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闭上双眼句句都说到点子上了,伤疤男这下心里可紧张的要死。但是现在还不能妄自下定论,不到最后一刻,他绝对不会松口!
伤疤男继续反咬:“你……你就在这里胡说八道吧!我就一个下田的,哪里知道香料什么菟草花!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这儿瞎扯,在场的人就你一个在这里一直说,别以为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东西你就可以故意乱说话了!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种事!”
“你这个半吊子的,还敢在两位将军面前卖弄掰扯虚假的事情,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个?你这种人不要在这里继续糊弄我们了,还是赶紧赔钱吧!”
池婉无奈摇摇头,既然他们到这种地步还不肯信,那就玩点大的。她拿出一本医书,翻了两页,然后又去风和堂里细细翻找,拿出一种和人参长相有点类似的药。去外皮,研磨,和少于水,捣成糊状。
众人就看着她在那里倒腾,张无赖和伤疤男因为心虚早就没耐心了:“喂,你还要玩什么花头!”
池婉一边磨药,一边说:“菟草花的药性有足足十二个时辰,无论是用清水洗过还是什么的,都会留有痕迹。而我刚刚拿的是一种叫若芥的药。这味药可就很是有意思了,用量少可以起到加速效用,增强药性。若是用量多,则是一种毒药。”
池婉将医书丢给自己身后的两人,两人看到医书上字字落实地这着这些。
“若芥沾染皮肤,会导致皮肤迅速发麻,然后溃烂流脓。而若芥唯一的解药便是——菟草花,若是她用过我的面霜,”池婉用药勺取了一些刚刚自己捣好的若芥糊走向面纱女,“她的脸就会相安无事,若是……总之,一试便知。”
池婉一脸认真地准备给面纱女上药,两个将军也没有发话自然是表示默认同意的,围观群众也是抱着看戏的心理,想看看这场混战究竟是谁会胜利。
倒是面纱女,她的很是惊恐。看到那贴着自己来的不明糊状物,她尖叫着倒退到伤疤男身边,浑身瑟瑟发抖,控制不住自己小声地喊着:“爹爹,爹爹救我!”
伤疤男赶忙把女儿圈进怀中,忍无可忍地大喊:“你已经害我女儿如此,现在还早往她脸上抹毒药!”
“哇!”面纱女放声大哭,张无赖顺势使出鞭子,“你真是不知好歹!你这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恶毒,还想再添一笔是嘛!”
“就算是用过,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过去八个时辰,你怎么可能保证这药性没有便弱,若是又害的我女儿雪上加霜,我这做爹爹的也不活了!”
“爹爹万万不可啊!爹爹!”一场众叛亲离的戏码再次上演,池婉无奈扶额,把自己正在捣的药放在一边。
“那姑娘可否解释一下你口中的鱼腥味?”
“你这个不识货的,我家女儿不能吃鱼,嘴里怎的有鱼腥味?”
“不信你们自己闻?”池婉翻了个白眼,她差点刚刚没被熏晕过去。
“……今天中午我们吃的鱼腥草。”伤疤男说道。
昨天还想轻生的今天中午就这样胃口大开了?鱼腥草董小溪不是没有听说过,这种草咀嚼烂了就会有一股特别臭的鱼腥味。
“你确定吗?”这理由可真是苍白无力,池婉控制不住自己发出了笑声,弄得刀疤男和刀疤男的女儿一阵发抖,“确定。”
池婉点点头,又走到药柜面前,找了许久找到一个锦盒,里面有着几粒白色的小药丸。
“吃了这个。”董小溪把药丸给伤疤男女儿,伤疤男女儿生怕这又是什么奇怪的毒药,退了两步大喊:“这是什么!”
“这是我特制的一种泻药,里面有一味药叫巴豆,这你应该听过吧。若是和鱼腥草中和就会失去药性,这泻药也就失去了它本来的作用。”
“你既然今天中午刚吃过鱼腥草,那就吃了这个吧,若是半个时辰内没有拉肚子,那就证明你没吃过鱼。到那时候,我自然会赔钱。”
面纱女看看她爹,又看看张无赖,颤颤巍巍地愣是想吃,又不敢吃那泻药。
池婉嘲讽一笑,说:“还有什么说法大可拿出来,中药相生相克的许多,只要你想的出白,我自然有的是方法可以翻着花样治你!”
