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不是完全的红色,在里面还有着一团灰雾,而我手中的火光就倒映在里面。就像你看着相机的镜头一般。
想到这身上如同电击一样忍不住哆嗦起来,因为我突然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了,吓得几乎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的冷汗如同雨水一般流将下来。
这难道是眼睛?这个场景实在太像我看到的某个恐怖故事了。我不敢在想下去,但又不甘心,或许是我神经太紧张了而已,想到这我吞咽着口水再次凑到了那个小孔处,但奇怪的是我刚把眼睛凑过去,正响着的声音就猛地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掐断了一般,外面也恢复了黑暗。
突然而来的寂静使我无法适应,我死死地盯着面前在黑暗中根本看不见的东西,等待着那个声音的响起,可是连续几分钟都没有动静,难道外面的东西已经离开了?
不可能,我立即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这个天真的想法,他既然已经发现我了肯定不会就这么离开,想到这我猛然一惊,外面的东西不管是存留下来的不死战士还是其他什么怪物,在这个地下基地里面呆了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必然了解这里面的每个角落,他肯定是从另一条我不知道的通道朝这个实验室而来,一定是这样。
我暗骂自己的马虎,想到了立马从这个实验室离开,刚走到我进来时的那扇门时又停了下来,现在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个基地我完全不了解,阿杰此时也下落不明,在这个实验室里面呆着反而会安全许多。于是我举着打火机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直到确认除了我来时的那个通道和刚才的小门时再也没有其它的路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百无聊赖中我再次仔细的观察起了这个实验室,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实验器材和设备,我一直学的文科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很熟,但右墙角的一个被布幔盖住的一个大约两米高的立方体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这么大的东西会是什么?
就在这时那个笔记本上的内容突然在我脑海中闪现,上面写着五身鬼童正是被囚禁在了这个实验室里面。
而那副栩栩如生的油画此时也如幽灵般在我脑子里晃动,我不禁一阵胆寒,如果真是这样我把自己和他关在一起岂不是把自己当做食物送到他的嘴边!
不行,我得去确认一下,尽管自己害怕得要命。可强烈的好奇心和恐惧驱使着我我朝它走去。
人有时就是这么贱,害怕什么讨厌什么却又控制不住的向他亲近,我知道此时自己的处境很危险可是又很想亲眼见识见识这神秘的鬼童,于是我一步一挪的走近它,在它面前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的揭开了布幔。
只是让我惊讶的是这里面居然是一个鱼缸一样的玻璃水箱,在隔着玻璃和里面混浊的液体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
看来我猜的八九不离十,这黑影应该就是那五身鬼童了。
我把脸紧紧地贴在玻璃上把亮着微弱红光的打火机放在边角,可除了浑浊的液体和黑色的影子外依然什么也看不见,我忍不住敲了敲玻璃缸,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
然后等在旁边,一秒,两秒,三秒……一直数了两分钟里面依然如旧没有任何动静。
我松了一口气,却又莫名的感到失望正准备退开时,一张脸猛地蹦到了我的眼前贴着玻璃里侧和我紧紧地挨着,我大叫一声直往后退,心脏仿佛解除了身体对它的限制马上要跳出胸腔一般。
我连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冷静下来。这时终于见到了五身鬼童的庐山真面目。
不过并没有画中那么可怕,当然除了这一张脸其他的部分我也看不到。我想或许是因为他没睁开眼睛吧,紧闭的双眼使他宛如正在熟睡一般显得极为安详,一张婴儿般的面孔静静的贴着玻璃漂浮在不知名的液体中,甚至让我为他感到了一阵可怜。
我一边咒骂着一边再次把脸贴了上去,仔细的观察着里面的这张面孔,除了脸比普通的婴儿大了一倍有余之外几乎与一般的婴儿一模一样,此时的鬼童与画中简直天差地别。
我叹了口气准备把布幔重新盖上,然而刚把布幔拿起来就彻底的呆在了原地,身体如被电击一般颤抖不已,心底更是如坠冰窖。
不知何时那鬼童的眼睛居然张开了。
人们常说人最灵性的就是他们的眼睛,因为一个人的眼睛不仅是观察着外面的世界,还联通着自己的内心,它表露着你各种各样的情绪,有时候只需要看一个人的眼睛便能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他此时的情绪又是什么,古人也常说画龙点睛。
就像此时在我面前的五身鬼童,刚才还如天使一般安详宁静,在他睁开眼之后,就仿佛立马堕进了邪恶的地狱,让你胆寒。
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冷汗大湿,我舔了舔嘴唇,不敢再看这个东西,只胡乱的把布幔给盖上了,这个时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但我明白这个实验室是不能再待了,鬼童能睁眼必然是活着,不管这个玻璃水缸能不能把它一直困住我也待不住了。
这就仿佛在老虎旁边睡觉一般,我可没有那样的定力,再说阿杰此时也还生死未卜,我还得去找他,此时不知他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徐苗苗又会如何?越想集中精神无数的疑问反而越来越厉害的冲击着我的大脑,让我几乎崩溃。
刚要动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突然从我头顶传了过来,我心里一惊立刻把手中的打火机高高的举着望向头上的天花板,声音一直没有停而是从角落里慢慢的向中间移动,似乎有人在摸索着什么东西,难道是阿杰?
