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们冲来,那妖物开始疯狂的吼叫起来,再也不发出那神经质的‘呵呵呵’的笑声了,只不过它那急促的声音,让我听起来异常的耳熟,一时想不起来是个什么玩意儿。
在会冲到的时候,我忽然对道心哥说到:“其实,你不能打,要有一只老鬼配合,你倒是无敌了。”说话间,我那已经拧开瓶盖儿的瓷瓶子,已经脱手而出,带着那至阳的公鸡冠子血,朝着妖物砸去。
道心哥再次鄙视的看了我一眼,骂了一句:“卑鄙!!”估计是又鄙视我,假装说话,实际却在偷袭的行为。
可是,他自己也猛地加速,冲了过去!
‘噼啪’一声,是瓷瓶儿落地的声音,接着传来了道心哥哎哟的一声叫声。
我们俩竟然同时落空了,妖物在关键的时候,竟然真的如我所料,冲开了道心哥封住它的穴位,一个打滚滚开了去。
洞穴安静,回荡着老吴的声音:“中央电视台,中央电视台,XX频道,XX频道,欢迎大家收看今天晚上由吴言五给大家播报的格斗决赛——铁笼格斗,俩男子激斗臭妖怪……”
这丫还看过中央电视台?
我和道心哥同时太阳穴暴跳,回头骂到:“闭嘴!”
我和道心哥的大吼,让吴老鬼及时的闭了嘴,但是嘴上还在碎碎念:“我就是想让大家有个轻松的气氛,这人一轻松了啊@#¥¥%……%……,我要害你们,不能够啊。”
我和道心哥根本就没心思听它在那儿啰嗦,因为我们刚吼了吴老鬼一句闭嘴,那个妖物已经缓过劲儿来,冲了过来。
老张的枪声及时的在洞穴中想起,‘砰’的一声,打得那妖物连退了好几步!
然后跌倒在地,洞里的钟乳石恰好不好的也挂掉了它身上那花花绿绿的布料,就剩一内衣在它身上挂着,我和道心哥都没办法形容它那副形象。
只是,我们也笑不出来了,因为这是我们第一次看见了这妖物的正面形象!
是的,是真的笑不出来,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西游记现实版吗?
在那个年代,西游记如火如荼,我还住在BJ的大院儿,大院里很多小孩子都疯狂的追看西游记,但是也有几个小屁孩哭死哭活的不愿意看,为啥?因为电视里妖怪的形象吓人啊。
我当时听了好笑,觉得那几个小孩子忒胆小了,可事实上一个人真的面对一个人身动物头的存在,怕很多人会吓得哭出来”“。
只不过我和道心哥是哭笑不得,为啥?
此时的情况再明显不过了,杵在我们面前的是个女黄鼠,不,母黄鼠狼,那张遮羞布一掉下来,我们第一时间就看见那只硕大的黄鼠狼头。
可横骨哪里是那么好炼的?这只黄鼠狼是显然的没有化形成功,说到底它只能算是可以人立而起,四肢的比例比较像人,身上还是毛绒绒的。
在东北有很多关于黄大仙的传说,真真假假不可细分,但总有一点儿是没错的,就是黄鼠狼是最爱模仿人的一种动物,比如说拜月亮啊,比如说拦在路上作揖啊之类的。
要说这其中的原因,黄鼠狼和狐狸一类的存在一样,是非常有灵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抛开家畜不谈,黄鼠狼绝对是离人类最近的一种动物,偷鸡摸狗的家伙就是它,可长期以往,人类的一切对黄鼠狼产生的影响也是巨大的。
它此时就这么杵在我们面前,要命的是还做出一副害羞的样子,下意识去捂胸,好像我和道心哥占了它莫大的便宜似的,而晓芳的内衣就这么歪歪斜斜的挂在它身上,莫名其妙的是它身上还挂着很多小袋子。
小袋子破了一个,里面露出来的竟然是干花。
面对这样一只黄鼠狼,我们除了哭笑不得还能有啥表情?我说为啥第一时间没有闻出这家伙的味儿,连老张都没闻出来,这家伙原来还会在身上带着人工香水干花啊!
