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哭上了呀!”狗剩见老余头抹起了眼泪便手足无措了。
老余头的眼泪憋得太久太久了,此时此刻一下子发泄了出来!这种爱是痛苦的,是一种不得不隐忍的酸楚,他只能远远的躲在一边望着,看着,盼着,期待着,却不敢靠近一步!狗剩的话,也正是他所想的话,只是他要说出来的话,只能埋藏在心底不能与人说。
人要脸树要皮,因为那是一件非常非常耻辱的事!
自己的亲生儿子正在犯罪,一日不回这个罪就越大,他每天都在祈祷着,儿子呀,快点回来,早一日自首罪责才会离你远去,赎一天罪平安就会向你靠近,没人能救得了你,只能自己救自己。
自首就是放下屠刀,坦白就是光明铺路,这是父母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前三十年是魔鬼,后三十年好好成人!
“余伯伯,余建设现在不但需要家庭的呵护,我们更应该主动的去接纳他。我现在给你透露个秘密,盼盼已经感觉出建设就是他爸爸了,他的幼小的心灵现在很受伤,他非常期待有个爸爸,如果我们这时候不容他,伤害的不单单是他了,就连盼盼都会受到牵连。”狗剩又说道。
老余头听到这止住了哭声,双眼直愣愣的看着狗剩说道:“这事是真的?”
“是真的,我敢保证!假如现在建设要是出现在盼盼面前,我们告诉他这就是你爸爸,他一定会叫的!”狗剩肯定的说道。
老余头想了想又叹了口气说道:“嗨!那又又有什么用呀,谁都可以同意,就是怕宋老师这一关过不了呀!”
“所以说呀,这个难关我们必须要一起度过呀,首先你们老俩要先认识到这一点,然后咱们才可以进行下一步,这不我先来找你商量这事来了嘛!”狗剩说道。
“嗨!剩呀。”老余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要理解我们呀,我们不想让宋老师难过,也不想为难宋老师,更舍不得盼盼,这事我们不能插嘴,一切都要看宋老师的意思了,否则我们就更对不住人家了!”
“嗯,我懂你的意思了,就算为了盼盼,这样,我们不给你们添乱,也不发表意见,只要宋老师能原谅他,我们就没意见,我们只能做到这一点,这事都是这个孽障做下的,谁也怪不得呀!”
“嗯,不管怎么说。“狗剩接过老余头的话说道:“建设终归是你儿子,他想洗心革面,司法部门也积极认可他的认罪态度,并在积极听取各方意见,量刑的轻重需要你们的态度,除此之外,盼盼也在急盼着早日见到爸爸的身影,哪头轻,哪头重你们也掂量得出来。”
“就这样,我也该走了,回去晚了宋老师会着急的。”狗剩说完起身就要走。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这时候,狗剩的电话铃响了,狗剩拿出手机一看是宋老师打来的。
“你看看,说来就来了。”狗剩拿着手机看着老余头说道,随后便接通了手机又对着手机说道:“喂,宋老师,我领着盼盼在他爷爷这,我们马上……”
“不行!你赶紧回来,必须马上回来!”狗剩刚一开口,就听见手机宋老师特别着急的说是说话,但还不如说喊出来的:“剩,赶紧的呀,越快越好!”
完了!狗剩听出来了,宋老师一定是知道余建设回来的消息了,不然她是不会那样说话的。余建设对于宋老师来说就好比一脚踩在了毒蛇上,那个惊恐是很能想象得到的。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狗剩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狗剩看了一眼老余头,老余头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了句:“罪孽呀!”,而后又端起了酒杯喝起了闷酒。
“少喝点,心情不愉快的时候喝闷酒会伤身的。”狗剩说完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很可能明天公安局就会来人找你说这事,你回去跟我大娘也念到念到这事,毕竟你儿子建设回来了,谁都不希望他再出什么事。好了,我走了。”
狗剩领着盼盼来到小区大门口的时候,宋老师早就等在那里了,只见宋老师一脸的惊恐,看见盼盼便一把把盼盼抱在了怀里,就好像盼盼说的黄鼠狼真的要吃小鸡的恐惧一样,随即,宋老师便旁若无人的抱着盼盼,急匆匆的跑回了家。
宋老师走了,狗剩刚想要跟着回宋老师的家,他要把白天的事跟她说清楚,告诉她不会有事的,一定要她放心,余建设不会对她们母子俩构成威胁的。但他看到宋老师的样子非常的不安,一丝警惕,总怕她再做出令人不放心的举动。
于是对门卫说道:“门卫,不管你们是哪个班,把话传下去,一定要看好宋老师,不是上班时间,不是送孩子上学的时间,一律不能让她随意的出这个大门,一定要记住了!不管你们是哪个班,如果宋老师失踪了,那你们可言掂量掂量了,尤其是夜班,一定把眼睛睁大了!”