我想喊两声却又疑虑重重并不敢出声,声音到正中间时突然停了下来,这时我才注意到天花板中间有一个如天窗一样的矩形的细缝,这样看来能从这上面打开从而进入实验室。
我一边骂自己的愚蠢,一边赶紧躲到了那个办公屋里面并熄灭了手中的火光,此时不管是谁都先别暴露自己的位置,如果是刚才外面的那个东西今天估计在劫难逃了,我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军刀躲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全神贯注的听着周围一丝一毫的动静。
我能清楚地听到掩盖在那天窗上的板子被揭开,听到有什么东西从上面进入了实验室,但之后就没有了任何声响。
时间走得比蜗牛还慢,冷汗如流水一般打湿了我的身体,我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整个实验室依然陷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我能感到全身都在发抖,心脏更是提到了嗓子眼里,窒息般的恐惧一次次的淹没我,让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紧张和恐惧了,头脑一懵不顾一切地把手中的打火机点燃,刚一点燃就再也忍不住尖叫起来。
此时在办公桌上一个“人”正饶有趣味地看着我,似乎一直在那里观察着我。、
之所以说他是人是因为他保持着人的特征然而那张脸却让我永远难忘,这张脸比我见过的任何一张脸都要可怕百倍千倍,任何恐怖电影里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一张脸,就仿佛整张脸被融化成了一滩稀泥然后又被彻底捣烂了一样,如鲜血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透着地狱深处死亡的寒气,他的身上穿着的正是浩子说得日本陆军文职人员“昭五式”制服。
看来浩子并没有看错,这毫无疑问就是那传说的不死战士了,我连滚带爬的躲到一个角落里和他对望着。
他见我已经发现了他不紧不慢的趴在桌子上把身子俯下仿佛怕我不知道似的猛地向我扑了过来,他一动身我就迅速的朝旁边一跃就地一滚。
可刚爬起来,一个身影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大惊失色没想到不死战士的速度会这么快,此时已无法再躲只能硬碰硬了,他如老鹰一般整个身体都扑到了我的身上。
我左手拿着打火机横在胸前勒住他的脖子挡着他的脸不至于靠的太近,右手拿着刀用尽全身力气向他捅去,然而他并没有抵挡完全不顾我手中的刀捅进他的腹部,电光石火间由于惯性我们都朝我的身后飞了出去。
办公屋一面的玻璃墙壁也在一瞬间被我们穿透碎裂成各种各样的碎片,我重重的倒在地上还没有翻过身,不死战士就如幽灵般压在了我的身上。
手中的打火机早掉在了一边,但依然跳动着火光,我用手想挡住那俯近过来的恶心的脸,但立马被他拉了开来,他两只手上的几寸长的尖利的指甲全部插进了我的肉里面,钻心的疼痛传遍了全身。
我咬着牙强忍着,不死人低下头看了看依然插在他身上的军刀嘲笑般的瞧着我,然后把脸凑近我不停地闻来闻去,恶心的面孔几次让我翻着胃想吐,他闻了一会似乎感到很满意,猛地张开嘴巴大声的吼了一阵然后迅速的向我咬来,尖锐的声音几乎震破了我的耳膜,而他嘴里土黄锋利的牙齿更是让我心惊胆颤。
我彻底陷入了绝望,只得闭上了眼睛看来自己今天肯定会歇在这了,想到这不禁想大哭一场,进来之后什么事都没有干成什么秘密都没有揭开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甚至还不能留个全尸。
无数的场景在我的脑海里飞速的转过,还是奶奶那句话说得好,各人有各人的命,命由天定,我的命注定如此除了不甘心之外怪不了谁,只是没想到我楚戎会这么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