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那边怎么会来人?”张元清愣神道:“我没收到任何消息。”
“听说是个华人组织过来的,我派人查了查他的底细,跟上面似乎有些关系。”老祖抬眼看着我和金爷道,显得颇具意味。
“难道又是上面的一家?”张元清立马领会了意思道:“老祖,您要还有其他资料,还请您能告诉晚辈。”
“这次行动是你带头,你想知道什么得靠自己去查,我这人不喜欢占人便宜也不喜欢吃亏,从我这拿消息你要有交换的物品,免得又被人说差做派。”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老祖了。”张元清脸色一变沉声道。
“那好,今晚你们就在这休息一晚,这里其他没有地方倒是很大。”老祖淡然说道。
“那我们先出去了。”张元清作了个揖。
老祖也没挽留挥了挥手,两边都很干脆,我疑惑的在这两人之间扫了一圈,老祖的话无疑是说关于那只美国考察队她还有其他资料,不过得用东西换,然而她的样子又不像想与我们做交易的样子。
张元清这边竟也不继续谈下去,难道张元清不想知道那队美国人的资料?我疑虑重重直到出了门我脑中一个激灵才明白了过来。
这两人其实都是在博弈,看谁先沉不住气,老祖先说了,张元清就会占据主动位置,张元清要是忍不住开口交易,那无疑会受制于老祖。况且凭张元清的背景,查美国来的那群人并不是太大的难事。
出门之后张元清道:“今天是过不去了,我要去处理点事,你们先在这住下来,明天我过来再通知你们。”
我心道,他定然是去调查那华人组织的考察队。张元清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旁边有人带着我们下了楼,我问金爷:“上面有在国外发展的吗?”
他道:“这谁知道,上面七家都藏得很深,现在也就我们两家出了水,其他几家到底是些什么人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由于老祖的人在前面带路,我也不好问得过深,只得暂时把心底的疑惑好奇给压下来。
那人带着我们从房子的后门出去了,一出去是一个庭院,两边都是青石假山半遮半掩的隔出了一条半道,一条石子小径一直通到前面不远处的几栋建筑,看上去倒是曲径通幽。
这老祖还真是好大的气派,身处的这栋房产完全是一片庄园,这使我更加心酸我奶奶晚年的处境,那人边走边介绍道:“我们老祖喜欢清静,所以前面那栋楼只住着她老人家一个人,过来的客人都是住在这边。”
金爷不以为意道:“老头子我没那么多讲究,有个住的地方就行。”
到了一个紫红色的四层小楼前面一个熟悉的人站在门口处,是七杆。
那人道:“我带你们去房间。”
七杆走到金爷的身后说:“其他人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的人在这栋楼,张元清带来的人在旁边那栋楼。”
说完朝向我道:“楚爷,您打算住哪边?两边都还有很多空房。”
我笑笑道:“我还是跟你们一起住,那边的人我不熟。”
我这么说无非是想和金爷他们套好关系,这次过来只有我是孤身一人,必须得找点靠山,金爷七杆他们也都明白,七杆笑了笑没再说话。
文轩堂的人带我进了房间就离开了,我在床上躺了一会,想不通张元清为什么非得把我叫上这次行动,金爷为什么也会跟着过来?
想着把血玉玲珑拿了出来,之前阿杰滴在上面的血已经被洗干净了,我拿到窗台边仔细的端详起来,可无论怎么看也看不出这东西上面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玉上的雕痕十分清晰,然而却是腾龙洞的地形图,腾龙洞那边的事已经结束了,这么多人拼了命的想拿到这块子冈玉,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和台湾这边有什么联系?
我在脑中苦思冥想起来,那个乌义村我总觉得有些耳熟。
“台湾,台湾,”我忍不住念叨起来,突然一个激灵,我猛地回想起了在昆明时的情形,当时在那个书店,我随手翻看的一本探索发现的书上就记载了一篇台湾这边的事。
我还记得那本书的名字叫什么《海上奇谈》,里面有一篇叙述的是台湾东北部的一个村子里面发现的未解谜团,而我们这次去的村子也正好在东北部,不会这么巧,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上次我无意中看到的一篇文章,十有八九和我们这次的行动有关。我努力回想着那篇文章的内容。越想越不对劲,一下子又想到了在腾龙洞时的经历,我们破解的那首诗最后一句是只献海上有缘人。
海上!莫非就是我们这次来的地方?
