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余氏是有些手段,但其实来来回回也就是那几招,不过就是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看着夏大满今儿这样大胆,不只是背着她在家里偷钱,而且还当着一家子的面这样跟她作对,这会她又打算使用一直以来惯用的伎俩来对付夏大满。
她突然颤着声音高喊了一声,然后身子往地上一坐,刚想要和平时一样开闹,哪知还没等她开始喊出来,夏菲儿已经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夏菲儿像没看到她一连串的动作一样,直接开口截断了她张大的嘴,朝着屋里说了句:“三叔,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要去跟人商量四郎的事情了,奶要在这里找她的钱,让她自己找吧,咱们不打扰她了。”
夏菲儿说完,便朝着外边走了去,后面夏铁柱和夏铜柱立马跟了出来,然后是夏富贵几兄弟在屋里叹了口气,也都走了出来,留下余氏不知所措的张着嘴巴在地上坐着,夏大满呆呆的在屋中央站着。
这下余氏也不知道要不要把接下来的伎俩使出来了,本来她是打算在房里朝着夏大满哭闹一番,就算夏大满最后还是不承认偷了钱,但好歹給屋里的其它人施加些压力,她了解自己的几个儿子,不管到时是赌气也好,不忍看着夏大满受折磨也好,肯定会把钱拿出来的。
但是这会人都走了,就算她跟夏大满闹也没用了,她在地上呆呆的坐着,想着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这一直都是很好用的手段,不管是对几个儿子也好,对夏大满也好,那是百试百灵的招。但今儿怎么突然失灵了呢。
她把刚才的事情回忆了一遍,很快想通了这事情的罪魁祸首是谁,是菲儿那个死丫头。这死丫头倒是没看出来还有这两下子,上次去她家要养老钱的时候就觉得她和以前有些不同了。原来还真是变了,而且变的这般机灵,不过不管她变没变都好,总之余氏的这笔账一定得算到她身上的。
夏菲儿一行人走出来之后,也没去隔壁屋里,倒是被院子里那两夫妻給喊住了,想必刚家里凑钱的事情。那两口子也听到一些了,那两口子倒是也守信,说了一个时辰就是一个时辰,中间也未从催过。看到他们出来,那个女的出声:“既然你们钱都凑齐了,那就把钱給我吧。”
夏云贵下意识的看了余氏在那屋的门一眼,給高氏使了个眼色,想必是让高氏他们守着余氏。别到时候要交钱了,余氏万一冲出来坏事,高氏跟他点了点头,喊了元香一起望屋子那边走去。
余氏不知道是在屋里被夏大满給劝住了还是有别的心思,总之一直等夏云贵几人把银子給了那对夫妻。接着等那夫妻走了,事情了了之后,高氏几人也没守着了,后来一直也没看到她,而且屋子那边也没什么响动,大概什么时候走了,他们都没发现。
总之不管怎样,钱交了給人家就是好事,这件事情也算是了了,几家人都松了口气,坐在院里聊着今天的事情。
高氏看事情终于了结,夏顺贵的火气也消了,这才在一旁开口劝着钱氏说:“小玉啊,这次的事情咱们就当受个教训,以后这种事情千万别做了,在外头也不要想着贪人家的小便宜,这次好在那两口子也是讲理的人,万一人若是真带走了四郎,你下半辈子就是再后悔都没用了。”
钱氏这次也真是怕了,而且今儿一整天发生的事情也让她心里交瘁,她坐在椅子上靠在墙边,有气无力的点头:“二嫂,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种蠢事了,其实我收人家的银子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当时就是觉着要是有了这十两银子,家里能做好些事情,也不用担心今年过冬的事情,而且刚娘有句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我家四郎如是去了别人家,肯定日子能过的好些,不像跟着我们这些穷爹娘,这病了都没钱給他抓药,如今还在发烧呢。”
高氏听罢,看着钱氏点了点头,她和钱氏做了这么多年妯娌,哪里会不了解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况且都是做娘的,又怎么会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呢,她叹了口气,不忍心再说钱氏,只是轻声问到:“四郎身子不好的事情,怎么没听你们提起过呢,三叔这几天时常和他二哥在大哥那边做事情,也没听他提起过啊?”
