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北辙惊得一下子就缴械投降了,脸色顿时黑得跟什么似的,也没有兴致再做下去,他抿紧唇抽离而出。顾不上和乔凝思说话,隔壁房间叶承涵的尖叫声一直没有断过,估计整栋房子里的人都被她吵醒了。
池北辙侧躺着,弯起手臂搂住浑身娇软的乔凝思,他们刚结束一场激烈的运动,还在回味那种极致的快乐,这种时候动都不想动一下。
谁知敲门声在这时响起来,大概没有听到回应,过了一会池北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滋滋”震动。
池北辙闭着眼睛还是不理会,直到乔凝思推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才伸手接通电话。状私岛圾。
那边付朝桓说叶承涵哭闹着要找池北辙。那架势若是不马上见到池北辙,她就要跳楼自杀。
而池北辙在这种事上中途被打断,饶是他脾气再好,此刻也有些烦躁,淡淡地对付朝桓说:“我一会过去。”
池北辙用修长的手指压了压额角,随后起身一边把浴袍披在身上,一边对床上的乔凝思说:“你先睡吧,我过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乔凝思拉住池北辙的胳膊,找衣服也要穿上。
池北辙回过头就看见乔凝思雪白赤裸的身子,肩膀往下全是他留下的痕迹,刚欢爱过,乔凝思的身体白皙中透着一层淡淡的粉色,皮肤上还布满汗水。尤其是额头的头发都被浸湿了,看得池北辙下腹倏忽一紧,伸手一把将乔凝思搂入胸膛。
“你不能去。”这女人自己是不知道她此刻的样子有多让男人血脉喷张吗?他真想把她压在身下翻来调去地弄。
灯光下乔凝思的小脸红红嫩嫩,一双乌黑的眸子里流淌着水一样,整个人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风情和魅惑来,别人一看乔凝思这样,就知道刚刚被疼爱滋润过。
池北辙贴在乔凝思耳边,像是一个孩子一样,低沉而霸道地说:“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看到你的这一面,无论男女都不行,这个样子的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乔凝思:“……”
这男人的占有欲真不是一般的强,乔凝思唇边扯出无奈的弧度,心里却很甜蜜。
她全部的身子依偎在池北辙汗水淋漓的怀抱里,男人滚烫野性的气息包围着她,实在是太安心舒适了。乔凝思闭着眼睛差点睡过去。
偏偏隔壁房间的叶承涵在这时哭了起来,大半夜的整栋房子里都很寂静,叶承涵的哭声跟鬼片里的女鬼一样。
乔凝思和池北辙都听不下去了,后来两人在浴室里洗了澡,直到乔凝思看上去清清冷冷的,没有刚刚在床上时香艳而刺激人的感觉了,池北辙才满意。
两人刚走进客房,就看到叶承涵蜷缩在大床的角落里,披头散发的浑身都在颤抖,好像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她凄厉而悲惨的哭声再次让乔凝思心里涌出无限的同情来,烦躁之感顿时全都消散了。叶承涵只是一个病人而已,她何必较真?
而脑袋埋在膝盖里失声痛哭的叶承涵,在听到动静后猛地抬起头,她一眼看到了池北辙,随后猛扑过去抱住了池北辙的腰,那速度快得让乔凝思根本反应不过来,果然叶承涵是做警察的。
“朝桓……我做噩梦了……”叶承涵在池北辙的怀里泣不成声的,大概是因为找到了依靠。她没有像刚刚那样惶恐,只是不断地用手臂抱紧池北辙,“我梦见那些人打我,用绳子绑着我,他们还灌东西给我喝,我好害怕、好绝望。”
“朝桓你为什么不来救我啊……为什么?”
