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那些禁卫军纷纷朝着星辰阁涌过去。
门口,连城走了出来,他打量着容浅,正准备说话,而在这时,惨剧惊现,眼前的女子身影忽的飘舞起来,快若闪电,夜风中数道寒光惊现,只听到一声声惨叫惊起,冲在最前面的禁卫军纷纷倒地而亡。而在这一刹那间,她身体忽的纵身跃起,朝着远处的屋檐掠去,动作如流云一般飘逸洒脱,身体更是轻若鸿毛一般,只一瞬间就落到了对面的墙头,消失无影。
连城双眼蓦地瞪大,杀人,离开,紧紧只是在一瞬间,这样高绝的轻功,这样凌厉的手法,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看到,刚刚他还说要帮她呢,想到这里,他看了地上那些禁卫军一眼,眉头紧皱,再不追,怕是连她半点踪迹都寻不到了。
秦羽站在原地,看着那离去的两道黑影,眉心紧蹙,最近似乎有不少高手光临皇宫,这两人身手可是相当不凡,尤其是先头那人,好诡异的身法,好高超的武功,他的手下全部都是一剑封喉而亡,还好他不是要斩尽杀绝,可是,她有拿剑吗?
黑暗的街道上,几家灯火通明,容浅单手而立,看着手中的锦盒,眉头紧蹙,刚刚她打开了,里面什么都没有,难道先前的情报有误?还是说,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
忽然,身后的屋檐上,瓦砾的耸动声惊起,容浅蓦地回头,看着那追上来的人,冷冷说道:“君王令呢?”
连城看着前方的黑影,她是知道盒子里面没有东西,特意在这里等他?想到这里,他心下突然有些堵了,想他第一怪盗,自认为轻功天下第一,当然除了某人之外,可是今天遇到了跟某人一样妖孽的人,还是个女人。
“这盒子里面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连城回答。
容浅微眯着眼,凤眸中寒光陡现,她看着连城,袖手而立,淡漠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话音刚落,一阵夜风惊起,她长发飞舞,一股破天的气势陡然降临。
连城心头微沉,杀气,这个女人对他动了杀意!先前她一瞬间杀了那么多人,行事如同地狱的修罗一般无情狠辣。她这满身风华气度,又好似君临天下的王者一般,江湖上何时出现过这样一个女子。他皱眉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君王令的确不在我的手上。”
“你在那里是在等我?”容浅忽的换了话题,仔细想想,君王令若在他手上,他怕是不会在那里呆着吧。不过,他既然知道君王令不在,又为何还要等在那里?
听着这话,连城心头一震,她相信了?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如此冷静,她之心思真是玲珑,他忽的一笑,“瞧你那样子,我若不说你就会杀了我。”说着他耸了耸肩,“我等在那里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至于等谁,我就不知道了。想要君王令,你可以去找他。”
他?容浅微微挑眉,“谁!”这人变脸的速度还真是快。
“贺兰云昭!”
听着这个名字,容浅的双眼蓦地紧收,她敏锐的目光在连城深深停留了片刻,忽的转身,身体一跃,朝着远方掠去。
看着前方的女子快速没入到了夜色中,连城摸了摸鼻子,他可不是故意的,他说的也是实话好吧。被这样一个女子缠上了,他应该不会无聊了吧。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容浅就到了容府院墙外面,就在她准备翻身进墙头的时候,突然,脚上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她心头蓦地一沉,猛地看向地面,一个黑衣男子正躺在地上,满身是血,一头黑发将脸遮住了大半,可是看他的打扮,身着黑色炫纹金丝蟒袍,脚上是价值千金的登云靴,这人身份应该不简单。他正双眼迷蒙的看着她,手紧紧抓着她的脚,似是在求救。
容浅微微皱了皱眉,今晚还真是不太平。
写意阁是楚云澈特意为贺兰云昭准备的住处,处于僻静,但是风景优美的地段,漆黑的夜色层层包裹之下,阁中却是灯火通明。
“你说那人转手之间,击杀十几名禁卫军?而且全部是一剑封喉,可是却无剑?”贺兰云昭坐在桌旁,手中握着茶盏,清冷的声音缓缓而出,银质面具在烛火的照耀下更添几分清辉。
连城沉着眸,说道:“嗯,而且她一身轻功怕是比我都高上许多,我在江湖上还从未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不,还有一个人。”贺兰云昭忽然看向了阁外漆黑的夜色,黑曜石般的眸中华彩依旧。
“谁?”连城追问。
“白发冰姬。”
“白发冰姬不是白发吗?”连城诧异的看着贺兰云昭,“虽然是晚上,但是我确定她不是白发。”不过江湖传言白发冰姬杀人封喉,冷心冷情,跟那个女子似乎有些相似。
贺兰云昭淡淡说道:“难道红烧狮子头的材料就是狮子的头吗?”又是一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不解其踪的女子,想到这里,他黑曜石般的眸中划过一抹冷寂,“天下阁的情报做的还不够。”
