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想还手,依她往日的理念,敌不动,她不动,敌若动,她必定双倍奉回,只是今夜不可以,依她对连彩音的了解,倘若此时还了手,还不知到她今夜要闹到什么时候会作罢,到时候若牵扯出玄清上仙,这件事就彻底难办了。
想到这里,无情硬生生的将这一巴掌抗了下去,嘴唇被她咬的毫无血色,连彩音的笑声在空洞的夜晚里显得额外刺耳,一遍遍的刮痧着她的耳膜,是的,自己说过,欠别人的就要还回去,自己当日欠下连彩音的那一巴掌已经还给她,自己不在欠她什么,如果她在不知好歹的放肆,就别怪自己日后新账旧账跟她一起算了。
无情眼底闪现一抹冷意,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凝固,周身散发出如那大寒飘雪般冷冽的气息,直到窝在她怀中寒雨燕怯生生的伸手去揪她的衣摆时,无情才从那混乱冰冷的回过神来。
寒雨燕就像是一头垂死挣扎的小鹿,用力扯着无情的衣角,仿佛那就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喃喃哭诉着,带着刚受刺激后的惊慌与恐怖:“柳姐姐,我们现在回家去,好不好,好不好,“眼泪顺着洁白宛若玄月的脸庞一颗一颗的滑落,在她凌乱的衣服上形成一个个水圈印记。
随着越发激动的情绪,寒雨燕也顾不上那么多,一遍遍的扯动摇晃着无情的衣袖。
无情“好“字还没说出口,照着微弱的月光,无情看向寒雨燕的脸时瞳孔瞬间放大,那惨白毫无血色的脸上却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红色血迹干涸在嘴角处,那伤口如此狰狞宛若鬼脸,在她本就苍白的脸上更加刺目无比。
“这是……她打的你?“无情略微有些迟疑的问道,她记忆中的连彩音虽然明艳娇纵,飞扬跋扈,可她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和自己同样大的孩子,怎么居然能对着一个比她自己小的女孩儿下这么重的手。
寒雨燕惊恐的摇着头,就像是一只掉入死亡陷阱中徒劳挣扎的小兽,满脸皆是恐惧,身体不由得微微轻颤,声音带着不可抑止的抖动:“不……不是彩音姐姐,是……是我……我自己不小心磕的。“
连彩音在一边无声的站着,满脸笑意好像是观看了的这好戏特别和她心意,意犹未尽的冷笑着拍拍掌道:“柳无情,你听见了吧,她都说是自己磕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可别冤枉好人啊?”
“连彩音,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什么叫做人在做天在看!”无情看着她笑到一脸麻木的脸道。
连彩音眼眸闪过一丝亮如利剑般的白光,声音尖利划破夜空的宁静:“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会拖着你陪我一起下地狱去!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柳无情造成的!
若不是她的突然出现,自己就是重紫师叔最先考虑收取的弟子,若不是她在玄霄大殿上掀起的风波,自己怎么又会被戒律阁罚在云霄大殿中跪了七天七夜,之直剩下一口气才被人救出,最让自己恨得牙都痒的是,自己虽如愿的拜了重紫师叔为师,可重紫师叔却对自己态度冷淡,几乎完全不予理会。自己知道重紫师叔这样对自己,一定是介意那日在云霄大殿所发生的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这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小贱人——柳无情。
那一刻,无情才明白一个人的执念居然能深到这样的地步。
她也不欲多说,既然说的多是错,那就不说,至少不会错上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