它不知道的是这种香臭味儿混合,形成了难闻的怪味儿,看着它此时的模样,我是气得破口大骂:“你丫八个咪咪的家伙,穿啥内衣?像那回事儿吗?遮你娘的遮,老子还没问你要钱,好去洗眼睛。”
吴老鬼在旁边冷不伶仃的来了一句:”估计道良是被晓芳的内衣给刺激的。”
我连骂吴老鬼的力气都没有了,因为我的话好像彻底的激怒了那只黄鼠狼,它竟然怪叫着一声,直直的朝着我扑了过来。
你要说这妖物打架,想看法术的斗法那是在看小说,会法术的妖物都能修正道了,会法术了,哪里还会叫做妖物,那是真正的妖怪,也早就化形成功了。
我没遇见过妖物,但是典籍上记载,妖物非就是两点。
第一,力大敏捷,这是人家先天的优势,咱们羡慕不来的。
第二,就是迷惑人的心志,高级点儿的会使个障眼法。
所以,它们除了形象恐怖点儿,识穿了这些,反倒你不会觉得怎么恐怖了,在某些野史记载里,常常有古人遇见妖物的故事,胆子横点儿的,提把大刀就上了,还能赢,就是这个道理。
‘澎’黄鼠狼的身体撞到了我肋间,那力气大的我差点儿连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其实它是想咬我的,我机灵的避开了,不然这一下就是一大块儿肉。
“道心哥,金针刺穴啊!”我大喊到,还趁机打了那只黄鼠狼一拳。
道心哥看着我和黄鼠狼‘打’成一片,插不进手,喊到:“它动作太,我扎不到。”
我哭了,显然和妖物硬碰硬的打,不是我这个‘仙风道骨’,最好躲在人家后面扔符的道士的作风,要慧能在就好了,绝对打的这只黄鼠狼连自己的妈都不认识。
我大声嚷到:“扎我,金针刺穴,请神之法。”
是的,金针刺穴请神之法,也算是秘法的一种,不过和老回曾经使用的献祭请山魈之法,要温和多了,金针刺穴是刺激身体的潜力,存思沟通‘天兵天将’之力,让身体也能承受的住,这也就是很多行走江湖的道士,莫名的力气会变得很大的法门。
当然,代价也要付,那就是要在一定的时间内,供奉所请之神,天数按照借力的程度来界定。
这个秘法很鸡肋,因为借力绝对是有个限度的,不要说达到慧能那金刚之身的程度,就连老回的山魈献祭也比不上,一小半都比不上。
再说,道士是斗法的,又不是装大力士打架的,这金针刺穴,刺偏了,还会一不小心把自己整成个偏瘫。
可疑,此时此地却是最合适此法的!加上道心哥的技术绝对不会把我整成偏瘫。
我这么一喊,道心哥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喊着:“老张,你用枪对付一下这八个咪咪,拖半分钟。”然后一把把我拖了过去。
八个咪咪!这黄鼠狼又被刺激了,尖叫着扑向道心哥,可在这时,老张的枪声也及时的响起,‘啪’的一片儿铁砂,就炸在了黄鼠狼的身上。
老张就是实在,干活从来不废话!
而这时,道心哥的第一根金针已经扎在了我身上,接着,他的手影飞舞,下针几乎是没有犹豫的落在我身上,这就是有技术,都不带犹豫的。
只是一小会儿,我就被道心哥扎得跟个刺猬一样,道心哥很得意的跟我说:“最大的开穴之法,刺激了很多要穴,你可以最大程度的借力。”
我眼睛带泪的看了一眼道心哥,对付这妖物,你用得着给我扎成这样吗?我不需要最大程度的借力,只因为我的战术,只是为了拖住妖物。
可是,我已经来不及啰嗦什么了,老张嚷着:“点儿,撑不住了。”老张一边喊话的时候,一边还在装着子,就是老张这种神枪手,在速度极的黄鼠狼面前,也是会落空枪的,再说这种枪械对这妖物的伤害也有限。
我出于‘愤怒’,一脚把道心哥踢开,吼到:“去帮老张。”然后闭眼,掐诀,行咒,开始请神借力。
这种术法的准备时间不用多长,我相信以道心哥从小练体的底子,也一定能够撑住的。
在积阴之地,我的灵魂力简直达到了一个巅峰,很就存思沟通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
我大喝一声,踏脚三下,借力上身,下一刻一股子澎湃的力量瞬间就布满了我的全身,我几乎是喘着粗气想要发泄,睁眼就看见,道心哥被黄鼠狼的‘毛手’拍了一下屁股,正在暴跳如雷。
我二话不说的冲了过去,忍着那郁闷的‘怪味儿’就冲着黄鼠狼的脑袋,对撞了那么一下子,结果黄鼠狼晕乎乎的被撞开了好几步。
我也晕呼呼的,被它身上的味儿给熏的。
我忍着难受,对道心哥说到:“等一下,我会钳制它,你抓紧时间,金针封穴!”
