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论道,其实就是探究起源,不止是生命起源那么简单。
所谓论便有正反双方,但所论道理并不为人所用,而是为后人指条明路,或许一切都没道理,但却都在道理中。
“天初者,乃大世大道拓荒时代,那天初上,灵何为现?”张灵风说道。
王奇道:“本源,众祖都无**证的事物。”
的确,论万物起源,天初时代又怎会是第一时代呢?修道的确是出自于那个时代,但众生真的开始于那个时代吗?
“唯大道者,我祖为先,众生本无术,只在人心中。”苏眉道。
“万古,得众生之愿力者乃君也,得天命者成仙封帝,踏神道终为神人也。”
“仙道乃世俗中有大志者得之,武道乃力量征服者而胜之,为剑道一途大人走的最远,即便是当年也不胜今日。”沈凡说道.
其实他们所说的都是七界乃至九界或者那个众神诸帝的第十界都能排的上号的道途,不是说那些不出名的道途不厉害,但得看能开拓多少,走的多远。
许久,王奇道:“道起于盲,问者乃盲也,知者乃路也。”
所说的不过是纪元灭世后,天初时代作为第一代修仙者,他们的得道之路,但没人敢否定天初时代就一定是一切的起源吗?
天初是比混沌还久远的时代,但有一件事七界乃至九界都有人知道,而知道这些的也只有第十界,十方,那个纪元时代就脱离大陆随空间消失了的地方。
而纪元时代再往前便是所谓的一切起源的时代,初元时代,而天初则是纪元之后,而所有有关纪元的记载七界全都没有。
圣域的那个老头便是来自于十方的人,他们那才是第一代斗破苍穹的人物,但也是抛弃了古大陆的强者。
而闇,玄,道祖等人的诞生,是这片天地所愿的,他们只为黑暗种族的来临而生,而十方的众神诸帝本应该是承受者,但那些人的确太过于逆反苍天。
所以七界如今的排序只是一个阵法,九术时空轮回轴便是核心,这也是封住黑暗种族来临的唯一流放之法。
或许是场老天对纪元时代人物的惩罚,但最后老天都被自己设计的圈套套住,黑暗种族来自于异世界,强大就不用说了,他们本是贼老天用来惩罚纪元时代修士的。
最后这片天空的灵也控制不住黑暗种族,沧流时代末,那个种族最终来到了古大陆,再然后的灭世一战古大陆碎裂成阵,放逐了黑暗种族的空间通道。
即便是闇等人也不知道这事,这也算是天空的一个大局,他们也只是棋子而已。
而阴差阳错的,圣域控制的那段时间,那个来自于十方的人知道了这个秘密,最后他想通过哪个种族的手段来报复。
但他还是通过别人来继承了他的计划,那就是王奇,他的目标有二,征战第十界然后踏足异世界,毁灭那个种族。
所以,道的起源自于天灵,也就是这片天空的意志,这个问题无人知晓,也无法推算。
各个时代的人都有各个时代的说法,然而即便是神人也有寿终的那一天,除了那个神境以上的永恒传说外,一切都在时间上有终点。
永恒的传说,这是修道一途的终点,但是一个看不见的终点,就如眼前这三位隐世大能一样,他们都会死在永恒的路上。
这不假,王奇这时才留意到,眼前三人的生机正在溃散,留不住的能量便会外散,这便是落叶归根,修士最终的归宿,力量自然归还了这个世界。
王奇这时才突然意识到,为何自己这么想来这天道院了,因为闇的记忆里记得这些人活不久了,所以想来看看。
王奇举杯,喝着玄霜凉茶,他们的论道进行得不久,但外面的时光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了。
只见周围坐着的上千弟子,一个个都沉默着,显然他们老祖的离去并不是什么秘密了,而王奇最初遇到的那几百人显然就是眼前三人的得意门生。
张灵风说道:“终究是敌不过大人的不世之术,我等也要走一遭轮回了。”,他的语声里没有悲哀,只不过多了点不甘。
而那些弟子此刻显然有很多忍不住了,眼泪在流,但却没有一点哭声。
沈凡道:“大人还记得我等寿寝,不枉师傅他老人家说大人重情义。”
的确,当年闇是一个十分重情义的剑修,当年他拥有这个世界最强的血脉,体质。
此刻,王奇心里生起了莫名的痛感,这些不世强者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随后,天空一阵强大的力量划过,有大能来天道院了,药神最早来到的,而后便是炎君,更后来来了一个女子。
