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车呀！瞪着我发什么愣？整天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呢？”沈蕾雅给了一个白眼儿，身形利落地上了驾驶座。
宁惜凡被她这么一喊，才回过神，不好意思地坐上副驾座。
“瞧你那样儿，成天魂不守舍的，人都变得傻兮兮的了。看来人家说的女人生个孩子傻三年，还真不骗人！哎，不对，你这可远不止三年了啊？”
宁惜凡坐下就听沈蕾雅来这么一顿炮轰，也气不过：“喂，我说你不损损我就没事可做了吗？好好开你的车！”
沈蕾雅撅撅嘴巴，“不说就不说！那就请宁大小姐，错！宁大妈……”话还没说完就瞥见宁惜凡板着脸孔，忙改口：“哎呀，怎么又说错话了呢？请圆圆她妈选个想吃的地方吧。”
“随便。”宁惜凡淡淡地说，眼睛望向窗外。
“‘随便’？是什么地方？哈哈……算啦，还是带你去吃城隍庙小吃吧？知道里头有几样是你爱吃的，放心，回头我还亲自把送你回来，让你准时上班！”
——
到了店里，二人点了喜欢的各色小吃，边吃边聊起来。
“小小，你说说，自打你工作结婚，咱们见面的机会少了多少？见你一面，得提前预约不说，有时还放我鸽子！你说咱们上学那会儿可是连厕所都要一起上的，好得跟穿连裆裤似的主儿，到如今，却只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你说，在你心里头，我到底排到多少号了？”
“怎么又瞎抱怨了，这不是你一叫我就来了嘛？”
“哼，那是赶巧了！再说了，你还能不吃饭吗？”沈蕾雅不以为然，对这个昔日的铁打闺蜜所表现的淡定非常不满，“我可提前警告你啊，你可不能重色轻友，无论啥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也别丢下我啊！”
“行了，行了，扯哪儿去了？我一个大妈级的人了，还重什么色啊？”
“哎，对了，上次电话里头你说你们家老太太来了，现在她人走了吗？”沈蕾雅从来就是这样称呼宁惜凡的婆婆，但对宁惜凡的母亲则亲热地称呼“阿姨”。
“还没，说是周六走。路川会去车站送她。”
“说吧，老太太这次又给你找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鼻炎，刚来的第二天路川就陪她去看了医生，开了药，让她慢慢调理着。”
“什么？又是鼻子？她那老病根儿，都几十年了还治什么呀？她用这借口骚扰你多少回了，还嫌不够闹的！家里家务不做，孩子也一天没帮你带过，她倒是好意思啊，三天两头地跑过来蹲一蹲，连吃带喝还带拿，你那家早晚得被她掏空！”
“哎，老人嘛，她想怎么样都行。再说，我爸妈在我身边，有帮的就行了。”
“哼，你这个婆婆，还真算得上极品了！喂，她这回没提让你再生二胎的事了吧？”
沈蕾雅见宁惜凡低着头没做声，愤愤不平地说：“她又在你耳边不停叨叨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真是个老封建、老顽固，她自己不就是个女的，她妈当初怎么没嫌弃她不要她啊？”
“唉，他们原来老家那地方的风俗就那样，她不就是家里的老三，直到老四才是儿子，然后就再没生了。”
“啧啧啧，真受不了！别说二胎，我一胎也不生！光听听那生过孩子的人说的就把我吓死了，我可受不了那个罪！”
“你呀，现在是这么说，以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想法呢，等结了婚再说吧。”
“哼，你先别说我了，你们家那老太太都几年了还不死心，那你打算怎么办啊？就这么扛着？对了，她这次来又玩什么新花样了，没教唆路教授逼迫你吧，她总管不了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儿吧？”
发现宁惜凡的脸突然泛出红晕，沈蕾雅花容失色：“啊，她连这个也管？她怎么管，管得了吗？真是太神奇了！”
宁惜凡顿了顿，羞涩地说：“她……把家里的那个都藏起来了，晚上还会在门外……”
“偷听？我的天！她怎么这都干得出来？不光要偷听，就连套子也要藏？”
“嘘——”宁惜凡尴尬地竖起食指，示意沈蕾雅把声音放低一点。
“你是怎么知道她在门外的？是听到脚步声了吗？”
“没有，听不见，是我有次起来去卫生间，一拉开门就看见她立在门口。”
“啊，那她怎么说的？那么大年纪了，好意思吗？”
“也没怎么说，就支支吾吾地说什么口渴了，出来找水喝……”
“哈哈，这老太太也真神了！找水都找到你的卧室门口了！哎呀，这日子，你是怎么过的呀？你说，她会不会怂恿路教授给你来个霸王硬上弓啊？”
“去你的，没个正经！”
“哈哈，如果他们真敢那样干，你就告他！律师包在我身上！”
“得了吧，你，越说越来劲了！哎，走一步看一步，先拖着，拖到我不能生了，她也就消停了。真不愿再让我爸妈受累了，再说多养一个孩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很多条件都要具备……”
“可不是？不提花费不花费的，光是人的时间和精力都耗不起啊！生了孩子，就要对孩子的一生负责，你说你们家路教授又那么忙，光靠你一个人，又要养家又要教育孩子，哪顾得上呢？现在养一个孩子多难吶！”
宁惜凡点点头，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她抬眸：“蕾雅，你知道吗？他回来了……”
“谁呀？回来就回来了呗！”沈蕾雅轻描淡写地说着，扫了一眼宁惜凡清亮的眸子，又意识到了什么，一口汤差点呛进喉咙，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就连举着酒酿圆子的勺也一动不动地停在了空中，“你是说……华高飞！”
宁惜凡面色一沉，犹豫地点点头。
“什么？他回来了！在哪儿呢？”沈蕾雅再顾不上吃了，把圆子放回到碗中。
“你说这世上的事怎么那么巧？偏偏还是我去机场接的人，他是熊总邀来公司谈项目的。”
“哇哇，这也太劲爆了吧？怎么不早说啊？怎么样？你们旧情人相见，是两眼汪汪还是分外眼红啊？”
“说什么呢！”
“那你快点告诉我，你们都聊什么了？他怎么对你说的，当年为什么要那样对你，他给你解释了吗？道歉了吗？求你原谅他了吗？”
“没，什么都没说。”
“不可能！怎么可能什么也不说？”
“真的没说，我把他接到熊总办公室就算完成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