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美菱原本就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小女人。
她只是因为跟朱浩翔的一段破烂感情,受创过度,而竭嘶底里地变得强悍和强势。。
再加上,她曾经照顾过生病的奶奶和爷爷,所以对照料病人并不陌生。
所以,这一整晚,她将独孤魔照料得实在温柔备至,无微不至。
她让他以最舒服的姿势,躺着喝水。
她给他梳头,擦脸,削苹果,换床单,还替他清洗伤口,包扎伤口。
这样的赫连美菱,根本就跟在商场的她,判若两人。
哇,简直贤惠得人间少见。
可是独孤魔并不领情:“本魔少只是受了一点脚伤,又不是残废。妳有必要这样吗?”
“这是病人的福利。而且,有姐这么绝色的女总裁侍候你,你不是该偷笑吗?”
她就是坚持喂他吃饭,谁让他的掌心也受了点伤。
对于她的温柔,独孤魔有种最难消受美人恩的感觉。
她本性应该是想当善良美好,让他无法联想她在《渣男地狱》里的疯狂。
“妳的好意,本魔少心领了。妳正属于花样年华,应该忘记过去的痛苦,重新找一个值得的男人,好好恋爱去。”
他不愿意耽误她的青春,消耗她的感情。
“姐已经找到啦。那个值得的人,就是你,独孤魔。”
赫连美菱认真地说着,然后甜甜一笑。
是啊,只有在他的身边,她才可以安稳地,安心地当一个小女人。
他淡淡地下逐客令:“妳早点回去休息吧。本魔少睡觉的时候,不习惯有人在旁边打扰。”
“不要。姐不是你让来就来,让走就走。”
最后,赫连美菱还是坚决留下来。
而独孤魔实在病得无力将她赶走,只得干瞪着眼,然后安静睡去。
~~
半夜,独孤魔觉得喉咙又干又涩。
他临睡吃下的消毒药,让他很想喝水。
那坚持要照顾他的赫连美菱,因为劳累了一天,所以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就连睡着的时候,她的样子还是那么端庄,呼吸还是那么平缓均匀。
这让他都不好意思去叫醒她了。
只是,他现在的腿,真的无法动弹。
谁知道,正当他神游的时候,忽然有一杯水,递到他的面前来。
他定睛一看,竟然是都西敏那个超级大笨猪,笑意吟吟地,两只手恭恭敬敬给他递水。
他恍惚了……
因为她太常走进他的梦中。以致,他此刻都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真实。
不过他很快就确定,这一定是梦。不过,是美梦。
否则,她铁定不会那么好死,三更半夜来医院伺候他。
不过,他还是接过了水,咕噜咕噜地喝下去。
就算在梦里,她给他倒的水,都特别鲜美如泉水,解决了他喉咙的干渴。
于是,他拉着她一只手,不想放开。
而她走了过来,将另一只软绵绵的手掌,放到他的额头上。
“哇,好烫,竟然发烧了!等等,我去叫护士。”
她轻声说,轻得像梦,好像担心将他从梦中惊醒似地。
然后,她踏着类似幽灵的脚步,走了出去。
接着,两个值夜班的护士来了,给他打点滴,和打退烧针。
而赫连美菱,也被护士的举动吵醒了。
“咦,你醒来啦?”
她累眼惺忪地起来,揉眼睛。
“妳回去睡吧。妳看,妳一晚没睡好,额头都长皱纹了。”
看见她这副模样,他于心不忍。
“啊——是吗?”
她拿出梳妆镜一看,啊,果然这样,她的额头出现了三条深浅不一的线。
过了二十五岁以后,熬夜果然是女人的大敌啊。
“那姐先回去睡了,明天下午来看你。”
她拿起了真皮包包,打了个呵欠,走了。
“恩,妳赶快回去吧。”
看见她走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还是喜欢孤独地,寂寞地养伤。
~~
到了凌晨的时候,独孤魔又被脚上的伤,深深痛醒了。
“痛——好痛——痛死他妈了!”
他被烧伤的伤口,似乎发炎了,以致受伤处像被成千上万的毒虫噬咬那样。
因为四处没人,他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喊痛,甚至大骂粗口。
因为太痛了,以致他原本俊美无双的脸蛋,都扭曲成被融了的塑料似地。
人在最痛苦的时候,还是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在身边陪着。
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默默地陪着也好。
于是他拿起手机,想打电话给邹管家。
不过现在凌晨三点,这样劳烦他,也太***缺德了。
正当他像一颗泄气的皮球,躺在床上的时候……
他看见都西敏,又像鬼魂一样,在他的病床前,华丽丽地出现。
她端出了热水,热毛巾,给他敷脚。
原来,刚才出现的她,并不是幻觉。
她真的躲在某个角落,等着在他有需要的时候出现。
“妳怎么来了?”
知道她不是梦,他乍惊乍喜。
“无论怎么说,你都是因为救我而弄伤了脚。所以我对你有责任。”
她收起了平时对他的冷淡和粗鲁,温和地说着。
“喔。”
这下,他不住又失望了。
她照顾他,原来不过为了报恩和责任。
可是,他并不需要这些啊。
“妳也早点回去吧,免得像妳的美菱姐那样,长了满脸皱纹,没有男人要。”
既然她留下都没有意思,他也不打算留下她。
“长就长呗,我不在乎。我就算长一百条皱纹,也无法补偿你又为我受伤。”
她毫无所谓地耸肩。
“哼哼,本魔少不需要什么补偿,或报恩,或责任。请回吧,都西敏小姐。”
他冷冷地说明了立场。
他不喜欢被同情,就算被都西敏单纯同情也同样不喜欢。
她不管她,自顾自按了按红色的紧急枢纽。
“来到医院住,无论要喝水,还是脚痛,都可以按这个唤护士。难道你这个超级大笨猪不懂吗?”
都西敏真不明白,他怎么情缘自己那么痛苦,都不劳烦别人。
“护士虽然领薪水,但也是个人。”
他就是有这个坏习惯,自十一岁开始太自立了,什么都靠自己,以致都不想,也不屑去麻烦别人。
那些护士看到病房亮灯,就揉着眼睛,擦着眼屎,来到病房:“病人,什么事情?”
都西敏代答:“病人的脚很痛,怀疑是发炎。”
“好,我们会处理。”
护士替他拆开了伤口。
“啊——啊——啊——”
病房里,传出了独孤魔像杀猪一样的痛苦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