连城站在桌旁,察觉到眼前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心头一凛,天下阁的情报如他的名字一般天下第一,他还觉得情报网不行?莫不是因为这白发冰姬的事情?想到这里,他嘴角忽的微微上扬。
看着面前一脸兴味的看着自己的男子,贺兰云昭完美的下颌微微动了动,清越的声音幽幽传出,“你在看什么?”声音中夹杂着几许淡淡的不悦。
“我在看这世上究竟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的上完美无缺的主子你啊。”连城轻笑说道,那女人不错,虽然只是个江湖女人,可是主子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配的上他的女人?隐藏在银质面具下的眉微微紧了紧,似乎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贺兰云昭看了连城一眼,没有说话,他幽幽的目光再次落向了阁外,脑海里不其然浮现一个身影,她究竟又是谁呢?相信很快就有眉目了。
一个晚上,皇宫里面闹翻了天,星辰阁被盗,可是并未有东西失窃,但是北楚帝却以为此番触动了神灵,下诏书,势必要抓住那窃贼,以正视听。
宁馨苑中,主屋内,一身素净中衣的男子正躺在榻上,当清晨的光亮照进屋子的时候,榻上的人慢慢睁开眼。
看着眼前陌生的空间,榻上的男子猛地想要坐起来,然而动作太过激烈,他太过急切,一下子扯住了身上的伤口,他“嘶”的一声,整个人跌回了榻上。
他这是在什么地方,看周围的陈设,似乎是女子的闺阁?男子打量着四周,脑海中渐渐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他被人追杀,他一路跑,最后没了力气,昏倒在了地上,好像,他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后面的他就想不起来了。
“你醒了?”房间中,一个幽冷的女声忽然传来,紧随着的是一阵脚步声。
男子一愣,看向那声音的源头,然而刚一抬眼,眼前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映入眼底,一个丑女人?
“是你救了我?你是什么人?”沐景祈回过神来,皱眉说道,他慢慢坐起来,目光不其然的落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上,俊脸一黑,“我的衣服呢?!”
容浅看了榻上的男子一眼,虽然救了他,但是她这是第一次正眼看他,这模样倒是俊朗,剑眉星目,英气十足,而且最让她意外的是他的身份。
“你在我的房间里面,自然是我救了你,至于你的衣服……昨晚你浑身是血,伤口跟衣服粘在一起了,为了处理伤口,就将衣服给剪了。”她眉目依旧清淡,似乎说的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羞!”沐景祁脸色气得铁青,怒吼出声,她说的倒是轻松,竟然还能面不改色,难道她不知道男女有别?
羞耻?容浅微微挑眉,看着这一脸怒火的男子,嘴角微微上扬,声音更是不紧不慢,“看来我昨天不该救你,该让你中毒身亡才好。”若早知道是他,她还真不救了。
听着这话沐景祈脸色一变,他眉头皱了皱,虽然这个女人有无礼之举,可是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她刚刚说到毒。他运起内力,体内的毒素不知道何时已经被清除干净了,先前若不是因为他中毒了,他怎么也不会这么狼狈。
“你会医术?”沐景祈抬头,诧异的看着塌边的女子,仔细看这个女人,其貌不扬,可是那一双眼睛却璨若星辰,为她增添了不少的光彩。
容浅转身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了下来,幽幽喝了一口,“略懂罢了。”
沐景祈的目光跟随着她,直到她坐下,才定格住,那一张脸上写满了冷寂,根本看不出她此刻在想什么。她说略懂,可是他却感觉,远远不止如此。
“你想要什么?”沐景祁还是知道有恩必报的道理的,他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想要什么?容浅听着这话,唇边不觉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这是想还她人情吗?她偏过头好整以暇的看着沐景祁,似是在打量着什么。忽而她幽幽说道:“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盯着他看,沐景祁强忍着心头的不悦说道:“自然,说吧,你想要什么。”
这么容易就生气了?容浅挑眉,“我若说我想要你……”
“你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羞耻!”沐景祁怒吼一声,脸上更是起了一层可疑的红晕,先是被这个女人看光了身子,现在还要被她调戏,他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看着沐景祁那怒火滔天、憋红着脸的模样,容浅嘴角轻扬,戏谑说道:“你不会以为我想要嫁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