叶承涵说着就握起拳头捶打着池北辙,哭着一遍遍地控诉池北辙,站在池北辙身后的付朝桓两手紧紧攥了起来,眸子里满是血色和痛苦。
听着叶承涵的埋怨声,付朝桓的心一阵阵地抽搐,对叶承涵满是愧疚和自责。
过了一会,付朝桓终于待不下去了,转身大步走出去,“砰”一下把门摔上,乔凝思见状望了池北辙一眼,到底还是担心付朝桓,乔凝思连忙跟着跑了出去。
付朝桓正在走廊的窗户那里,额头抵在墙壁上,手握成拳头一下一下用力地砸墙,等乔凝思跑上前时,付朝桓的整只手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了。
“付朝桓,你不要这样。”乔凝思惊慌失措地说着,正要抓住付朝桓的手腕,谁知下一秒钟,她就被付朝桓用力地抱住了。
乔凝思蓦地睁大眼睛,全身都僵硬了,直到反应过来,乔凝思面色惨白地推付朝桓,结结巴巴地说:“你……付朝桓你先放开我。”
然而乔凝思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流淌在脖子里,她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
付朝桓在哭吗?
这个曾经初次见面气场强大,让她连靠近都不敢的男人,他替她挡了一颗子弹,面对她的感激和愧疚,却云淡风轻地说只是他的职责而已。
他曾经坐在花园的夕阳下,一边翻着书,一边告诉她池北辙的过去,那个时刻的付朝桓俊美、温润入了画……无论是怎样的付朝桓,都不该像此刻依靠在她的肩膀上,一个大男人默默地掉了泪。
“我好累,让我抱一会。”听到付朝桓声音沙哑用请求的语气说了这样一句,乔凝思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
这段时间以来,付朝桓寸步不离地守在叶承涵身边,叶承涵哭闹时,他耐心温柔地哄着,即便叶承涵伤了他,他也毫无怨言。
叶承涵睡觉时,他就打起精神看着她睡;叶承涵吃饭时,他就一口一口地喂……一个大男人不要工作和事业,整天照顾着一个女疯子,付朝桓该有多累?每次看到曾经心爱的女朋友发疯,他的心里又承受着多大的煎熬和痛苦?
久病床前无孝子,若是换做其他男人,再深爱也会被耗光,早就不会再坚持下去了,可付朝桓一直没有放弃叶承涵,这样的男人乔凝思已经不知道他是痴情,还是太傻了。
她心疼而又同情付朝桓。
此刻付朝桓俯身弯着腰,乔凝思的手放在了他宽厚的肩背上,原本想给他一个安抚性的拥抱,谁知付朝桓却是浑身一僵,随后放开了乔凝思。
乔凝思也察觉到不对劲,仿佛背后有刀子割着她一样,乔凝思意识到什么,浑身一颤回过头去。
果真池北辙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他的身形高大伟岸,一手负在背后,走廊里的灯光不是很亮,池北辙的脸被垂下来的墨色发线遮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乔凝思能感觉到他的怒火和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
“阿辙……”这男人的占有欲那么强,看到刚刚她和付朝桓抱在一起,乔凝思想都能想得到自己的后果。
她试图开口解释,池北辙早就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捏住她的手腕,转身拽着她往卧室里走。
到了门前,池北辙停下脚步,站在那里以侧脸对着付朝桓,池北辙勾着唇,语气里透着嘲讽,“你若是觉得叶承涵让你心力交瘁,你就离开这里,不用再照顾她,反正她也不认识你,我找其他人替代也一样。若是还想守在叶承涵的身边,那你就不要找我池北辙的女人寻求安慰。”
“作为一个男人,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才是你最大的使命和责任,这话我只说一遍,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招惹我池北辙的女人,那就不要怪我不跟你费口舌了。”池北辙说完,抬起腿一脚踹开门,拽着乔凝思进去后,他又用脚“砰”一下甩上门。
池北辙直接拉着乔凝思去了浴室,用力把乔凝思推到淋浴间,他打开冷水。
莲蓬头的冷水“刷”地一下浇在乔凝思的身上,零下几度的冬季夜晚,再加上刚刚乔凝思已经在窗户的寒风中吹了太久,此刻一下子接触到这么冰的水,乔凝思浑身一个战栗,抱着肩膀就往一边躲,“好冷阿辙……”
“你还知道冷吗?”池北辙一把扯住乔凝思的腰,毫不怜香惜玉地将乔凝思甩在墙壁上,他上前一步,俯身压向乔凝思的脸,唇边勾着冷笑咬牙切齿地问:“刚刚和付朝桓抱在一起的时候很暖和吧?”
