地上了……”
他瘪着嘴,说不下去了。
侍卫连忙接上道:“那酒倾倒在地上,竟然冒出了一小股蓝色的火苗。”
萧慎冷笑一声:“有什么稀奇,酒中有毒就是了。”
他转头盯着看守说:“王太后想要你的命呢!”
“奴才没有犯错啊!奴才就是有错,也罪不在死啊!”看守终于忍不住,眼泪鼻涕一起涌了出来。
“周延年送回来了之后,王太后手下的人马上就走了吗?”萧慎又提了问题。
看守胡乱拿袖子擦了擦眼泪和鼻涕,老老实实地答道:“先是一个人押着周延年回来的,他正要走,王太后又派了一个人来。那人说王太后派他传话给周延年,所以两个人一起进了关押周延年的屋里。”
“后来呢?”
“后来他们走了,顺手帮奴才把那门给锁好了。也是奴才贪嘴,竟忘了要去检查一遍。直到赵侍卫来了之后,才发现这周延年竟是上吊死了!”看守畏畏缩缩地交待完毕。
姓赵的侍卫也跟着证明了这一点。
萧慎其实并不关心周延年的生死,但他非常地惊奇:王太后这样明目张胆地弄死一个周延年,还想将看守也送上黄泉路,却是所为何来?
照说,王太后不可能与周延年有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