“嗯!”道心哥的眼神委屈的紧,因为刚才被这八个咪咪给拍了一下屁股!
我很想沉痛的对道心哥说一句,我能理解,但已经来不及了,黄鼠狼又怪叫着冲了上来,我也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此时,在我的耳边,响起了小狐狸激动的吼叫声,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就一直在我的肩膀上。
只不过,这吼叫的声音哪里像一个大妖,嫩生生的,估计灵魂残缺了,也就失掉了大部分的记忆,变成了这种玉面狐狸!
‘澎’我狠狠一拳抽到了黄鼠狼的脸上,它一脸哀怨,估计是怪我不怜香惜玉,可它手上也没闲着,一爪子打在我手臂上,我顿时就有了一种骨折的感觉。
小狐狸估计此刻已经完全清醒了,见我们打得如此激烈,高兴的在我肩膀上蹦蹦跳跳的叫。
可这时,黄鼠狼忽然双眼放光的看着小狐狸,那眼神恶狠狠的。
小狐狸一下子就躲我脑袋后面去了,我眼角的余光瞟见,它正小心翼翼的伸出个脑袋悄悄的看。
我心里憋火啊,你特么的是大妖啊,大妖!看看我家大懒虎每次多威风?!
可无论那只玉面狐狸是怎么表现的,这一架我还是得打下去,总觉得眼前这只黄鼠狼有点儿‘兽性’未脱的样子,想什么就直接表现的‘赤赤的裸裸’,就比如刚才我看的分明,绝对是觊觎着我肩膀上的玉面狐狸,那眼神就像捕食者之于猎物一般。
在和八个咪咪的对打中,我脑子里不停的在思考着这件事情,只因为我曾经怀疑过它是吴大胆遇见那只妖物,可事实上那只妖物充满了灵性,和人对话,也克服了兽性,只是拿了一条鱼就走了,绝对不是眼前这只妖物能够比拟的。
要知道,人的心头肉于妖修来说,并不是什么味道特别好,而是心藏一口精血,一股子人的灵气,对妖修是大有补益。
所以,看到什么聊斋,包括西游记在内,高高在上的打妖怪要吃的都是心!
能忍住这种诱惑的家伙,能像眼前八个咪咪一样是‘智障’型的吗?更让人佩服的是它已经触摸到道,触摸到一点儿仁慈的意思。
八咪姐力气很大,也很灵活,可惜没有什么招式,纯粹就是一通乱打,而我从小和师父学艺,虽不是武家人,但也比八咪姐专业多了,加上师父曾经让我重点练习了的锁人的一些招式,在如今也派上了用场。
在缠斗了7,8分钟以后,终于被我逮着一个机会,死死的锁住了八咪姐,可一锁住,我就差点松手了,只因为八咪姐身上的味道太过‘回味无穷’。
我大喊到:“苏道心,你丫要不再快点儿,我就和你拼命。”
道心哥见我那副要崩溃的样子,哪儿还敢怠慢,冲过来,就金针伺候起八咪姐来。
我站起来之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我要洗澡,我绝对要洗澡。
而老张嘿嘿的笑,说到:“这事儿倒不难,这深林子里有一处有几口温泉,是我祖上发现的,一般人去不到深林子里去,这些温泉还没啥人发现过。”
听到有温泉,我就心生向往了,而吴老鬼也飘到了被金针封住的黄鼠狼面前,咋咋呼呼的嚷道:“这家伙要咋处理啊?妖狼瞎子都看出跟它是一伙的,处理不好,咱们剩下的路也不好走啊。”
这倒是个问题,我看了一眼八咪姐,那眼神儿倒没有啥害怕的意思,倒有一股子临死不屈的愤怒,这可真有意思,这愤怒是从何而来?