乔凝思的脸被刚刚的冰水冲得青白,瞪着池北辙委屈地辩解,“你都知道是误会了,还发什么火?”
“所以呢?”池北辙抬起手捏住乔凝思的下巴,男人的胸腔里燃烧着嫉妒之火,真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竟然敢让别的男人抱她!
池北辙眯起的狭眸紧锁着乔凝思,一字一字地问:“你的意思是说下次他如果还是这样,你就还让他抱是不是?”
“我没有。”乔凝思觉得今晚只是一个意外,池北辙自己心里也明白了,为什么还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说是占有欲未必也太牵强,他这么在乎她和其他的男人怎么样,难道是在担心她因为同情而慢慢喜欢上付朝桓吗?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是不是代表池北辙喜欢她?
乔凝思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曾经和池北辙最亲密的时候,她想过或许池北辙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她的,可自从那天池北辙告诉她只是在做戏,迷恋的仅仅是她的身体后,如今对于池北辙的爱情,乔凝思是连想都不敢想了,若不然她必定会在池北辙喜欢或不喜欢她之间纠结死。
乔凝思在池北辙胸膛的禁锢下,抬起脸小心翼翼地看了池北辙一眼。
男人的唇线紧抿着,脸色阴沉好像布满乌云的天空,这让乔凝思的心里很不舒服,别开脸不去看池北辙,“那你也抱叶承涵了,我知道她是一个病人,所以就没有在乎。”
不在乎?
池北辙手下猛地用力,把乔凝思的脸扳过来,他拧着修长的眉宇,墨色的狭眸紧盯着乔凝思,她竟然不在乎吗?
就算叶承涵是个疯子,他身为乔凝思的老公,都已经和叶承涵抱在一起了,如果乔凝思真的喜欢她,那至少也该吃吃醋吧?
可她不仅没有,她还那么大度地推着他去安慰叶承涵。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池北辙真想把乔凝思的心挖出来,看看那里面有没有一点他的位置。
池北辙没有再说话,低下头沉默地脱着乔凝思身上得的衣服,他的动作实在太粗鲁了,乔凝思白着脸色抓住池北辙正袭击她胸口的手,“你做什么?我自己来。”
池北辙根本不听乔凝思的,贴过去封住了乔凝思的唇,而某处的火热勃发早就抵住了乔凝思,池北辙邪魅而又残忍地说:“洗澡,把你身上其他男人的气息都洗掉,只能留下我的。”
乔凝思:“……”
第二天早上乔凝思几乎下不了床,倒是池北辙一副吃饱喝足后神采奕奕的样子,坐在床上扣着衬衣扣子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趴在那里整张脸埋在枕头里装尸体的乔凝思。
池北辙墨色的眸子里染上戏谑的笑,却是用轻蔑的语气说:“那天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不还说好火费碳,好女费汉吗?结果这才几次就不行了?若不然我给你办一张健身房的会员卡,以后闲了你就去试试?”
