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淅沥沥地从浴室里传来,林晓欢疲惫地躺在被子里,一双杏目弯成一抹好看的弧度。
“如果残了一只手,能让你原谅我,还是t划算的。”
“我错在太爱你了。从没有一个女人,让我如此疯狂的喜欢,甚至愿意付出生命去怜惜。”
“晓欢,你就是那个女人,我愿意共度一生的女人。”
“就算捆,我也会把你锁在身边”
“她们不配做我的妻子,这世界上只有一个林晓欢值得让我保护一辈子。”
……
脸颊渐渐浮现出一层淡淡的桃红。
魏夜风,那个冷血的男人,竟然在一*夜之间,对她说了那么多的情话。
这世上,只有她,才配做他的妻子。
一如既往的霸道,却让她的心砰砰不停。
下个月,他们就要结婚了吗?
d住世俗的压力,只因为想要和她在一起共度余生……
林晓欢不禁缩在被子里咯咯直笑。
手指轻抚着小*腹,“宝宝,你听到爸爸说的了吗?他爱妈妈,他只爱妈妈。”
忽然,一股气流在肚子里盘旋片刻,接着咕噜噜地响起来。
“哈哈,原来宝宝饿了啊,都怪妈妈不好,没有照顾好你,今晚我们吃面好不好?”
林晓欢撑着疲惫的身体走下c,两腿几近不听使唤,许久才站稳了些。
她无奈地笑了笑,自从有了宝宝,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他刚刚明明已经尽量照顾她了,可是还是累得不行。
咚咚咚——
浴室里没有声音。
“夜风,饿不饿,我去煮面,你吃吗?”
还是没有声音。
水流哗啦啦地淌个不停,似乎已经掩盖了她柔弱的声音。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哦,番茄面,炸酱面任选其一!”
然而,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林晓欢不耐,想要推门进去。可门把手却被里面那只有力的手生生按死。
“夜风,怎么了?”淘气一笑:“你是在害羞吗?你身上那个地方我没见过,快告诉我,你要吃那个面?”
套用了魏夜风曾经的话,林晓欢非常有成就感。
许久,里面的人,才回答:“炸……炸酱面。”
林晓欢“哦”了一声,刚想转身去厨房。可一种不好的预感,却让她定住了脚步。
这不该是他该有的声音,虚弱,颤抖,无力。
玻璃门隐隐约约映出那颀长的身形,此刻正缩在门前,仿佛在轻轻颤抖。
她蹙眉:“夜风,你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
里面没有回应,那把手反而被攥得更紧了。
“夜风,你是不是生病了?你干嘛不让我进去,你开开门啊!”
林晓欢的声音,近似乎乞求。
仔细听去,水声掩盖住了那细微的sy,她顿时冷汗淋漓。
“夜风!你别吓我!夜风!求求你开开门,让我看看你怎么了!”
魏夜风咬紧牙关,脸色惨白地靠在门边。
蠢女人,睡她的觉不行嘛?还是他太温柔,让她还有力气吃面!早知道,就让她彻底起不来c才对。
“没事!你走!”他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冷喝道。
“怎么会没事呢?你是摔到哪里了吗?你让我进去啊!”
啰嗦……
他怎么会喜欢这么啰嗦的女人……
肌肉在抽搐,每根血管都在叫嚣。这次的发作,比前几次都要严重。手上一松,他只能无奈地松开,让这个多事的女人进来。
林晓欢推开浴室门,魏夜风被带得倒在了地上。
“夜风!”林晓欢惊呼。
那么高大的一个人,此刻全身赤*裸,蜷缩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浑身苍白,身上的,不知是汗还是水。
“你怎样了?”
“冷……”
钻心的冷。
寒气侵入了他身体的每个部位,整个世界,只有骨骼和骨骼碰撞的声音。
“你忍一会,我去叫人!”
帮他该上浴巾,林晓欢飞也似的跑了出去。魏夜风看着她仓惶的背影,唇角艰难地勾起。
难道,他真的要死了吗?
……
梦里,出现了很多人。
有育幼院的阿姨,有艾峰,有左沐阳,还有那一抹清新的身影。
“大家快来看啊,总统先生来了!”
他跟着所有孩子跑出去,只见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地进了育幼院的大门。从车上走下来很多西装革履的人,华贵却显得千篇一律,只有那小巧的人儿,在人群中那样显眼。
“哇,那就是小公主啊,长得好可爱呀。”
“看她的脸,像个苹果!”
话音未落,大家纷纷而笑。
苹果……
他倚在角落里,不屑地瞥了眼她。哪里像苹果,分明是土豆,那么矮那么挫!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在未来,他和这位高高在上的土豆公主,会有那么多交集。
“我是你爸爸,跟我回家。”车队里的一个男人,一直盯着他看,看得他很不爽。正待他马上要爆粗口时,他却说了这样惊天动地的话。
“我没有爸爸,我不跟你走!”他啐了一口,转身跑开。
“我是冯天奇,我就是你爸爸。”那人在后面喊着,他却头也不回。
如果是他的爸爸,为什么要将他丢在这里,如果是他爸爸,为什么要让他任人欺凌?
办了手续,他还是被认领走了。
豪华的车子,只有电视机里才看得见。冯天奇拿了各种各样的零食放在他面前,可他依旧不屑一顾。他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嗓子沙哑。
为什么要让他离开育幼院?
那里有他最好的朋友,他不要离开!
“风,这是你的妈妈。”
冯天奇叹一口气,将照片递到他的面前。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
“妈……妈妈……”
生硬地叫了一声,他早已泪如雨下。
曾几何时,他遍体鳞伤,却还要和比他高一头的男孩子们打架,还不忘声嘶力竭地呼喊:“我不是没有妈妈的孩子!我不是!”
和这个男人走,就是有妈妈的孩子了吗?
如果这样,那么他愿意!
松开紧握着阿姨的手,他轻轻地点点头。
阿姨如释重负,嘱咐了几句,车子终于缓缓驶出了他住了整整四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