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开玩笑吗?”
“再说一遍,下车!”安沉云厉声道,他微眯的眼眸内有一簇小火苗,在彰显着,他并不是在说笑。
白溪收起脸上的柔情,冷冷一笑,尽管胸膛被气得一起一伏,可她还是气定神闲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她是白溪,她也有自己的尊严。
白溪下了车,安沉云不带一刻停留的便开车走了。
正好他在想着怎么让那条新闻降温,白溪就送了上来,如果不是以为她有用,早在听到她的名字时就叫人上来把她丢出去了。
安沉云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突然一紧,他的面色看起来有些不妙。
安沉云空出一只手来,轻轻按在胃部,那颗子弹打在他胃的附近,虽然子弹是取出来了,可是那伤口却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好。
安沉云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额上爬上一层薄薄的细汗,他的眸子微眯,望着前方。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他心里夏长乐的影子格外的清晰。
安沉云的脑海里浮现起好几年前,在校园的那段时光。那时候夏长乐长得还很稚嫩,可是她脸上的笑,却是最迷人的。
“夏长乐……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想着那个人,安沉云的嘴角慢慢溢起一抹柔柔的笑,紧蹙的眉心也浮起一丝温情,他目光柔和的像是一潭清泉。
也许是心里想念这个人吧,安沉云开车到了夏长乐家的楼下。
简单的公寓小区,种着五颜六色的花朵,枝繁叶茂的树穿插在小区里面,倒是成了一道别致的风景线。
——
夏长乐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就正好看见那辆绝对王者气质范儿的迈巴赫停在她家楼下,他来干什么?她这才回来没多久啊。
她远远的看着那辆车,脚下一顿,眼中神色百般流转,她叹了口气,浮着一抹无奈的笑。
最后,夏长乐还是提脚走过去,站到驾驶座的外面,窗户闭着,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
夏长乐将手中的东西换到一只手上提着,然后用空出来的右手敲了敲车窗。
车窗应声摇了下来,露出安沉云那略显苍白的脸庞,夏长乐看着他的脸色,心中不由得一紧:“你怎么了?”
问完夏长乐才想起来安沉云昨天受伤了,现在肯定是伤口疼起来了,她的心里也跟着一提。
“你没事吧?!”夏长乐问。
安沉云无力的笑了笑,然后合上窗户,打开车门,走了下来,随手将车门用力一关,他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夏长乐苗条又有些娇小的身材。
夏长乐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紧张的小声说:“你、你干嘛?”
看着她的动作,安沉云心里有些苦涩:“夏长乐,我伤口裂开了。”他的声音没有刚才对着白溪的那番冷嘲热讽,反而有淡淡的缱绻,带着一丝撒娇。
然后他整个人就压倒了夏长乐的身上,单手挂在她的削尖的肩膀上。
夏长乐微微愣怔,纤细的身体险些架不住这个三大五粗的汉子:“喂,我说……”我们没有那么熟吧。
后半句话,夏长乐在侧头看见安沉云苍白无神的脸时,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夏长乐两手并用,将安沉云扶进了自己家里,对于安沉云怎么知道她家在哪的,她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但是她奇怪的是,安沉云为什么要来?
夏长乐把安沉云扶到沙发上坐着:“我家沙发没有你家的好,如果不舒服也忍着。”怎么着也是自己的地盘,夏长乐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些恭敬态度。
“恩。”
出乎意料的,安沉云居然顺从的应了!
夏长乐搭在他肩上的手微微一顿,一抬眼便看见他的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光,带了一点魅惑的感觉,高挺的鼻梁在白皙的皮肤上打下一道暗暗的阴影。
夏长乐的心里微微一颤,不知为何。
客厅里一下陷入宁静,只有从落地窗吹进来的淡淡风声,以及飞扬起的轻纱窗帘。
在他的注视下夏长乐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烫烫的感觉,她连忙移开了视线,同时起身后退了两步:“我去拿医药箱,你忍着点。”
看着她几近落荒而逃的背影,安沉云的嘴角微微一勾。
没过多久夏长乐就提着医药箱出来了,她蹲到安沉云的面前,将绷带取出来:“你把衣服脱了。”她吩咐道。
闻言,安沉云挺直腰板,抬手解衣服,动作幅度过大,拉动了一下伤口,他痛的皱眉。
夏长乐放下手中的东西,略带责怪的语气说:“你慢点。”说着,她动手帮他解着领带,西装扣子。
安沉云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她的长发还是一样束着,有一两丝调皮的发丝飞到了脸上,安沉云抬了抬手,想帮她拿开。
他的手顿在空中,最后又放下。
他怕,自己这一个动作,惊扰了她。
安沉云的衬衣外面都已经沾上了血渍,夏长乐看着这漫出来的猩红忍不住的有些反胃,她微蹙秀眉,强行将那股恶心压住,然后把安沉云的衬衣慢慢解开。
果然,绷带已经被血染红,溢出来的血更多,这一定很疼,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住的。
夏长乐有些心疼的看着他的伤口,她细长的手指慢慢将那层染血的绷带解下,用新的纱布擦了擦血。
“你忍着点啊。”最后的那一层明显的和血肉凝固在了一起,取下来肯定是很痛的。
安沉云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抿唇一笑,然后抬手握住她轻轻颤抖的手:“没关系。”说完,安沉云手中用力。
“撕拉”一声,绷带的最后一层被蛮力拉开,血顿时又咕嘟咕嘟的往外流。
“……”
夏长乐横眉怒瞪着安沉云,却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尽管安沉云的脸已经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了,可他像是不在意一样,夏长乐有些无力,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知觉啊。
其实夏长乐不知道的是,对于伤口流血引发的痛意,他都已经习惯了,并不是感觉不到,只是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