老张倒也干脆,提着枪和一根大棒子过来,说到:“还能咋处理,一枪给毙了呗,或者一棒子敲死,黄大仙这家伙偷鸡摸狗的,到了哪个屯子里,也不能给了好。”
老张是猎人,又长期活动在山下的各个屯子,屯里人对黄鼠狼啥态度,是再清楚不过了。
说话间,老张举起了棒子,或许这一番的经历,让老张对待这些妖物也不是那么害怕了,就当一般的大型野兽处理了。
道心哥摸着下巴没说什么,我双手插袋,再次看了一眼八咪姐,发现面对老张的大棒子,八咪姐第一次流露出了畏惧的神情,我有点儿于心不忍,刚想叫老张住手。
却不想此时八咪姐竟然拼着命在道心哥的金针封穴之下都动了一下,然后一股子奇臭无比的气息瞬间就弥漫在了整个岩洞里。
“我去,这味儿!”有洁癖的道心哥终于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下一刻他却连爆粗口的力气都没有了,捂着鼻子,软软的靠着一根钟乳石坐下了。
我和老张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一下被熏的全身发软,脑子发晕,这是什么境界?这就是把人能臭晕过去的境界!以前我还不信来着。
吴老鬼倒没啥感觉,做为一只灵体,它完全可以不受这些影响,只是在旁边解说到:“原来这场精彩的表赛还没有结束,为哈啊?因为那妖怪还有绝招——放***看着咱这边两位男子选手被熏昏了,观众大嚷着‘不能够啊’”
“闭嘴!”我和道心哥再次默契的,有气无力的呵斥着吴老鬼,却不想这一张嘴,一股子臭味儿钻嘴里去了,我一下子脸憋得通红,终于忍不住大吐特吐。
狗日的八咪姐!
但也就在这时,这个洞穴里传来了新的动静,是从那个出口传来的,难道又有什么东西要进来?
我被熏得晕乎乎的,但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那个洞口,但出人意料的是,我看见了一道跟八咪姐差不多大的影子冲进了洞里,却没有看清楚是什么?
接着,我看见那道影子开始在岩洞里疯狂的奔跑,速度快到就如旋转一般,渐渐的,岩洞就起风了,渐渐的,岩洞里的臭味就这样被风给慢慢吹散了,空气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味道。
而在空气清晰以后,那个身影也停了下来,我仔细一看,一口老血就憋在了喉咙里,是的,我没看错,又一黄鼠狼出现了。
不同的是,人家整个就透着朴实的味道,比起八咪姐的花花哨哨,人家就一工农阶级,保持黄鼠狼该是什么样儿,就是什么样儿的本色,虽然大了一点儿,虽然背上的毛几乎是全白了。
可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来帮助我们的吗?我皱着眉头仔细想,没觉得我在老林子有啥熟悉的黄鼠狼,莫非是师父?他在老林子和这黄鼠狼有过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交往?这可真是的,我想着师父深情款款的抱着一只黄鼠狼的模样,我陡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原谅我,师父,如果有机会再见,我发誓是绝对不会告诉莫雨青奶奶的。
面对我探寻的目光,那只黄鼠狼的神色竟然是平静的,下一刻,它竟然人立而起,给我们所有人作揖起来,似是在讨饶一般。
和八咪姐比起来,这只黄鼠狼是非常诚意的,人家一进来,先使了法门驱散了臭味儿,接着又是作揖,真是一只有修养,有礼貌的好黄鼠狼。
八咪姐被道心哥的金针封穴封着不能弹动,但是打它看清了这只黄鼠狼以后,竟然发出‘嘤嘤嘤’的哭声,敢情和吴大胆遇见的那只和人说话都说的无比利索的黄鼠狼比起来,这八咪姐除了‘呵呵呵呵’,就只会‘嘤嘤嘤嘤’了啊?
这叫什么?哭笑组合?