药神的到来王奇并不奇怪,他好歹也是苏眉的师兄,那个在药道走的最远的人。
炎君:“原来这位小兄台也在这里啊。”炎君看着王奇说道。
其实,炎君是沈凡的弟弟,而那女子是苏眉的妹妹,也是曾经张道清的道侣。
三人眼里显然充满了不舍,那种分割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接受的。
张灵风说道:“你还是来了。”
他所说的便是苏琪,苏琪是沧流苏眉时代苏眉救下的一个小女孩,后来认他做哥哥。
那时的苏眉还是个年轻男子,即便是活了好多年的老怪物了,但他们那时候已经是巅峰强者了。
苏琪开始哭泣起来了,显然她极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
看着哭泣的苏琪,张道清眼瞳里满是无奈,这对曾经的道侣过去是如何分开的也只有他们知道了。
最后苏琪还是忍不住倒在了苏眉的怀里,大声的哭泣让她不顾强者的脸面。
而炎君和眼神显然有很多话想说,但他们都没说,因为道不尽的都是苦。
最后炎君道:“走了好,走了少受点活着的苦。”
药神始终一语不发,可能是当年他脱离道祖自立门户的事,时至如今还和苏眉有隔阂,恰好他的妹妹替他们挡住了这种难堪。
当年他同梅园里那支药盟的创始队伍的人走在了一起,于是在天院被道祖逐出了师门。
突然,天道院南,午时的青铜钟声响起了,望着敲钟的方向,张灵风说道:“钟鸣,再回首都是尘,钟再鸣,送行:钟三鸣,师弟,我们该启程了。”
然后在中洲国内,所有人都看到了北山的异变,天空开始涌入了大量灵气,而那边苏琪还在哭泣,炎君更不想多看这一幕然后有些难过的生气的走了。
临走时,三人共同说道:“愿大人能功成。”
然后是悲伤的大悲咒开始响起,于是三人最后相互对视了一眼,嘴里含着笑容,然后虚影化为了透明,只留下了他们身前穿的衣裳散落在地。
莫名的悲伤和难过在王奇心上作隐,似乎闇的神魂想表达更多,但他却做不了更多。
苍天也好,人心也罢,都会难过这种强者死去,瓢泼的大雨降临了,但却不能打湿任何人的衣服。
苏琪是一位仙圣巅峰的存在,或许她还能再活一个时代也会随这些大人物死去,但现在她却痛苦的活着,因为她的至亲至爱都离去了。
大悲咒的颂起表明了这个世界最悲伤的往生经正在进行,而三位老者都没留下什么遗嘱,天道院现在该是群龙无首了。
这烂摊子只有王奇能收拾了,药神望着天道院的禁地,天院,长叹了一声便离开了。
或多或少他心里还是对天院不满,那便是当年道祖逐出他的地方。
雨没有停,大悲咒颂完,天道院便开始出现了乱相,王奇也在第一时间出手镇压了。
然后便派人送信给了张骁,如今没人比他更适合接管天道院,而送信人表示初见长老。
于是,这段时间王奇都会住在天道院里,而他选择住的地方便是天院,天院便是一幢楼阁,那便是道祖坐化的地方。
苏琪这几天也留在了天道院,可能是因为怀旧的原因吧。
夜里,正在树祖躯干下沉思的王奇,恰巧苏琪也来这里。
苏琪道:“我听哥哥称呼你为大人,可我看不出你有哪些过人的地方。”
她的话里带有不满,显然她认为自己才是这里最具实力的领导者,至少曾经她在这里修过道。
在她眼中,王奇不过一个凡人而已,最多不就是下面那个国家的什么重要文人,因为她没看到王奇有修士该有的命伦。
王奇不语,提脚踏入了天院楼阁的门槛,或许那些禁制能阻止别人,但王奇是个例外,因为他是闇。
苏琪惊讶,为何这么一个凡间谋士能踏入天院,而随后天院里响起了王奇的声音。
“那你是觉得应该是你自己主持大局吗?”
这话一出,显然气得苏琪火冒三丈,但她却没办法踏入天院一步,这让她认为王奇是借用天院的禁制来压迫自己。
这足够让她动了杀心,于是她就这么等着,只为了找回面子而已。
今夜,北山上出现了难得的夜景,月亮是红月,跟那一年火云刺杀时一样,只不过这时是平静无波澜的夜。
进入阁楼,王奇取出了在梅园里拿到的那一盆离花,幽蓝的光亮笼罩着屋子里,看着墙上的壁画,他在识海里沉思。
而不知外边已经渐渐天亮了,钟声未响起,而鸡鸣已经响了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