如此一来,许多模糊的脉络不由得清晰起来,一些想不通的事慢慢的有了一个答案,张元清、大胡子、金爷包括文轩堂的人为什么对这块玉有那么大的兴趣?
陆子冈留下了一句海上有缘人,已经不难猜出了,血玉玲珑真正的秘密恐怕就是关于这边的情况。
思索了一阵我把血玉玲珑收起来然后出了门,刚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七杆在走廊上正朝我这边走来,他看到我停下了脚步然后是一脸得意的笑容,道:“金爷就猜到楚爷您会去找他。”
我道:“我们都是上面的人,现在又是在一条船上,有什么事我那是肯定要去找他老人家讨教的。”
“金爷在房里面等您,我这就带您过去。”
金爷住在三楼走廊最靠边的房间里面,进去的时候他到是挺优哉游哉的喝着茶,七杆恭敬的喊了声:“金爷,楚爷来了。”
等七杆出去后我坐到金爷对面笑道:“金爷,您是罗家的掌事人,又是长辈,见闻都比我多,我正有些问题想找您请教一番。”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会跟着信张那小子过来?”金爷抬了下眼皮反问道。
“什么都瞒不过金爷,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实在想不通张元清为什么非得让我过来?而且您居然也来了。这边的行动他完全有能力自己来,却为何要让上面的人来分一杯羹?”
金爷冷哼了一声,道:“张家小子和他上头的人都是些吃骨头连渣都不吐的家伙,你以为会给我们分好处?他让我参与这次行动无非是在利用我,一是凭借我们罗家的势力和关系,二来也是想扯住我们把上面的一些秘密和其他几家都给引出来,虽说我们上面和他们始终是牵在一块的,但是我们自然不会傻到总是让他们拿来当枪使,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上面七家的具体情况。至于你原因估计跟我罗家差不多,只不过他没逼着你二爸反而一直挟制着你倒是让我有些想不明白。”
“您的意思是张元清逼着您过来的?”我诧异的问道。
“你说呢?”金爷脸色一阴道:“我们罗家露了面,成为了众矢之的,我现在只想着怎么保全罗家一脉,哪还有心思跟你们淌这趟浑水。”
“可是老祖刚才说大胡子他们还有静园的人好像也来了,张元清怎么就不想着去挟制他们?”
“这你就不懂了,套用五行的话来说,我们几处势力都是相生相克的,大胡子包括静园惹不起我们内部的人,然而我们内部和政府牵扯的线太深,自然会受到他们的压制,外围势力的人不一样,他们更多的是在道上混,和张元清他们反而联系不多,所以张元清控制不了他们,至于静园,据说是背景上处于和张元清上头对立的一面,根本不怕什么张元清什么龙焱的人。”
金爷说到这顿了顿继续道:“不怕官只怕管,就像皇帝管着各处的官员,而官员们管着当地的老百姓,但是越了级,皇帝的话在老百姓里面不一定有当官的好使。”
“您的话我懂了,张元清有办法让我们内部的人附耳听命,但对外围的人并不好使。”
“我最好奇的是静园,”金爷吹了吹滚烫的茶水温吞吞的接道:“我查过他们的资料,据说是抗战时地下党作为掩饰的一个报社,在那个德国探险家发现牛头山不久之后这个报社的人也都全部神秘失踪了,直到49年新中国成立之后,静园报社再次冒了出来,文革时期,我们上面受到了重创,不光是内部,连外围的人都差点彻底毁了,你没在那个年代生活过你不会知道,那时上面所有人都几乎觉得没了出路,我敢说要是多加上一两年,现在恐怕根本没有了上面。我没想到的是静园却在那十年势力得到了迅速发展。不过……”
金爷突然停了下来,眼神一凝意味深长的盯着我。
我一愣道:“怎么了?”
“关于静园我曾得到过一些线索。楚家小子,老头子给你讲了这么多,你是不是也该说点什么出来?”
此刻我才明白了过来,静园是我大爷爷创立的,当时这报社是为了地下活动,掩人耳目而存在的,后来经过某些原因慢慢的开始成为了一个独立的势力。
大爷爷是上面的人,静园的一些活动必然会跟上面扯上联系,现在要查出蛛丝马迹不是过于艰难的事情,金爷看来是查到了我们头上,不过他的话里应该还不知道静园是我大爷爷一手创办的。
于是我索性装傻道:“说?说什么出来?金爷您的话我可是越听越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