“知道了谢书记,我们会把你的话交接班时重点强调的,放心!”门卫说道。
“好,拜托大家了!”狗剩说完便朝宋老师的家走去。
宋老师给狗剩开门的时候见她还在紧紧的抱着盼盼,一脸的惊弓之鸟!
“干嘛呀这是?他老虎呀?看你吓的!”狗剩白了一眼宋老师说道:“他是回来自首的,不是回来吃人的,是要重新做人的,现在就在公安局,他现在已经给你们构不成任何威胁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呀,你说你怕个什么劲呀,要命!”
“我高兴?我高兴得起来吗我?”宋老师颤抖着声音说道:“他就没按着好心,他哪是要重新做人呀,我最了解他了,他是奔着孩子来的,我一眼就看透他了!”
宋老师说着便抹起了眼泪。
”胡说八道你!“狗剩接过话茬说道:“在我没出生之前几十年我就认识这个王八羔子了,你了解他,你有我了解吗?满嘴跑火车!”
“那只能说是表像,真正的实质我比你要了解的多,他满肚子里都是仇恨,他恨透了你们所有的人,他恨透了这个世界,他的报复心极强,这些你了解吗?呜呜呜,这种话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跟谁说呀!”宋老师说完呜呜的哭了起来!
狗剩无语了!宋老师的话让他惊呆了,余建设的内心是不轻易透露给别人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恋人了,那些话才是真真切切的真心流露!
“干嘛要哭呀妈妈,有哥哥在那,谁也抢不走我,盼盼永远都是妈妈的!”盼盼见妈妈哭了,一边说着一边给宋老师擦了眼泪。
“你看看你看看,听见孩子说的话了吗?“狗剩在极力的控制着内心的波动,他知道自己是来干嘛来了,他是在帮别人,同时也是在帮自己,宋老师对自己的暗恋是无奈的,对余建设的恨是真实的,为了打破一个荒唐的念头,他还有什么选择吗?
“谈虎变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不但如此,并且我们应该重新考虑余建设的问题了……”
“你说什么?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的多轻巧呀,重新考虑?”宋老师还没等狗剩把话说完便急不可耐的说道:“一个狼子野心的人被逼无奈的走投无路了,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你知道他有多歹毒吗?他就是要你们放虎归山,然后他会把我们母子俩一点一点的蚕食的连一块骨头都不剩的!……”
“什么呀这是,整个一个危言耸听!”狗剩被时刻都处在惊弓之鸟下的宋老师的话吓得直吐舌头,但他时刻不忘心里的那个念头,阻止她,一定要阻止她!于是,当即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放下孩子坐下来好好说话,我告你呀,我现在谁都不怕,最可怕的人就是你!盼盼,下来盼盼,下来自己玩。”
狗剩说着便把盼盼从宋老师的怀里把盼盼抱了下来,然后自己坐在了沙发上。
“哥哥、哥哥,什么叫狼子野心呀,什么叫歹毒呀,什么叫放虎归山呀?怎么就连一块骨头都不剩了哪?”盼盼忽闪着两只眼睛问狗剩。
孩子的话尽显一副血腥的画面,宋老师的教育在孩子里的脑子里都是黄鼠狼之类的了!刚才宋老师的话把狗剩吓了一大跳,而此时盼盼的问话又把狗剩吓得不轻,于是狗剩赶紧的对宋老师说道:“听见没?我告你呀,说话要注意了,你不但把我吓到了,还把孩子吓到了!”随后狗剩又对盼盼说道:“
“盼盼,你妈妈再讲一个故事,讲一个大灰狼的故事,这个故事只有在书里才能看到,他在教育人怎么样才能懂得真善美,应该怎么样做一个人,让人辨明是非知道对错,知道了吗?”
“盼盼不知道呀?”盼盼又忽闪着眼睛问道:“妈妈刚才哪有大灰狼呀?你刚才说余建设妈妈才说了那些话,哥哥,余建设就是的大灰狼吗?哥哥,余建设是谁呀?”
狗剩听完盼盼的话就要崩溃了,孩子长大了,唬弄不了了,他已经到了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的年龄了,如再这样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极其敏感的问题,孩子的每一句问话,都会让你难堪的低头无语的自己都会变成一个孩子的!
“盼盼,哥哥跟妈妈说几句话,你先一边玩去好不好?”狗剩想避开话题支开盼盼说道。
“哥哥,你说过的,不懂就问才是好孩子,可我问了那么多问题你一个都没回答我呀,妈妈也说过,想不通的问题要装在脑子里睡觉的时候去想,时间长了就想明白了。哥哥,问题太多了,我想不明白呀,我会睡不着觉的!”盼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狗剩问道。
哦,多可怜可悲的孩子呀!生活的磨难在一次次的制造着匪夷所思问题,一个幼小的心灵再被一个个罪恶的问题冲击着,试问,这样的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该是个怎样的心里路程哪?
