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她人哪?赶紧的叫孩子回来呀?我孙子都有了吧?”老余头赶紧的道,建设娘也瞪大了眼睛急切的巴望着。
“大伯大娘,宋老师不愿意回来,孩子都几个月大了。”狗剩从二老的表情上看出来了,他们是多麽巴望着儿媳回家呀,还有他们的孙子,二老都这岁数了,都是过一天少一天的人了,他们还有什么盼头哪?
“那不行呀剩,你这样,你告诉我宋老师在哪,我去跟她,我一定要把孩子请回来。”老余头急切的道。
“大伯,你的心情我理解,可你要理解一下宋老师的心情呀,她也想回来呀,可她能回来吗,就算回来了这又算怎么回事哪?”狗剩道。
老余头明白了狗剩的意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你是我们永远都见不到宋老师了?”
“人可以见,但宋老师不能登这个家门,要想让宋老师回家也可以,除非建设明媒正娶。”
狗剩到这,老余头在地上狠狠的跺了一脚道:“嗨!作孽呀,我上辈子这是做的什么孽呀!不瞒你呀剩,这个孽障死活不同意呀,他又给我领回来一个,让我一棒子给打走了!我从今往后要想进这个家门,除非你把宋老师给我娶回来!”
老余头着了一颗烟,平静了一下心情又道:“事情过了很长时间了,后来我们一想呀,宋老师也找不到了,人家一定是伤透了心,既然事都这样了,我们也这把年纪了,他爱咋地咋地吧。可是从那以后,这个孽障再也没回来过,连过年都没回来!嗨!”
“去找霍局长呀,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呀,他要是不听霍局长的,除非他不想混了!”狗剩道。
“去了,找过。没想到的是他也犯难了,老霍这事不好办呀,建设现在搞的这个对象是市教育局局长的千金,我不好话呀!我一听这事我也傻了,当时就蒙了。就是因为这个,我们才没辙了,你想我们要是硬逼他跟那个女孩散了,保不齐工作都玄乎了。”
“那到现在〖£〖£〖£〖£,m.↗.c≯om也不知道建设和那女孩怎么样了?”狗剩问道。
“是呀,见不到人呀。”老余头道。
“去单位找他呀?”狗剩道。
“拉不开脸呀,丢人现眼的事,我这张老脸往哪放呀!”老余头叹了一口气道。
“你找你儿子,碍别人什么事呀。”
“单位里都知道这事。”
“那你俩现在这事该怎么办?”狗剩又问道。
“嗨!谁知道这是该怎么办呀!这个孽障做的孽,宋老师不愿意进家门不能怪人家,他现在又不知道怎么着了,我们也着急呀!我们是这样想的,他要是非跟那个局长的女孩结婚,我们也管不了了,但宋老师这也是我们的亲人,我们是不会眼看着不管的。”
“剩呀,建设这头咱先不管,你就告诉我宋老师现在在哪,我就是厚着老脸也要去看看呀!”老余头道。
“她现在在二六零医院。”狗剩道。
“啊?孩子咋的啦,生病啦?”老余头急问。
“是被我撞伤了。”然后狗剩就把事情的经过了一遍。
“快,赶紧的老头子,赶紧的把那只老母鸡杀了给孩子送去。”建设娘一听这个声音颤抖着对老伴道。
“好好好,我这就去。”老余头答应着就要往外走。
“大伯大娘,事情都清楚了,你们忙吧,我也该走了,有什么事咱们再商量。”狗剩道。
“好好好,那你忙去吧,不留你了。”老余头道。
狗剩走出了老余头的家门,仰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在老余头家呆了也不过半个时,但他心里却感到非常的压抑!他面对二老真不知道是应该同情呀,还是替他们感到悲悯,二老革命了一辈子,人到了晚年本应该是要享清福的时候。
怎奈家里出了这么个狗屁不是的东西,不但搅的这一家人不得安宁,还给别人造成了莫大的痛苦!余建设呀余建设,这笔账你是赖不掉的,人在干天在看,总有一天会给你算总账的,最起码我狗剩都不能饶你!
老余头杀好了鸡,炖好了,装了满满一保温壶鸡肉,便急急忙忙的赶往二六零医院了。
当老余头进了医院大门,大老远的就看见坐在台阶上抽烟的二愣子了,二愣子也看见了他。
“余伯伯,你怎么来了?”二愣子稀里糊涂的问了句。
“宋老师在哪?”
“走,我带你去。”二愣子赶紧的前面带路往住院部走去。
当老余头出现在房间门口的时候,宋老师跟老余头的目光对在了一起,老余头看着完全变了样的宋老师,一下子就能想象得出她所受的苦,老汉感叹着激动不已!宋老师也没想到老余头会来看自己,这一定是狗剩去找他了,她记得二老对她的好,那是两位多磨可爱可敬的老人呀!
”爹!“宋老师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声“爹”便脱口而出了!
“孩子,你让爹找的好苦呀!”这一声爹把老余头叫的老泪纵横的道!