“你是在为它求情?”说话的竟然是晓芳。
晓芳的话刚一落音,忽然我们就听见了一个清晰的女声传入我们的脑海,妖物不见得会人类的语言,但是精神上的交流是绝对没有问题,也别小看了人的大脑,如果普通人能够体会这种精神交流,就绝对可以理解这种大脑‘自动翻译’为话语的本事了。
当然,在普通人看来,这也和说话没多大区别了,吴大胆遇见的就应该是这种情况。
那只白毛黄鼠狼是这么说的:“我和妹妹一直都在此地修炼,虽然知道危险,但也抗拒不了这个地方修炼的好处。比起我来,妹妹修炼时间尚短,不懂人伦礼数,希望各位见谅,就放过我妹妹一次。”
瞧瞧,什么叫素质?这就叫素质!一番话说的文绉绉的,让人心理舒坦,我打心眼里愿意原谅八咪姐了,虽然我还不太清楚,道心哥他们是为啥和八咪姐打起来的。
可是,我们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就听见八咪姐开始急吼吼的叫了起来,那声音我们不懂啥意思,但是听得出,那是又气愤,又委屈,还着急上火。
那只礼貌黄鼠狼听着听着,脸色就变得怪异了,过了一小会儿,它很不好意思的问了一句:“你们骂我妹妹八个咪咪?”
说话的时候,它下意识的去遮挡自己,我和道心哥差点没吐血,刚才还夸你有素质呢,这下又来了,难道黄鼠狼那意思都是,我们人类稀罕看黄鼠狼的两排咪咪?
可它估计又觉得不合适,竟然站了起来,一声白色的布莫名的出现,紧紧的就把自己裹住了。
障眼法,还能简单的风行法门,我眯了眯眼睛,我可一点儿都不敢小看这只黄鼠狼。
面对这只穿着白布的黄鼠狼,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对了,是正主了,吴大胆遇见的多半就是它。
它比八咪姐‘高端’太多了,因为它身上的白衣服就是一个完美的障眼法,而八咪姐身上是货真价实的花布。
对于它的质问,回答它的不是我,而是道心哥,道心哥说到:“我们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骂它,且不说我们在老林子里被狼群包围,其中一只妖狼对我们穷追不舍的跟它有关系,就说我们在这里呆得好好的,它一冲进来,看见我师弟正在施法的咬紧关头,竟然二话不说的就要冲过去咬我师弟,是我及时阻止的。原本都这样的,我们还不打算和它打,结果天知道它打什么鬼主意,又二话不说的开始疯狂攻击我们,你说我们骂它一句八个咪咪,是不是过分?我们把它制服住,是不是过分?”
道心哥的话刚落音,八咪姐又愤怒了,估计是道心哥又提到了八个咪咪这一茬,它急吼吼的又开始叫唤,那只白毛黄鼠狼就安安静静的听着,过了好一会儿,它愤怒的声音传来,喝到:“闭嘴,贪心不足,败事有余。”
这只黄鼠狼好像挺有威严似的,在呵斥了八咪姐以后,八咪姐竟然真的不乱叫唤了。
它又冲着我们作了一个揖,然后说到:“我看见这里面的恐怖之虫已经醒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你们相信我,我们可以到外面去谈,不过在这之前,能不能放了我妹妹?”
老张不说话,对于这些关键性的决策,他一般不参与。
吴老鬼贼兮兮的眼珠子直转,然后跑我和道心哥面前不停的说到:“放不得啊,放不得,一只就不好对付了,等一下两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道心哥不说话望着我,显然他也懒得决定这种头疼的事,就交给我了。
毕竟我灵觉出色,到底是不是有危险,我沉下心来自有判断。
在我看来,我本能的觉得这只黄鼠狼是真诚的,可是吴老鬼说的话不无道理,我不能什么事儿都交给我的灵觉,万一此时正是我运势低的时候呢?
