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睁开沉沉的眼睛,看到一身明艳的韩云溪时,登时心中一喜,急急道:“快,快让人放了我。”
“放了你?”韩云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眼底闪过一丝深深的不屑,“我为什么要放了你。”
韩清羽心底油然升起一抹怒气,“是你抓的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韩云溪笑靥如花,只是这笑给人的感觉却是冰冷无比,眸底是碎了一地的冰霜,“当然是做我想做的事情了。”
他心中憎恨韩云溪已经到了极致,看到这样子的她,忽然内心升起一抹恐惧来,下意识蹙眉,冷冷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就是到了阴曹地府,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韩云溪忽然笑的极为明媚,这个笑容看的韩清羽心惊肉跳,眼前的她,真叫他琢磨不透,她语气缓慢道:“等你做成了鬼再说吧。”
“你,你不杀我?”韩清羽癔症一下,敏锐的抓住了她说的意思。
“大哥多虑了,怎么说你都是韩府大公子,我怎么会杀你?”韩云溪眸底染了一层明亮的光,怎么看都像是一位柔弱无比的大家闺秀。
“那你还不快点放了我!”韩清羽声音顿时冷道。
韩云溪凤眸眯了一下,笑意如初道:“当然会放你,不过.。”声音停顿一下,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笑得更为纯净无暇道:“姨娘为我而死,我不能让她死的不明不白,今生今世,你就好好的活着为她赎罪吧!”
掷地有声的话语,让韩清羽心头一跳,顾不得贵公子的颜面,连忙道:“云溪,看在我们一脉相承的份上,你就饶过我吧,我求求你了,我发誓,再也不会回京城了。”
韩云溪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哀求,像这样人的哀求,简直廉价无比,她平淡的不带任何一丝感情,声音却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落在韩清羽的耳中却是掷地有声,“太晚了!”
看着面前笑容和煦的韩云溪,韩清羽的脊背上已经冷汗淋漓,心底油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她说不要自己的命,那她要自己做什么?
他委实有些想不明白!
下一秒,她的话,一下子把他坠入十八层地狱!
韩云溪扬着明媚的笑容,眼神熠熠生辉,“我曾经告诉过安东来‘人彘’的模样,总觉得那太过残酷,是以,并未用在他的身上,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对于你,我委实下了不手,夏语,你不是最讨厌那种杀兄弑父的人吗!”
夏语眸底染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早就跃跃一试,得到指令,上前就废了韩清羽的完整五官,随后,断了他的手指,手筋,脚筋,以及膝盖,就连身体也变得扭曲起来,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一般,形同鬼魅。
到最后,早已经是血肉模糊,不堪入目。
这下,任谁再也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就算是大夫人亲自来,也决计不会相信眼前的便是她的儿子。
一阵疼痛感侵袭而来,韩清羽忍不住了哼唧起来,眸底的怨恨,像是毒刺一样刺在韩云溪身上,他恶狠狠道:“韩云溪,你,你不得好死。”
费尽了力气才说出这几个字,韩云溪笑的一脸无辜,扬眉道:“看来,你还是不知道错。”
夏语上前,手只是轻柔的随意一动,便将他的身体筋骨错位,一张脸也变得鼻歪眼斜起来,看着煞是骇人。
昭夕早已经呆愣无比,她深刻体会到,小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韩清羽依然愤怒无比,强自压着心底的愤怒,咬牙切齿咒骂道:“韩云溪,你一定会有报应,一定会有报应的。”
话音刚落,夏语手托着他的下巴,手猛然一拉,生生的撕下他血淋淋的舌头。
昭夕惊叫一下,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小姐留着你的命就是你的造化!”夏语冷冷道。
谁能想到这行事作风犹如鬼魅一样的人,会是一位年轻娇小美丽的女子所为呢?
昭夕指尖微微错开一道缝隙,看着满面血水的韩清羽,一阵反胃,便蹲在了地上。
韩清羽目光阴沉的看着韩云溪,心中早已经是叫苦不迭,只是,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谁还会帮他?
黄扒皮正在屋内品着小酒,听说有人来找他,慌忙跑了出来,看到是韩云溪,连忙狗腿子一般,将她请到屋内。
韩云溪微微蹙眉,并没有抬脚,指着夏语身后的人说道:“这个人可要给我看好了,让他每天给我走遍大街小巷乞讨,讨不到东西别让他吃饭,也不能饿死他,若是出现什么闪失,你知道后果。”
“是,是,是。”黄扒皮拍着胸口保证道。
看着地上的韩清羽,一阵皱眉,问道:“小姐,他是谁?”
夏语冷哼道:“废话多的人通常命不久。”
“是,是,是.。”黄扒皮立马点头哈腰道。
“记住,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不许他死!”韩云溪云淡风轻道。
自从见识过韩云溪的大方,黄扒皮把她的话几乎奉为圣旨,连忙谄媚笑道:“小姐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定会为你办的妥妥的。”
只要不弄死他,他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这一辈子,他只能以乞讨为生!
韩清羽这才明白韩云溪的意图,她不是要他死,而是留着他活受罪,为云氏的死,付出一生一世血的代价!
若是这样,早不如让父亲一刀杀死他,就那样结束他的性命好,免得这样活死罪!
他在心里不停的诅咒韩云溪不得好死,他怎么就招惹上了她!
她的手段残酷简直令人发指。
可是他却忘记了,打从韩云溪回到侯府,他便存了这样算计的心思,就注定他将来走上这样的不归路!
她这样做,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一切都是造化!
为韩云溪办完事,夏语又悄无声息的隐匿起来。
昭夕对她的来无影去无踪已经早以习惯,但是只要一想到刚才的行为,她就不停的反胃。
‘醉香楼’上雅间,韩云溪脸色平静,兀自品着茶水。
墨天推开房门的时候,就看见一派轻松的韩云溪,走上前来,微笑道:“你倒是有闲情逸致坐在这里喝茶。”
“七爷不是也一样?”韩云溪语笑嫣然道,顺便为他冲了盏茶水。
被韩云溪的笑容晃了一晃,墨天低笑道:“你总是这样拒人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