四姨去医院了,换走了李姨,四姨赶紧的让开了座位,接过了老余头手里的保温桶,让老余头坐下了道:“你们聊,我出去一下。”
“狗剩去家里了,我都知道了,炖好了鸡就赶紧来了,孩子,你还好吧?”老余头激动的都不知道该什么好了。
“好,我没事爹,我很好。”宋老师自打进了医院,这脸上的眼泪就没干过。
“还好那,你看你现在这样,你在看你以前是什么样,我差都认不出你来了!快跟爹,你到底去哪了,都干什么了,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哪,啊?”老余头越看宋老师越伤心,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转眼间就成这样了哪?那得遭多大罪呀!
此话不提到吧,一提更勾起了宋老师的伤心泪,那眼里的眼泪“菩萨菩萨”的往下掉。
“好好好,咱不咱不,只要你人回来了,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好!”在老余头面前停放着一个竹子做的婴儿车,他早就看见婴儿车里熟睡的孩子了,这时候他才腾出嘴来问道:“这是咱的孩子?”
宋老师也看了一眼孩子了头。
老余头不看孩子则罢,一看孩子这心里头就更加的难受了!这可是自己的血脉呀,他的血液里流淌着余家的血,可是孩子就在眼把前,就是不不能认呀,那股滋味是任谁都能想象得到的!你看那鼻子那张嘴,圆圆的脸那不就是余建设时候的模样吗?
老余头把脸埋在了双手里干嚎了起来,他就觉着心里难受,像针扎的一样难受。
“我娘她还好吗?”宋老师问道,她看不下去了,他不忍心再让面前的这位老人过度悲伤了,于是问道。
老余头抹了一把眼泪道:“她就那身子骨了,还能好到哪去?你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盼头,还不就是等着看一眼他吗,只要有了这个宝宝,我们就是死了这辈子都不遗憾了。”
“回去了带我问声好,让她老人家保重身体,我们都好好的活着。”宋老师安慰道。
“孩子呀,我问句不该问的话,不打算回家啦?”老余头鼓足了勇气问道。
“爹,我想回去,你我怎么回这个家哪?我是个没人要的人,孩子是个私生子,别回家了,我们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谁都知道这个理,我们无颜进这个家门,你们脸上也不光彩呀,我们本来就不应该相见!”宋老师道。
“孩子,现在是新社会了,不是这个理了,谁的错就是谁的错,这跟你没关系,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应该是那个孽障呀,是他给我们余家抹得黑呀,是我这个当爹的对不起列祖列宗呀,我们一家子都对不住你呀!”
“你这样吧孩子,我老汉也不逼你,只要你愿意回去,我向你保证我永远不认这个孽障!你要是不愿意回去我们也没意见,你怎么做怎么对,但只求你不要再走了,就在我们身边,我们要是什么时候想孩子了,我们就去看一眼,你哪孩子?”老余头眼巴巴的看着宋老师恳求着道。
“嗯,好,我不走了,也走不了了,只要大家都能接受我,只要能把孩子抚养成.人,我就是受再大的委屈我都愿意。”宋老师道。
“好好好,这就好。给孩子起名字了吗?”老余头又问道。
宋老师张了张嘴,吞吐了一下道:“起了,叫盼儿。”
老余头一怔,而后回味出了宋老师的用意。是呀,他不叫盼儿又能叫什么哪?这是个不完整的人,他没有姓就没有爹,但他却是爹生的,一声盼儿,他这辈子能盼来个什么结果哪?
“孩子,临走时我句不该的话。”老余头又一次鼓足了勇气问道:“假如建设现在浪子回头了,你愿意回家吗?”
宋老师看着这位满脸沧桑的老人哑然了,她又一次想起了那个在教育局大门口对她傲慢屈辱的嘴脸,她为了能进这个家门,极尽每天都在祈求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他回心转意,当她出让余建设扇自己两个嘴巴子的时候,他当着那个女人真照做了,这也就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
回家?她已经死了这个心,余建设就是现在跪在地上求她她都不会看他一眼的,不管我这辈子怎么个活法我都不会在见他一面的,我即便就是再没了尊严,我也要靠我的努力活出个人样来,为自己争口气,就算死了我也要让我儿子为我立一块贞节牌坊!
宋老师没有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老余头。
“好好好,我懂了,你能答应我留下来就已经给足了我这张老脸了,我再也不会给你提任何要求了。”老余头完从兜里掏出来二百块钱对宋老师道:“孩子,这个你拿着。”
“不行不行,这个我不能要。”宋老师赶紧的推辞道:“你的心意我领了,家里也不宽裕,我能照顾好我自己,也能照顾好孩子的。”
“拿着吧孩子,我是为了孩子呀,我们能做的没别的了,就这么一了,你就答应吧。等孩子长大了,能叫我一声爷爷,我跟你大娘就知足了!”老余头着眼圈又红了。
宋老师又犹豫了一下,她实在是没法拒绝这位老人了,要是真不要,老人会伤心的要死的!
“好,我收下,我会告诉孩子,这是爷爷给的,他长大了会叫你爷爷的,我保证。”宋老师道。
“好,你身子不好,休息吧,我走了,需要什么了尽管话,我会常来的。”老余头完起身走出了屋子。
老余头走出住院部大门的时候,四姨正在跟二愣子聊天,三个人打了个招呼,老余头便匆匆的走了。
四姨望着老余头的背影好一整子感叹,辛苦了一辈子的人了,人老了更加的不能安省了,每天都在喘着气,都在瞪着俩眼活着,这番折腾得生不如死的日子可怎么办哪?
哦,这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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