却不想,这时晓芳说话了,声音依旧听不出什么感情起伏:“放了吧,没事的。”
吴老鬼讪讪的说到:“既然雪姑娘都那么说了,那就放了也不碍事的。”
我懒得理这个墙头草吴老鬼,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晓芳的意见,而道心哥早已经去解金针了。
所有人静静的等待着,不安肯定是会有那么一丝的,十来分钟以后,道心哥终于推拿开了八咪姐的穴脉,八咪姐一能活动自如了,立刻对着我们呲牙咧嘴。
我们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那只白毛黄鼠狼已经呵斥到:“放肆,还不过来。”
此刻,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八咪姐朝着那边走过去,慢慢的就缩成了一只正常大小的黄鼠狼,然后一跃而上,跳入了另外一只黄鼠狼的怀抱里。
那只黄鼠狼再次对我们点头致谢,然后说到:“你们可以叫我小喜,叫我妹妹小毛,我们出去谈吧。”
要谈什么?我觉得恩怨已了,也没什么好谈的,毕竟我们还要继续出发去找仙人墓,不过人家那么礼貌,确实也不好推脱。
只不过,在走之前,我得先把那横骨取了,容纳此刻在我肩头上‘耀武扬威’的玉面狐狸,最好的容器自然是那一截它自己的横骨,炼化一下,比养魂罐儿还好,滋养作用还要大一些,我家大懒虎师祖就是那么弄的。
所以,我去取横骨了,那张狐皮我没有去动,尽管老张舔着嘴唇说了一句:“老值钱了。”
我可不想取出去惊世骇俗的,别人一看那么大的狐狸皮不得疯了吗?再说,一张狐皮在这里,多多少少也有入土为安的意思。
老张自然也没有什么恶意,毕竟做为半个猎人,对‘山货’抱这个态度,感慨一句也是正常的。
——……—————
待到我们从洞里出来的时候,天又一次擦黑了,我们早上进去,竟然到这种时候才出来,也是一件儿意想不到的事情。
只不过出来的地方,我们完全陌生,老张四处跑,对比着地图看地形,总不能在这老林子里迷了路吧?
没有去干涉老张的行为,此刻我们几个人围着一堆篝火,正在听小喜说着一些事情,对于我们几个来说,再惊世骇俗的事情我们也可以接受,哪怕有一天蹦出一个人来告诉我,他其实是火星人,我也不会感觉到很吃惊。
相对来说,老张选择在此刻去看地形倒是有一些回避的意思了,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在最初的错乱以后,是彻底的接触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是努力的把这些藏在心里,不影响自己的平凡日子,真的只是一个选择。
“自从发现狐仙洞以后,我就很久没有出过老林子了,算起来怕是有几百年了吧。”小喜一开口就是这样说的。
狐仙洞自然就是刚才我们出来的那里,和我猜测的没错,是我肩膀上这只玉面狐狸的‘老窝’。
不过,我们都没开口,选择静静的听小喜诉说,其实从一开始它准备要找我谈谈,我就明白了,它和我们绝对不是关于小毛的恩怨那么简单,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事情。
从小喜的诉说中,我大概理清楚了它们‘姐妹’的一些事情。
原来小喜就是这老林子山脚下的一只黄鼠狼,和普通的黄鼠狼没有什么不同,也未开灵智,它出生的地方说是山脚下,确切的说来,却是一个靠近山脚的屯子里。
黄鼠狼是最接近人的动物,这句话的意思不是说黄鼠狼和人有相像,只是说黄鼠狼是不避忌,甚至和人的生活有交错的动物,不像别的动物,如果可以,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是绝对不愿意靠近人的生活圈子的。
小喜就是这样一只黄鼠狼,出生在屯子里,慢慢长大,活下来,靠的也是那个屯子,不过是吃老鼠而已。
“在我那时懵懂的记忆力,鸡肉是很美味的,但大多数时候,我们黄鼠狼一族是吃老鼠的,靠近人类的地方,鼠类多,所以我们黄鼠狼因为这个爱贴近着人类一起生活,久了,就算懵懂,也自然不自然的羡慕人类,模仿人类的动作,或者我们这一族天生的灵智比较高吧?”小喜关于这个是这样说的,有一点儿为黄鼠狼伸冤的意思,毕竟黄鼠狼是它的族类嘛。
原本,小喜的生活轨迹就应该是那样了,和普通的黄鼠狼一样,慢慢的长大,然后老死,事情的改变却发生在某一天,它实在找不到实物了,就打死了屯子里一家人身上,在饥饿的本能的驱使下,它去偷鸡了。
“事实上,我很不幸,第一次出手,就被逮到了,因为那一家人养了一只很厉害的黄狗,我比不上我的那些兄弟姐妹,第一次偷鸡根本不知道,绝对要选没有狗的人家。”小喜说这个的时候,语气里有点儿自嘲的意味。
透过火光,我看着穿着一身儿白衣的小喜,心里也有些恍惚,这是真的吗?一只黄鼠狼在我面前,跟我诉说偷鸡的故事。
可是这就是真的,从古至今,妖的传说从来没有断过,各个遇妖的故事也是层出不穷,妖的好坏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而事实上,为什么如今却很少再听见妖物的传说了?