钱氏怯怯的看了一旁的夏顺贵一眼,回到:“是四郎他爹不让我说的,说是你和大哥家也困难,不好再去給你们添负担。”
夏顺贵听罢,看了高氏一眼,叹了口气:“是啊,大哥,二哥,二嫂,这些年我们几家过的怎么样,我们心里都是清楚的,家里孩子都多,一年的收成又只有那么些,以往年总要二哥接济我和大哥,但二哥家里也总要过日子的,怎么还好去什么事情都跟你们说呢。”
顿了下,夏顺贵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几丝苦涩的笑容接着说:“本是不想給你们添事情,哪知道这会添的更加多,如今欠下你们这多银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还得清。不过大哥,二哥,这钱我怎么都会还上的,我明日之后就把家里就丢给大郎和孩他娘,我出去找活干,看能不能在过冬之前把钱早些給你们还上。”
其实夏顺贵是什么样的情景,大家都是知道的,如果他们家里能存的下钱,钱氏就不会为了钱做这种事情了。不过是人都知道,欠钱还钱,这本是应该的事情,所以大家都没推辞,只是说慢慢来,不着急,等有了再说。
倒不是说他们也等着夏顺贵还这些钱,只是如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说不要他还了,这可能在他眼里就成一种施舍,虽然都是兄弟,平时大家也互相接济,但是接济和施舍毕竟不同,再说正因为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他们都了解夏顺贵,他是个老实人,也是个死心眼的人,一是一二是二,他再穷也不愿意接受任何人的施舍,况且他也知道两个兄长家并不富裕。
果然夏顺贵听了两个兄长没有拒绝他还钱的话后,心情好似轻松了些,他说到:“嗯,也只能慢慢还了,不过我想着若是有了钱先把铁柱和元香大舅家的钱給还上,你们的要还后面些了,而且今年看样子也还不上了,要等到明年再说。”
夏富贵两人点了点头,过了一小会,夏富贵出声到:“老三,我看,你还是先把爹拿来的钱給还上吧,娘那人你也知道,今儿虽然是没再闹了,但是一两银子可是有不少钱了,她指不定三天两头找你要的,而且还有老四那两口子,如果他们知道爹娘足足有一两银子在你这里,他们都不知道会怎么怂恿娘来闹呢,我们家铁柱欠人的钱我们先替你想想办法,不急。”
“是啊,三叔,元香大舅家的钱也不急,我娘家的日子还过的去,而且元香她大舅既然能借的出钱,肯定也不着急着用的,还是先想办法把娘那边給对付过去,我这边也不急。”高氏听了夏富贵的话后,也跟着补了句。
听着大家提到余氏的钱,原本脸色好看了些的夏顺贵这会脸色又沉了下去,他低着头想了会,点了点头:“嗯,这个我知道,我哪怕不吃不喝,也会尽早把钱还給他,今儿要不是实在没法子,我不会借她的钱,欠她这份情。”
钱氏原本一直没作声,不过听着夏顺贵说了这些话后,却是不悦皱起眉头:“孩他爹说的对,爹娘的钱我们是会尽快还上。不过大哥,二哥,我也有个事情跟你们说清楚,我决定从下个月开始,我按照村里的规矩每个月只給娘四十文的养老钱,如果娘说要来我家住,就让她来,但是当初給他们买家具的钱我得要回来,如果娘和老四家不肯給,那我就从那欠的钱里面扣。”
“小玉,你这是……”高氏听着钱氏的话有些没明白怎么好好的说到养老钱上了。
钱氏看了她一眼,接着说:“大哥,二哥,二嫂,今儿院子里都是一家人,我也就不说转弯的话了。我们三兄弟这些年虽说家境不富裕,有时候难起来,一大家子吃不饱饭那是常有的事情,但我们却从未少給过他们一分钱的养老钱,而且别的该给的一份都不少,虽然说这几年我们和爹娘是走的不怎么亲近,但好歹我们还是敬重他们的,但是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呢。”
“明明老四家比我们几家都要好,但她就是什么事情都顾着老四家,这个我也就不多说了,他们一直住在老四家这么些年,和老四家亲近一些也没啥,但他们过份的是竟然月月拿着我们的钱去贴給老四家,而且还是在我们如此穷困,老四家那般富庶的情形下。”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