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在意他了?不会的,他只过是和我跳一次舞,很平常的呀,我装作漫不经心地玩弄着只剩一点咖啡的高脚玻璃杯,努力躲避他的目光。怎么老看着我,我有什么好看的?我忍不住抬了一下眼皮,他的目光凝视着我,我仿佛觉得他一双手在我脸上轻轻地抚摸,慢慢地抚摸下去,我在一次感到浑身在发热发燥。
慢三步的舞曲又一次响了,另一批坐在座位上的人们陆续成双成对地步入舞池。
“我这个人以前是有点生活不检点,但我自从遇见你,我发觉我变了。在我的眼里你就像旷野中的一朵清理的茉莉花,就像幽静的山涧里一股清澈清凉的甘泉,就像茫茫雪山中一簇纯洁的雪莲,使我感到自惭形秽。……”
王志远那抑扬顿挫的犹如一区优美悦耳的话是我不禁有点陶醉了。说实在的,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有男人这样赞美我,何况还是一位堂堂的大老板放下架子赞美我!你说,我怎能不陶醉?我慢慢地闭上了双眼,轻轻地依偎在王志远的肩上。
“你的头发真美,乌黑柔软发亮。”王志远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我的长发。然后温柔地把我的身子送到他的怀里,“兰,你身上有一种少女的体香让我陶醉。”我无力反抗,顺从地倒在他宽厚的怀里。不久,他停下脚步,我也停了下来。他把我的头托起,我感觉到他在深情地凝视我,我不敢也不想睁开眼,就任他摆布。突然一张温暖柔软的嘴贴在我的樱桃小嘴。我的确承受不了这如被闪电击中的触电动作,心脏似乎被麻痹得窒息,我又感觉我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被扔在茫茫大海中一样。为了挣脱这令人窒息的吻,我惊恐万分的奋力一推,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强大的力量,竟把王志远推得趔趄地连连退了几步,撞在旁边的一堆青年男女身上,害得他尴尬地连连向那两个人道歉。也许刚才使出了我平生的力气,我顿时有感到浑身乏力,紧紧按住狂跳的心,挨到我原来的座位上。
“对不起,杨兰,我刚才实在是太冲动了。原谅我吧。”王志远一边紧跟着我一边环视了舞池里几对惊讶的男女一下,若无其事地跟到我身边,满脸歉意地说。
我瞅见我身边几对男女惊讶或不屑的面孔,感到无地自容,又羞又恼。我撑起头,伸出双手的手掌掩住脸,没有回答。
“杨兰,这三百元你拿去用吧,这是你应得的。”王志远说完,掏出口袋里的黑皮钱包,抽出三张一百元的人民币放在我面前。
我听了,放下手,把我面前的钱推到王志远面前说:“对不起,我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我来这里只是玩,不是来这里伴舞挣钱。”虽然我当时很需要钱,但我不敢要这种似乎有点龌龊的钱,因为收了这种钱会把自己看低了。
“请别误会,我给你钱是出于关心你,帮助你,示意一位新朋友的身份给你的。你如果不收下,也就是瞧不起我这个新朋友,那我就要炒你的鱿鱼了噢。”王志远忙换了一种说法讨好我。
“炒就炒,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回家。”我不知怎么搞的,竟然说了这样的话,而且还把小嘴巴翘得老高,可以挂油瓶了。
“我怎么舍得炒你的鱿鱼呢?你这样聪明伶俐,哪个老板会舍得炒你的鱿鱼呢?这三百元,就请收下吧。”王志远索性把钱卷起来,塞到我手上,又把我的手双手抱住。王志远见我没有拒绝,就趁热打铁地问:“现在快到十一点了,你也该去休息了。我用车送你到厂里去,好不好?”说完,就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
我感到事情的不妙。一个女孩子让她的老板用车子深更半夜送到厂里,那多危险吶。就算没危险,传了出去,岂不败坏了我一个姑娘家的名声?不,我不能上他的车。于是我也站了起来,挣脱王志远的手礼貌地说:“请原谅,我不能跟你回厂。我事先跟王芳他们说好了,我们一起回厂。”
“那好吧。你就和王芳他们一起回厂吧。我就不送了,再见。”王志远无可奈何地朝我笑了笑,就转身朝门口走去,刚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转身又一次提醒我:“别忘了,我们随时欢迎你来这当伴舞。如果你想当伴舞,我可以为你支付舞蹈培训的学费。拜拜!”说完,就风度翩翩的离开了舞厅。
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顿时空虚了许多。如果他能再陪我坐一会儿,再跳跳舞,喝点咖啡,那多美好、多浪漫啊!可是我又怕他来。他是个不老实的坏蛋,说得不好听一些就是条大色狼。我能够和色狼多待一会儿吗?我一个人惬意地喝着剩下的咖啡,听着优美的音乐。
不久,我喝完了咖啡,把攥在手里的三百元塞进了裤兜里,就坐在座位上看舞池里人们跳舞。一会儿音乐停止了,舞池里的人们纷纷向我这边的休息地走来。我担心又会有什么大老板之类的男人请我跳舞,忙站起身开始寻找王芳她们,像她们告辞。我寻找了一遍,不见王芳和小莉,只是在一套长沙发上发现小玲。
小玲正在陪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老板吃水果、聊天。我就走过去礼貌地对小玲说:“打扰一下,小玲,不知你们什么时候回厂,我想一个人回家。”
小玲想了想说:“我们一般要在十二点钟左右才能回得去。你想睡就去吧。”
“那你待会儿和王芳回去是跟王芳说一下,就说我早回去了,免得她牵挂。那我走了,再见。”说完,我就想转身向大门走去。
“等一下,杨兰。你这样去不带两处铁门的钥匙是很麻烦的,给你钥匙。”小玲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两个串在一起的钥匙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