我想,只是因为人类太‘霸道’了吧,看看那一片片消失的森林,看看那一条条由清澈变得浑浊的河流?人类意识不到自己得不偿失,同时也真的‘侵犯’了太多一个地球上生物的生活空间。
想着这些,我有些恍惚
但小喜的故事还在继续,说到底很普通,就是一只黄鼠狼偷鸡被逮住的故事,可是因为那家人中一个老奶奶的善念,这个故事变得不普通了起来。
当时,小喜被逮住已经是负伤了,那时,人们的生活比起现在困难,鸡已经是很珍贵的财产了,人们对待偷鸡的黄鼠狼自然是愤怒的,逮到一般都是打死了事。
可那一天,小喜遇见了那家人里善良的老奶奶,老奶奶说了那么一句话:“看这只黄鼠狼眼睛湿漉漉的,脸上也有泪痕,怕是已经知道了错误,上天有好生之德,鸡也没被咬死,放了吧,放了罢!咱们穷苦人家更是要积德啊。”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小喜死里逃生,但是由于负伤加上恐惧的原因,它却是再也不敢呆在屯子里,懵懵懂懂的上了山,懵懵懂懂的就在老林子里迷了路。
“我当时负了伤,在林子里很久也没有吃饱,虽然未开灵智,我在那时也知道自己是快要死掉了,这是一种本能的感应吧,我还记得那一日下雨”小喜继续讲述着。
我是第一次听见一只动物的故事,总觉得听闻着有那么几分辛酸的感觉,恍惚中,我仿佛是有一点儿明白天道的意思了,捕食与被捕食永远没有对错,强大的动物不是邪恶,弱小的动物也不是善良,这只是公平的生存,因为在我接近一只黄鼠狼的故事时,也忍不住为它的生命辛酸,担忧,所以偷鸡的黄鼠狼又有什么好邪恶,非被打死不可的理由?
而人类永远在乎的只是自己的角度,自己的生活生命,如果有一天,人类有幸能能听见一只野兽在自己面前诉说自己的一生,是不是又会有不同的领悟呢?
怪不得天道宠溺人类,给了人类一点儿灵气,凭借灵智在这地球上生存,又怪不得天道责罚人类,让人类不停的陷入对于死亡的畏惧,不停的承受轮回之苦。
皆因人类不悟!
永恒的自私下去,不能领悟天道的那一点儿‘善’是立身之本,不能领悟那‘留一线’的站在他人或者其他生物的角度考虑,终有一天会自食恶果。
那一刻,我觉得我的思想又通明了一点儿,师父曾经对我说过的很多话,我理解有通透了一点儿,道法自然,自然之道里,哪里又是残酷,是处处皆有余地,皆有本意!
小喜自然是想不到它的故事,能给我这样的灵光一现,它只是还在讲述着,那一夜的雨,让它找到了一个避雨的洞,它那时没有什么智慧,受伤找避雨的地方,也只是动物本能,可它无意中闯入的避雨洞口,却是‘玉面狐狸’的修炼之处。
那一个地方,我早就知道是一处积阴之地,对于动物开灵智是很有好处的,我去的时候,能明显的能感觉灵魂舒畅,被滋养的意思。
更别说,承受能力更为强大的动物!而且还是先天灵智胜于其它太多动物的黄鼠狼,加上它们长期贴近人生活,多多少少沾染了一些人类的灵气。
更何况,它进洞之时,距今已经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了,那个时候的积阴地,想必比现在强大了许多。
看着不远处,我们刚才爬出来的洞口,我不由得感慨万分,原来这就是小喜一生的转折,这也是它的机缘吧!
