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哥,你干嘛了,吃饭啦。”姚健拨通了狗剩的电话说道。
“哦,马上回,挂了呀。”狗剩说完就挂了。
今天的事给了狗剩重重的一拳,这一拳让他扪心自问了好长时间,他一直都在回味着巧儿的话。
巧儿的话听上去句句都像是在责怪,但仔细一琢磨,自己还真就在做着一件孩子般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一个成人所办的事。
当初自己答应姚健的豪言壮语,在当时听起来是壮丽可爱的,是能够让人接受的。一个固定的思维沿袭到了现在,还依然那么豪迈未免真就有点贻笑大方了!
一个党支部书记岂能是你说让就能让得了的事情呀!这种想法开玩笑的成分大于实际意义,不但不成熟还极其的荒唐,自己连会议都没开,最起码要有个讨论的过程,不但没有,自己还私自做主直接向上面打了报告,这是一件多么幼雅可笑的事呀!
“回来啦剩,赶紧洗洗吃饭。”狗剩刚进姚健家门张荣凤就说道。
狗剩只是“嗯”了一声就去卫生间洗手去了。
“回来啦哥。”姚健闻听狗剩回来了便赶紧的从屋里走出来问了句。
“回来啦,再不回来真就成野人了。”狗剩边洗漱着边答道。
“怎么了剩,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样。”张荣凤一边往桌上端着饭菜一边问走过来的狗剩。
“还能怎么呀,累的呗。现在我才知道老书记那时候说的话了,这活可真不是人干的!”狗剩说道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又说道:“婶,让喝两盅呗,这么好的菜不喝点就糟蹋了。”
“行,男人嘛,不喝酒那才叫糟蹋了那!你跟姚健都喝点。”张荣凤说着便起身拿酒去了。
“婶,他就算了,酒不是个好东西,你让他喝这个干嘛呀,本来就不会,就更不能学着喝了,你说是姚健。”狗剩说道。
“是呀娘,我就不喝了,我味到酒味就能醉,我真不能喝。”姚健也说道。
“不行!好容易你哥俩坐一起,成年八辈子不喝一次酒,今天怎么着也得喝点,你看这菜,就是下酒的菜。”张荣凤说着就去给姚健倒酒。
“娘,我是真不能喝,你陪我哥喝点。”姚健把杯子拿了起来说道。
“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还不如一个娘们呀!那时候我跟你爹一喝就是一个晚上,都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我们俩都能喝,你应该青出于蓝胜于蓝才对呀,我就纳闷了,怎么就滴酒不能沾呀,白带巴了!”张荣凤瞥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说道。
“婶,我学会喝酒都是那时候我没正事干,烟酒这东西都是些俗物,现在我才意识到这东西真他娘不是个好东西,伤身子不说,还害别人!”提起这个话题狗剩就想起了宋老板,就想起了全家福。
“这话怎么说的,怎么这么招人恨呀?”张荣凤听着狗剩的话,又看了一眼手里的酒不解的说道。
“知道全家福?全家福的宋老板就是被一些人给拖垮的,他们为了这一口酒,吃着山珍海味,吃完了喝完了抬屁股就走人,没人给钱,宋老板又惹不起,长年累月谁受得了呀!”狗剩说道。
“哥,你是不是把全家福给盘下来了?”姚健问道。
“巧儿告你的,这个多嘴婆,肚子里就憋不住一个屁!”狗剩闻听姚健的话便知肯定是知道这事了,而后对张荣凤说道:“来婶,给我酒,我给你倒,咱娘俩喝点。”
“哎,好,酒有这点好处,喝到肚子里话就硬朗了。”张荣凤说着便起身给狗剩倒了一杯酒,而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来,咱们边吃边喝边聊。”
“全家福是欧亚先生盘下来的,这家伙挺,他在大门口立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谢绝一切打白条者入内。现在有这么种现象,像全家福这种档次的饭店,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居多,饭店的繁荣全靠这些人养着了。”
“可现在的打白条风气越刮越烈,而且还是个很难解决的问题。我问他,我说你谢绝了这些人吃饭,那不是自找没趣呀?欧阳先生有他的一套办法,他把饭店分成了三类人群,第一类是政客,安排在三楼。”
“第二类是商人,安排在二楼。第三类是贫民百姓安排在一层。后来我就问他,我说你一家饭店两个标准,这本身就说不通呀,没事是没事,一旦有事会有人找你麻烦的。再说了,官商多为相互利用分不开的。”
“这部分人被你谢绝了,不就等于自残呀,百姓身上你能挣几个子呀?欧亚先生说了,这事不是事,我有办法,我不但关不了门,还能让饭店比宋老板在时更加红火。我说你这不是狗戴嚼子胡勒呀?”
