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一盏茶功夫过去,燕飞扬才睁开双眼,将三枚“得壹元宝”交还给黑衣人,望了公孙兰一眼,那意思就是说,让公孙兰也拿三样东西出来。
公孙兰笑了笑,说道:“拿你的银针吧。”
燕飞扬就笑了。
果然是个好主意,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当即手腕一翻,取出三枚闪闪发亮的针灸银针,交给黑衣人。
这三枚银针,虽然是他随身携带之物,但经常给不同的人进行针灸,银针上附带的气息是很复杂的,复杂而混乱,远不如三枚“得壹元宝”那样纯粹。
毕竟得壹元宝这样珍稀的古钱,任谁都是很看重的,一般都会随身收藏,绝不会轻易拿出来给其他人欣赏摩挲,沾染其他人气息的机会就很少,相对来说,留下了主人很强的气息。在接下来的比拼之中,就凭着这股独特的气息去进行追踪推演。
相对来说,对方要想凭着银针上的气息追踪推演,难度就要大得多。
不过,两名黑衣人似乎对此完全不在意,接过三枚银针,各自感应了一番,就交了回来。这三枚银针之上,都以微雕艺术,刻着一个极其细小的燕字,和一只栩栩如生的燕字。
这是燕飞扬自己刻上去的。
倒也不是闲得无聊,而是借此练习自己的手劲腕劲和其他微雕技艺。
“好,公孙大小姐,我们先去藏东西,时间十五分钟。我们藏过之后,就轮到你们,时间也是十五分钟,如何?”
黑衣人缓缓说道。
公孙兰忽然对这两个阴森森的家伙改变了一点观感。
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人的骄傲,是发自内心,而不是像唐傲那样,将傲气挂在脸上。
毫无疑问,在这样的比试之中,先藏东西的一方吃亏,后藏东西的一方比较占便宜。最少多出十五分钟来进行推演查探。在藏东西的十五分钟里,他们实际上也可以同时找寻对方藏着的东西。
而且,是在没有全黑的环境之中,这个便宜占得不小。
说不定机缘巧合,一下子就找到了其中一枚“得壹元宝”呢?
这可是谁都说不准的事。
到底这个仓库只有这么大,适合藏东西的地方更少,双方都是相师,搞不好思维模式一致,都想将东西藏在同一个地方,那后来者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前边藏着的东西取走了。
不过公孙兰随即便更加警惕起来。
这两个家伙如此大度,如果不是他们对自己特别自信,有必胜的成算,就是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总之绝不会是无缘无故让他们占便宜的。
只是一时之间,公孙兰也无法确定,他们到底有何种阴谋诡计。
事已至此,有进无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两位请!”
公孙兰双手一抱拳,说道。
随即转身,往门外走去。
既然是黑衣人先藏东西,其他人自然不能在一旁观看。公孙兰等人率先离开,紧接着唐傲,花信少妇离开了仓库,唐六断后。
等大家走出数十步之后,再回头,门口早就失去了两名黑衣人的身影。
夕阳西下,晚霞满天。
从这里再往仓库里看,就是完全的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萧雄忽然靠近燕飞扬,低声说道:“飞扬,这个比试太危险了,实在不行,我们不比了,再想别的办法……”
见到那黑乎乎如同地狱入口一般的仓库,萧雄心里忽然感到非常不安。实在那两个黑衣人给人的感觉太诡异了,似乎压根就不是人类。和这样两个人,在完全漆黑一团的环境里交手两个小时,虽然说好了不准使用热武器,不准使用夜视仪之类高科技产品,危险系数还是非常之高。
最要紧的是,这个比试是对方提出来的,他们被动应战,谁知道对方在这个仓库里做了什么手脚?在此之前,他们有充足的时间来布置无数的陷阱。
高手接战,只要走错一步都有可能是致命的,更不用说在黑暗之中踩中陷阱了。
在这场比试中,所有其他人都是完全的局外人,这让萧雄心中更加没底。前两场比试,好歹他还是旁观者,亲眼看着,一旦情形不对,萧雄觉得自己还能马上采取补救措施。这场比试,四个人关在黑咕隆咚的仓库里,里面发生了什么,外边人是一无所知。
真要是出现意外,根本就来不及救援。
“不要紧。”
燕飞扬的答复,还是那么简单直接,脸上是一如既往的镇定和坚毅。
萧雄忽然意识到,其实这小子的性格才是最执拗的,认定了的事,绝不回头。
再看看一旁的公孙兰,也是镇定如恒,没有丝毫的紧张之意,萧雄又觉得,似乎是自己担心太多了,其实他们早已成竹在胸。
对公孙兰,老实说萧雄是充满着好奇之意。顾白莲并没有给他很细致地介绍公孙兰的情况,只是大概描述了一下,但给萧雄的感觉就是,这个女的了不得。听说,整个益东都在她的“统管”之下。
这样的人,总是有极其特别的能力吧?
