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华高飞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精致小巧的水晶饰品，是两个紧密契合在一起的心形，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透明的心中各自刻着一个字——“惜”、“飞”。
“我早有准备，就是以防万一，即便找不到了，还有这个。我要把它再埋到树下，作为今天的见证。惜凡，我以前不敢说出的话，今天终于能大声地对你说。”
华高飞顿了顿，脸色发红却神情严肃：“我爱你！爱你！爱你！这么多年过去，我只爱你只想你！”
他神情激动，头渐渐低垂下来，逼近宁惜凡的脸。她慌乱地往后退步、躲避。
“从今天开始，我华高飞要用自己的方式让你回到我身边！”他郑重地像在宣誓一般。
“不要，你不能这样自私！我有我的生活，我结婚了，我有孩子了，和你再不会有交集了。还有，我幸福与否，更与你无关，一点关系都没有……”
宁惜凡狠咬嘴唇，却仍然止不住泪水，她扭过头：“我先回去了，请不要再找我！”说完，朝下山的方向走去。
“我不会放弃，决不放弃！”华高飞立着不动，用不高不低她能听清的声音喊道。但那个瘦小的身影没有再回头，一路下了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他才蹲回到树底下，认认真真地埋放起水晶。
下了山坡，宁惜凡一路跑过几条小巷，跑得又快又急，有几次差点崴了脚。她的脸上，她的眼里全是泪，迎着风吹，是那么清晰的疼。
最后，她终于停在马路电话亭边，拼命地大口喘气，像只虾米似的弓着腰身。
过了好半天，她才直立起来平复了喘息，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妈，麻烦今天帮我接一下圆圆，明天早上再帮我送一下，公司里有个急活需要加加班。”
宁惜凡很过意不去，她不是有意要欺骗自己的亲妈。她只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圆圆已经很乖很懂事了，不能再因为她的情绪变化受到不良的影响。
“哦，没事，交给妈，放心。你忙吧，千万要注意身体啊，别累着！”孟淑华慈爱的声音嘱咐着。
“知道了，妈……”宁惜凡忍了又忍，逼回了眼中的泪水。
她没有再回公司，而是直接回了家。一进卧室，她便扑倒在床上，呜呜地大哭起来，一对瘦削的肩膀不停地耸动。
只有在这个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才能这样痛快地放声哭泣。
不知哭了多久，枕头全被打湿了。她挣扎着爬起来换了一个新的，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跌跌撞撞地简单洗漱完毕便瘫倒在床，慢慢就睡着了。
——
卧室的灯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点亮了，那灯光显得格外耀眼，直射到宁惜凡的脸上，刺得她的两只眼睛生生地发疼。
她费力地打开一条眼缝，见是路川立在她的床边，正瞪着眼睛看她。
刚想开口，却意识到她和他正处于一种僵持对抗的状态，除了各自跟圆圆说话以外，彼此之间还没有直接对话交流。
在以前，偶尔起争执进入冷战期，她会借助一些日常生活中的琐事，主动与他搭个话，不管谁对谁错都给他一个台阶下好尽快恢复正常的关系。而且，他们也很少有争执的时候，因为连碰面的机会都很少。
但这一次，她不想示弱，示弱就等于妥协等于同意生二胎，她做不到。
宁惜凡感觉有些心力交瘁，慢慢地合上眼睛，想继续休息。可是，她盖着的薄凉被却被“哗啦”一下完全掀开，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愤怒地斥责：“宁惜凡，你够了！要到什么时候？”
“你干什么呀？”宁惜凡伸手去够离开她身体的被子。
“你把妈气走了不说，连孩子也不管了吗？你到底想怎样？”
他刺耳的怒吼声，震得宁惜凡更加头晕脑胀，她微微直起头，理直气壮地质问：“孩子在我妈那儿，好好的，怎么啦？我们现在这种状况，你觉得对孩子有好处吗？”
“好！你也知道对孩子不好，那你起来我们把话好好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早就已经说过了——不生！”
“……”路川垂在身旁的手捏了捏，视线无奈地左顾右盼，紧绷着脸：“你是铁了心，没商量了？”
“是！”宁惜凡咬咬牙坚决地说，然后她也不再去扯被子了，侧过身去背对着他。
可以想象，路川那张因为无处发泄愤怒而开始扭曲变形的脸，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温情，她再不想看到了。
眼不见心不烦。
“好！好！那就别怪我无情！”话音一落，路川一个箭步跃身上床，手脚并用，粗鲁无礼地把宁惜凡的身子扳了过来，正对着他。
“你要干什么？”宁惜凡心头微微一凛，睁开疲惫无力的眼睛。
路川眼神漠然，却不答话，抬起双腿用力地跪住她的一条大腿和另一条小腿，两只手则死死地紧箍住她的一对手腕，把她两只手臂展得平平的，放在头的两侧。
“放开我，快点放开！不能这样……”她惊慌无助地叫起来，试图挣扎。
可是只三两下功夫，浑身虚弱乏力的她整个人便仰面八叉地被他牢牢地控制在身下了。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俯身面对着她的路川，样子像一只忽然发狂的怪兽，怒目圆睁、满眼充血，令她望而生畏，阵阵寒意从心底冒出。
“不能哪样？啊？你是我妻子，我可没逼你嫁给我，为**就得尽应尽的义务，我有这个权利！……”
他狠狠地说着，一低头就强吻住宁惜凡的锁骨，再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上，粗鲁狂野地沿着她的脸颊，吻遍鼻子、眼睛、眉毛、额头，然后又往下搜寻到她的嘴唇，堵上去不停地疯狂啃咬、肆虐。
他的舌头强硬地撬开她的贝齿，灵活地伸进她的嘴中，缠住她的舌头，反复用力地吮吸、拖拽，吸完又咬，似乎分分钟想要整个都吞噬进他的口中，更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宁惜凡感觉大脑缺氧，拼命地反抗，却被更大的力道压制住，她惊恐绝望地发出“呜呜”“嘤嘤”的声音，想喊的话却喊不出来，更没有能力阻止那探进她睡衣里摸索的手……
没有半分温存柔情，有的只是无情蹂躏践踏。
屈辱悲哀的眼泪混杂着愤懑、无助、心痛……像决堤的洪水，从眼眶里喷涌而出，哗啦啦地流满了一张脸庞，也流进了他的嘴里。
在尝到带着苦涩的咸咸味道泪水的那一刻，路川停下了。他松开完全被他束缚的宁惜凡，一脸惊异错愕，然后是不可思议却无比沮丧颓废的表情，怔怔地望着她。
宁惜凡阖上眼睛，眼泪却不住地流淌，舌头传来火烧火燎般的疼痛，手腕大腿全都发麻、僵硬。她颤抖的手指慢慢地整理好凌乱的睡衣，然后侧过身去，闭了眼睛。
望着那副单薄纤细的身体紧紧地蜷缩着，发出微微的颤抖，路川几度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他仍保持半跪双膝的姿势，头几乎要垂到肩膀下方，双手抓在头顶时不时就扯起几缕头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动了动自己沉重的身躯，缓慢挪下床去，等立直后再次瞥了一眼背朝着他的宁惜凡：“哭吧，等什么时候哭够了，起来做饭，你丈夫还没吃晚饭，他很饿！”
说完，他转身走出卧室，一屁股瘫坐在电脑桌前，猛地伸手戳开了电源开关，然后瞪着闪烁的开机画面，呆呆的，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