“他说不信你就走着瞧,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你着急急死你也没人管你,就要自己想办法,不然我吃饱了撑的呀!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办法呀,他就是不说,他只是说等饭店都运转正常了我就走人,你们就按着我这个方法办,保准没问题。”
“我听巧儿不是这样说的呀?”姚健接过狗剩的话说道。
“是呀,我把豆芽挖走了。欧阳先生鬼心眼子太多,我是在职人员我不能陷进去太深,一旦出了事我可就惨了!这件事我是这样想的,我有两手准备,三个主意。第一个办法是我辞职,不当这个书记了……”
“打住!”姚健赶紧的就打断了狗剩的话说道:“巧儿都跟我说了,你第一个办法我就反对,开会讨论的时候我第一个举手,坚决制止你,我告你呀哥,这样不行!”
“不行就不行。巧儿说我了,我也想过了,这样做确实不好,搞不好到时候这个书记你我都当不成,反倒让别人捡个便宜。”狗剩说道。
“第一条你都行不通了,剩下的那不是都白说了呀?”姚健又问道。
“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
“什么意思,你怎么解决的?”姚健忙问。
“豆芽说了,我是百姓,我来呀,他们能拿我怎么办呀?你该干嘛的还干嘛去。让豆芽去干,这不问题就解决了吗?”狗剩很轻松的说道。
“这也不对呀,你让豆芽姐去当替罪羊呀?”姚健又不情愿的说道。
“什么叫替罪羊呀,多难听呀?出了事大不了罚点款呗,有欧亚先生兜着那,能有什么事呀?这么好的事我干嘛不干呀?”狗剩说道。
“还好事,出了事我看你能心安理得。”姚健把嘴一撇说道。
“这是欧亚先生送我的一份大礼,我想不要都不行,我们都签合同了,是有法律效应的,放心你就!”狗剩胸有成竹的说道。
“我别的不怕,就怕有人给你捅出去,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会有人知道你就是老板的。”姚健担心的说道。
“这事也不难,我让欧亚先生在营业执照上写上法人代表是嘻嘻姑娘和豆芽不就行啦,关我什么事呀?告也白告!”狗剩两手一摊说道。
“哈哈,你可真能倒持俗话,意为折腾之意你的第二条是什么?”张荣凤听着俩人的话哈哈笑着说道。
“第一条都行不通了,我哪还来的第二条呀。”狗剩说着便端起了酒杯跟张荣凤喝了口,又吃了口菜说道:“要是按照我的意思我是这么想的,从姚健还没当兵走之前我就跟姚健放下话了,只要他在部队出息了,只要他回来。”
“我不但把车给他,书记都是他的!婶,我真不行,没文化呀!你再看我兄弟,论学问论能力哪点比我差呀,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呀!”
“哥,这件事我想好了,我也跟巧儿商量了,我现在的看法是这样的。我们那时候说出来的话都是肤浅的,那时候看上去好像我们大了,其实我们什么都不是,书本上的知识成就不了人,只有实践才能造就人。”
“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停停停!打住!”狗剩一听姚健又开始念书了,便赶紧叫停道:“我说姚健呀,咱说点大伙都能听得懂的话好不好?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你要是当上书记这样跟大家开会。”
“我告你姚健,第二天你就看不到人了,你真就成光杆司令了!都是老百姓,说百姓话,办百姓事,吃百姓饭,走百姓路,不要摇头晃脑咬文嚼字。你现在什么都具备了,差的就是政绩,要多做实事呀,多为百姓谋福利呀!”
“哥!我准备好了,我这些日子没干别的,就到处调查研究了,我都写下来了,我这就拿给你看!”姚健一听这话高兴了,便赶紧的起身就要去拿他写的材料给狗剩看。
“得得得!我烦着那,我可没心思看你那些!有了主意就要去干,要抓紧时间,你回到家乡大家伙都在看着你那,要的是你的作为,地方跟部队一样,都是真刀子真枪的在干,成绩才能说明一切,你看我。”
“你说我凭什么呀,就是干出来的,你就是资格再老都说不出什么来,因为我比他们行呀!你也一样,光环不少,众人瞩目,但就欠成绩。”
“好,我听哥的,以后我改掉书本上的毛病,就说咱们百姓话,一门心思的办事。”姚健赶紧说道。
“哎,这多好呀!你看你这个一门心思说的多好呀,谁听了就觉着贴心。话说的对头了,事做的漂亮了,你的威信就上来了,我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让贤了!”狗剩夸奖道。
“哈哈哈!剩呀,你这张嘴真厉害,真想你娘!”这时候张荣凤又笑了说道:“你看我们家姚健,纳了闷了,我谈不上文化人,你姚叔土豹子一个,他怎么就这样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我们的儿了!”