“别浪费了,你确定我有空闲时间吗?就算有,也被你用在了床上吧?”乔凝思转过脸看着池北辙,伸出手在他的腰上用力地掐了一下,却被池北辙顺势握住手腕,随后乔凝思的身子被捞起,天旋地转下,她已经被池北辙打横抱在了怀里。
乔凝思两手抱住池北辙的脖子,脑袋埋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唇边勾起一抹甜蜜而满足的笑。
这样真好。
池北辙和乔凝思洗漱后,刚下楼就听见从餐厅里传来的动静,走进去一看竟然是叶承涵把早饭摆在了餐桌上。
乔凝思表情错愕,叶承涵好像没有看见她一样,走过来拉住池北辙的胳膊,温柔地笑着说:“朝桓,我做了早餐,我们两人一起吃吧。”
平日里这个时间叶承涵还在睡觉,今天不仅早起了,还到厨房亲手做了早餐,这是一个正常人的行为吧?既然如此,叶承涵怎么还把池北辙错认成付朝桓?
乔凝思什么也没有说,蹙着眉头跟在池北辙和叶承涵身后走过去,结果她还没有坐上平日里自己的位置时,叶承涵已经先坐了下来。
乔凝思的胸口顿时一股火冒出来,攥紧手指僵硬地站在那里,过了半分钟她的情绪才平复下来,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叶承涵是个病人,她应该同情叶承涵,她若是跟一个精神病患者较真,那么她也太没有胸怀了。
不知道付朝桓去了哪里,乔凝思冷静下来后坐在了池北辙和叶承涵对面,就看着叶承涵把三明治和牛奶分别推到池北辙的身边,柔声说着让池北辙吃。
池北辙抬眸看了一眼乔凝思,她就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原本冷若冰霜的脸在池北辙望向她时,乔凝思转瞬恢复了平日里的波澜不惊和从容,她满不在乎地对池北辙笑了笑。
随后乔凝思低下头正准备吃自己的,结果发现她的位置上竟然什么都没有,也就是说叶承涵根本忽略了她乔凝思的存在,而只做了她自己和池北辙的那两份吗?
乔凝思感到无地自容而有些气愤,明明是她的家和她的老公,叶承涵凭什么将她置于这样的境地?
这次乔凝思还是忍了下来,以一个女主人的身份叫来江嫂,从容不迫地问江嫂她的那份早餐。
江嫂毕恭毕敬地站在乔凝思面前,看了叶承涵一眼,她低声对乔凝思道:“叶小姐从早上五点多就占着厨房,我还没有来得及给太太和先生准备早餐。”
江嫂估摸着叶承涵应该是第一次下厨,一个多小时里做了很多失败品,直到卖相和味道都差不多了,才把那两份端上来。
江嫂虽然没有碰到过精神病患者,但在新闻上看到过某个精神病父亲把女儿的眼睛戳瞎了,像叶承涵这样分得清食材头脑清晰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患有精神病。
“是吗?”乔凝思听后点点头,望着对面的池北辙和叶承涵说:“那你们慢慢吃吧,我赶时间,先走了。”
随后乔凝思拉开椅子起身,只是刚迈出去一步,对面的池北辙也站了起来,用一张面瘫脸对着热情的叶承涵,“我在楼上就吃饱了,恒远要开早会,我先过去了。”
乔凝思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刚刚她真担心池北辙会坐下来陪叶承涵吃早餐。
见池北辙没有一点犹豫,抬腿就走出餐厅,乔凝思满意地跟上去,经过叶承涵身边时,看到叶承涵低下头,雪白漂亮的脸上流露出难过和受伤,乔凝思的疑心越来越重。
“朝桓……”乔凝思正想着,只听见叶承涵温柔而委屈地叫了池北辙一声,紧接着跑过去拽住池北辙的袖口,叶承涵仰着脸轻声问池北辙,“昨晚我对你那样了,所以你在生我的气吗?你不要生气了,我以后不会了……”
昨晚……发生什么了?她一直和池北辙在一起,池北辙有机会和叶承涵怎么样吗?
乔凝思猛地顿住脚步,再看过去时,叶承涵已经泪流满面了,而乔凝思敏锐地捕捉到了池北辙眼底那转瞬即逝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