孩子再问,大人更应该扪心自问!
孩子的眼睛是清澈见底的,是一粒灰尘都容不下的,孩子的问话看似平常,但可以从中窥探出一个未知孩子多么纯真的渴望哪?谁能忍心拒绝孩子的请求哪?
狗剩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师,他这个学生已经回答不了孩子的问题了,他自感没这个能力了,眼神里尽显着求救,再胡言乱语只能是自作自受了。
“盼盼,过来盼盼。”宋老师心领神会,也只能没话找话的赶紧叫过来盼盼问道:“吃饭了吗?”
“吃了妈妈。”清脆的童音响起。
“哦,吃的什么呀?”一往情深的目光。
“宫保鸡丁,过油肉。”喜形于的回答。
宋老师白了一眼狗剩说道:“盼盼,以后呀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要多吃青菜和瓜果,知道啦?”
“也不对呀妈妈,哥哥说了,哥哥说小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要想强壮就要多吃肉,肉最有营养了,哥哥还说什么猪呀羊呀鸡呀猴子呀才吃瓜果蔬菜。妈妈,我是人,我不是动物,我要强壮,我不想让人欺负,我要强壮,我要保护你!”盼盼小嘴一撅一叉腰小脚一跺说道。
盼盼说到这,狗剩捂住嘴偷着乐了。
“笑!你还笑!你看你把孩子弄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还理直气壮了,什么呀这是,都不知道什么叫对错了!剩,不能再这样了,你说我说东你说西,他这么点的孩子能懂多少呀,教育会失衡的。”宋老师很认真的对狗剩说道。
“教育失衡?”狗剩翻着白眼说道:“我看是营养失衡?宋老师,你太刻板了,不但刻板还古板,我想一定跟你家庭的环境有关系!你的每一个举动都让我想起了我上学时候的你,你还记得你第一次给我们上课的情景吗?你是照着书本给我们上完课的!”
“笑死我了都上完课你走了,我一本正经大摇大摆的站在了讲台上,我拿着政治书跟同学们像老师一样说道,同学们,现在咱们开始上课,今天咱们学习的内容是……,宋老师你猜怎么着,别说我要说什么了,我往讲台上一站同学们就知道我要干什么了!”
这时候紧绷着脸的宋老师突然间也捂住嘴笑了,笑的浑身都在抖动,尽显女性妩媚满屋生!
哦,好妩媚!狗剩刹那间升起了一个念头,那个念头是那时候的,也是这时候的。
“那是我第一次上课。”宋老师笑完了说道:“我也记得那天的情景,这话说起来还要从我家里说起,我母亲没得早,我的教育都是父亲教的,他就是个书生,我是在他的教育下长大的。那时候家里很拮据,长期的营养不良又不辞辛苦,日子久了让父亲患上了顽疾。”
宋老师说这话的时候,就好像忘记了一切,她完全沉侵在了那段时光里。
“老父亲又要谋生又要顾家,你别看我没上过学,但我不比那些上学的孩子们差。我从小就受父亲的熏陶,所以我也励志要当一名老师,可是这事我父亲是反对的,他说穷书生穷书生,教书先生一辈子都会受穷的。”
“更何况你是个女人,教书历来都是男人干的活。男人要干男人的活,女人要干女人的活,女人最适合干裁缝了,所以父亲不惜余力的叫我去干裁缝。你看我给盼盼爷爷奶奶和我姑姑做的衣服都是我自己亲手做的,三位老人都说合身的不行,别人也夸赞,那就是我那时候学的手艺。”
“父亲去世了,家里就我一个人了,我无依无靠了。父亲这辈人姊妹们少,就我姑姑一个人,我姑姑,我姑姑好可怜……”宋老师说到这说不下去了。
“你看你这人,好好好,慢慢说,咱这不是闲聊呀,不着急。”狗剩见宋老师又一次哽咽了,便赶紧的说道。
“嗯,知道,我就是控制不住。”宋老师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我找我姑姑来了,我姑姑说,孩子,你教,国家不允许做买卖,裁缝这活你干不了。你这样,我舍下我这张老脸来去找老书记去,就这样我就去教书去了。”
“我记得我那天的情景。我听姑姑说让我去教书去了,我就兴奋的开始备课了,我拿着政治书学着父亲的样子,一手拿书,一手倒背,在屋里来回走着摇头晃脑。你猜怎么着,我姑姑一看笑的都快岔气了说道,孩子呀,新社会了,是你这样教书的吗?”
“你以为是你父亲呀?姑姑的话提醒了我,但我六神无主了,我没讲过课呀,我不知道怎么上课呀,所以我就硬生生的去了学校,我拿着课本就硬生生的讲了第一节课!”宋老师说完又一次捂住嘴笑了起来!...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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