董小溪以毒攻毒,一手拿着若芥糊,一手拿着巴豆泻药:“若是你敢用其中的任何一个,就可以证明你的清白,到时候我自然奉上五百两黄金,并且背负骂名。”
“现在穆将军和谢将军可都在场,若是这般都不行,我们大可以去衙门解决,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听到衙门两个字,面纱女动摇了,她跪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自己的爹爹伤疤男,似乎是在向他求助。
原本就已经冒着被毁容的危险做这种事面纱女心中已然很害怕了,现在还要她拿自己的脸拼命,那还不如彻底把她杀了算了!
“至于她的脸也并不是治不好。”池婉继续说,“而且想要治好也很简单,回去做一道菊花豆腐羹,用雏菊,豆腐,冰糖按量烹制吃两天就好了,当然记得,还要用冷水敷脸哦。”
谢语堂满意地看着池婉,她总是能带给他惊喜,一次又一次地化险为夷。穆珠峰也是安心了下来,见此情况明显池婉占尽上风,前面那些都是自己瞎操心了。
“你!”见池婉已经几乎完全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张无赖愤然跳起来,死死地盯着伤疤男。此时伤疤男心中也不好受,这个他精心准备的计划竟然失败了?
而且为了买药,他还花费了不少的银子,明明一切都那么天衣无缝!为什么,为什么会失败!
“你们一个个的,都闹够了没有!”穆珠峰冷冷的声音仿佛一盆冷水浇在这些人的头上,“都到现在了还不肯承认,难道真的非要我动手你才肯说出自己到底做了哪些事吗?”
看着穆珠峰和谢语堂身后那些壮汉,他们的气势岂是那些平民能够比得过的。事实如同天打雷劈,张无赖和伤疤男一家整个人都发软,一下就跪坐了下去。
接下去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是惩罚,轻则只是被打板子,重则杖毙都不是不可能。两位将军在别人眼里都是杀人不眨眼睛的那种人,能做出什么事情没有人能够预料到。
而张无赖就更惨了,他被金钱一时迷了心窍,不经过大脑思考不计后果地就上去随便帮忙。刚刚谢语堂就已经警告过他,可是他没有听进去,现在可算好了,结果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大人,几人大人!”面纱女见事情落到这个地步,他们肯定要降罪于自己的家人,顿时一脸惊慌失措开始朝池婉磕头,“大人,这一切都是民女的过错,有什么责罚都冲着民女来吧,千万不要涉及民女的家人啊!”
“是啊大人,”伤疤男突然想通,跟着自家女儿一同朝着池婉磕头,“大人,这件事是我们不对,我们……这一切都是个误会啊大人,是我们误会你了。”
池婉八知道这一家人是内测好处来演戏,如今这戏演不成了,第一步自然是赶紧认错,看看能不能从轻处罚。
不过池婉也想不明白,风和堂目前为止也不是个随随便便的小店铺了,他们怎么敢用如此拙计试图来糊弄自己。不只是他们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她,至于何来的勇气就无从所知了。
然而穆珠峰对他们不理不睬,当场对这些人处罚。或许是看在池婉的面子上,那些个闹事儿的伤疤男一家一人三十大板这就算了结。
但是张无赖就有点惨了,毕竟他打了池婉,穆珠峰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加之这种无赖本身就不该存在,于是穆珠峰特地差人把他送去衙门,还着重关照一定要那里的知县好好处理这件事。
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一行围观群众,他们之中有不少人还刚刚掺和了这件事情。现在他们都害怕的不敢说话不敢乱动,生怕池婉一句话,他们也就要跟着遭殃。
但是池婉并没有这样做,她说:“自然已经证明了风和堂的清白,希望各位莫要再以讹传讹,制造出来不好的名声诋毁风和堂了。”
“是。”众人口说一词,根本不敢出现反对的声音。
继而人群散开,池婉揉着自己的眉心,劳累地一下子坐在椅子上。穆珠峰自然是上前开始安抚池婉,问她还有没有伤着这里那里的。
倒是谢语堂,趁着人群散开,他也悄悄地离开了。有穆珠峰在这里,他就没有任何可以接近池婉的机会,更何况这次他过来的目的可不只是为了池婉,更重要的就是要穆珠峰见到自己。
他知道穆珠峰会来,就先人一步到来。他要让这个男人好好看看,现在他可是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没有伤更没有死。
这样,他的计划才能顺势进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