“看你说的婶,姚健把你俩的精华都吸收了,他才是咱们家的宝,你就等着享福!”狗剩说道。
“哪呀,你俩都是我们的宝!不过呀姚健,你有这么一个哥真好,就算你在没出息,只要狗剩好了,我都高兴!”
张荣凤说这话的时候想起了婉若,想起了她们所经历的事。如今狗剩又矗立在了他们面前,他的行事又跟婉若是一样样的,所有的行事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又是那么的缜密,看似都是在显摆自己,其实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别人。
他们在努力的塑造着自己的同时,也在给予着亲人最大的关怀!这是一种境界,这种境界是一般人做不到的,但他们骨子里流淌着这种血性,让你不得不服!
“哥,你接着说呀,三个主意你还没说那。”姚健说道。
“说什么呀我?第一条你就把我堵死了,剩下的都不成立了,就跟巧儿说我一样,本来挺好一件事都被你们搅黄了!”
狗剩说是这么说,正如巧儿说的,他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接下来他就看豆芽的了。他记得豆芽挂电话时是那么的信心满满,话里行间是那么的踌躇满志,就好像一切都在心里了,就跟董存瑞炸碉堡时的信念是一样一样的!
“哦,这我就听不懂了,反正我爹老跟我说,没事多跟你哥学学,你就是上一辈子学,都不及他说出来的一句话!哥,说句实在话,我是真佩服你,从你春风得意,到巧儿弃学,再由我从军,所有的一切你就是个风向标。”
“就好像旗舰一样,我们要是不按照你的路子走,就好比没有了方向。那时候我还不服气,我老觉着你是撞上大运了,但现在想起来,这一路走过来的路程,其实就是那么回事!哥,现在就咱哥俩说话,你可别告诉巧儿呀。”
“我到现在都觉着巧儿同意跟我结婚,并不是她说的那么真实,其实她就是喜欢你,她是被你的人格魅力感动了才那么说的!所以呀哥,我真要谢谢你!”姚健很感激的说道。
“什么混帐话呀,啊?”狗剩一听就急了说道:“姚健,你就是书生气太重,怪不得姚叔走的时候跟我说了你那么多,当了几年兵回来还那样,你就书呆子一个!是那样的吗?整个过程都是我亲身经历的。”
“我知道巧儿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她在做什么,她为什么要那样做!姚健,我跟你说一句毫不客气的话,你真辜负了她一片好心!这话也就是咱们在家里说,我可告你呀,我爱喝酒,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说漏嘴了,到时候你可谁也别怪!”
“我现在才知道姚叔走的时候为什么叮嘱我不让你喝酒了!”狗剩说到这又看着张荣凤说道:“婶,咱俩可说好了,在家你管着他,外面我看着他,决不能让他沾烟酒!”
“剩,你姚叔走的时候还说什么了?”张荣凤一见狗剩提老姚便赶紧的问道。
“哎呀婶!他能提什么呀,还不就是不放心你们呀,他整天跟你们厮守在一起,这猛地一出门家里又没了主心骨,不是我说你婶,姚叔要是一走你就乱了阵脚,所以姚叔才让我过来住,放心婶,都没事的。”
“我姚叔在的时候什么样,走了还是什么样,咱们这个家乱不了套!”随后狗剩又看着姚健说道:“姚健,差不多了啦,该结婚就跟巧儿结了,别等我,哥的事特殊,你当弟弟的就体谅体谅我!”
“那不行!”姚健见狗剩一提这事本能的就来了精神说道:“哥,什么事我都可以听你的,但这件事我绝对不答应!”
“兄弟,咱这样好不好,你什么事都可以不听我的,你就听我这一样,我求你了好不好?”狗剩眼巴巴地看着姚健说道!
“不行!”张荣凤还没等姚健说话,她便赶紧的一声断喝说道:“剩,你是老大,你不结婚我借他一个胆都不行!你们是晚辈,我们是长辈,这件事你就是说到天都不行!”
“对,我也同意,我们在一起都商量过了,我跟巧儿也没意见,你什么时候不结婚,我们就等着你,三家胡同绝不会让人看笑话!”姚健也挺直了腰杆说道!
“胡闹!简直是胡闹!”狗剩听到这心中顿生一股子无名之火说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信这些,个人都有个人的事,谁跟以前那样中规中矩呀?福来了让着是美德,祸来了扛着是汉子,我是哥,我必须要这样做!
“这事你说了不算!”张荣凤抢过话头说道:“你在外面是书记,我在家里是长辈,工作上别人听你的,家里的事你必须要听长辈的!”
“这话谁说的?”狗剩问道。
“你姚叔!”张荣凤毫不让步!
狗剩当即就把头耷拉了下来一言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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