有她和燕飞扬并肩作战,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到现在,这场比试的最终结果如何,反倒不是萧雄最关心的了,他最关心的是燕飞扬的安全。不知不觉间,他早已将这个年轻人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一般。
哪怕将来萧潇不嫁给他,和他有缘无份,萧雄觉得自己对燕飞扬这种感情也不会改变。
对萧雄而言,这真的是极其难得。
十五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萧雄心里还在纠结着要不要继续做燕飞扬的工作,仓库门口黑影一闪,两名黑衣人已经现身而出,飘然到了唐六身边,眼望公孙兰和燕飞扬。
“走吧。”
公孙兰和燕飞扬并肩向仓库走去。
很快,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仓库的黑暗之中,再也看不到了。
落日西沉,残阳如血。
两人一走进仓库,公孙兰手腕一翻,就取出了龙头罗盘,脚下踏着七星方位,左手捏诀,双眼微闭,开始占卜。
而燕飞扬也在做着同样的动作,一样的取出精致的龙头罗盘,脚踏七星,嘴里念诀。
但两人的目标却完全不一样,各自占卜推演,截不相混。
无需商量,两人一进门就各自有了不同的分工。燕飞扬负责占卜方位,寻找藏银针的最佳所在。而公孙兰则开始追踪三枚“得壹元宝”的下落。
对他们来说,藏好银针和追踪古钱,是同样的重要。
正所谓攻守兼备。
这是一件事情的两个方面。
差不多三分钟之后,水泥地板上响起“嗤”地一声,不用看公孙兰也知道,那是燕飞扬鞋底和地板摩擦发出来的声音,紧接着,不远处黑影一晃,燕飞扬就已经想猿猴一般,攀上了一根水泥柱子,转眼就到了横梁之上,手一伸,将一枚银针藏进了水泥柱中间的一个缝隙之中。
水泥柱中间的这个缝隙很大,燕飞扬如果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加个银针直接丢下去,陷入到水泥柱里边,那样一来,纵算两个黑衣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徒手打破水泥柱,从中取出银针。
又或者,燕飞扬压根就不把银针藏在任何地方,而是直接带在自己身上。
但这些都算是作弊。
因为按照惯例,这样的比试结束之后,胜利的一方必须当着失败的一方,从仓库里找出自己藏的三样物品。一旦你自己都找不到,那就只能认定为舞弊,当场告负。
这样的事,以燕飞扬的骄傲,自然是绝不会做的。
枉作小人,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基于这个原因,两名黑衣人也不大可能在这个方面作弊。
燕飞扬的动作很快,在横梁上一放置好第一枚银针,随即飘身而下,脚下不停,飞快向仓库的另一方直奔过去。
虽然眼下仓库里已经极其昏暗,但门外和窗外还是有日光照射进来,不是真正的漆黑一团,燕飞扬尽可以快速奔跑,不必担心撞到柱子或者墙壁。
这其实也是一个检验陷阱的过程。
如果黑衣人真的在仓库里布置了陷阱,燕飞扬这样飞速奔跑,不准占卜推演,不可能连一个陷阱都识别不出来。只要检查出一个事先布置好的陷阱,按照这种比试的规则,那也是宣布对方当场告负。
任何比试,都要在公平的环境下进行。
在仓库的东北角,燕飞扬在一处乱糟糟的砖堆之下,埋下了第二枚银针。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发现有事先布置好的陷阱。
那两个黑衣人虽然阴森诡异,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但似乎也傲气非凡,不大像是会在比试中作弊的家伙。
燕飞扬的第三枚银针,埋在西南角,刚好与第二枚银针埋藏的方位对称。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等他埋藏完三枚银针,抬起手表来一看,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马上就要到约定好的一刻钟上限了。
相对他的快速奔跑,公孙兰几乎是静止不动的,一直都在捏诀占卜。
一刻钟马上用完,看上去,公孙大小姐没有任何收获。
在这种完全不受干扰的环境下,十五分钟居然找不到一枚“得壹元宝”,那么正式比赛之时,在完全漆黑一团的仓库中,面对两名无法预知深浅的对手,两个小时之内想要找到三枚元宝,那是何等的困难?
就在燕飞扬准备提醒公孙兰,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之时,公孙兰忽然就动了,一声轻呼,随即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向不远处的一根水泥柱子,直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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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