后面的故事我能猜到,它无意识的跑进了洞子的深处,终于进入了玉面狐狸修炼的真正核心之地,在那里开了灵智,然后就本能的开始修炼了。
只不过中间有一点儿我没猜出来就是,在玉面狐狸的洞里,长着几颗奇异的植物,那味道诱惑着小喜一口就吞了下去。
“吞下去之后,就像喝醉了一样,我当时也不懂,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后,我就发现我脑子好用了。”小喜是这样说的。
可不想道心哥一下子激动了,忽然大声问小喜:“那些花果子是啥样儿的?”
小喜似乎有些不明白道心哥为何那么激动,它抚摸着怀里的小毛,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到:“淡紫色的,带点儿黑色,然后”
小喜努力的回忆诉说着,道心哥的表情越变越精彩,最后是激动的手都在发抖,然后一把拉着我,‘痛苦’的说到:“积阴之地的伴妖草啊,不,道良,你一定不能理解,这名字很普通,可是在我们这一脉流传下来的秘密手札中有记载啊,这种东西太逆天了,合上几样东西炼制出来药丸之后,如果给天智宿慧(先天灵智)不是太糟糕的随便什么动物服用的话,那个动物可以生生的开灵智啊,不不,这个都不算逆天,更强悍的是,它是少有的,已知的,可以提升人灵魂本身的东西啊,何况是积阴之地长出来的。”
道心哥越说越痛心疾首,我能理解他,在这个世间养神的非常有效的东西都难见了,何况是直接提升灵魂本身的东西,听起来就不比参精差了。
医字脉到如今也是可怜的,能利用的药草也太过珍惜稀少,一身本事因为这个制约,能发挥出来一半就已经不错了,再难像几百年钱,懂医的人凭借一些古方,调制出来一些药水,药丸,竟然本身就能活到200多岁。
面对道心哥的激动,我稍许淡定一些,机缘这个东西说不清楚,不是你的,就一定不是你的,这个是强求不来的。
而小喜更加淡定,慢慢的说到:“有什么比呆在你们人类身边更好呢?就像笨笨的狗类,你们人类养久了,它就会变得很聪明,猫就更不得了,有的在你们人类身边呆久了,说不定就可以和你们人类交流了,不过按照那些家伙慵懒,小心,有点儿冷血的性格,也不见得爱和你们交流。”
我目瞪口呆,狗我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我真的知道,狗在人身边养久了,会有很多不可思议的情感表达和智慧,养狗的人自然也有体会。厉害的猫可以和人交流,猫说话?我无法想象!
不过,小喜那么插一句,道心哥也算冷静了下来,我们继续听着小喜诉说,总之在那一次之后,小喜就踏上了妖修的路,要知道动物本能强大,修习也是凭借本能行事,但在这之前,开灵智尤为重要,很多动物是过不了这一关的。
“小毛比我可怜,我是幸运遇见了一户善良的人家,得以逃生,而小毛则是差点被打死。说起来,也是我和小毛的缘分,在以前,我每隔一段时日,总会下山去一次,叼些山货,去到以前那个屯子,为的就是报恩,只因在我开了灵智以后,我曾经发誓,要对老奶奶的后人报恩五十年。”小喜说到。
吴老鬼哼哼了几声,问了一句:“你都叼着啥啊?该不会是老鼠肉吧?”
“就是山里的一些药材,灵智渐开以后,我就知道了,那些东西对于人类来说也是极珍贵的,那些年头不像现在,山里的药材只要有心,还是很好寻得的。”小喜倒真是一只好脾气的黄鼠狼,竟然认认真真的回答吴老鬼的问题。
只不过它这话说的我们几个大活人汗颜,为啥如今山里药材会难寻?不就是因为我们吗?
小喜在继续的诉说着,它那一次照例是去报恩,却遇见了在另一户人家快被打死的小毛,想起了自己的遭遇,那一次它冒着极大的风险,在众人的面前,叼走了小毛,然后把小毛带到了这里。
然后,小毛在积阴地,自然也得到了好处,开了灵智,跟着小喜一起修炼,接着,就有了如今的八咪姐。
“有时,我就在想,一善一恶,绝对不是当时发生了之后,就简单完结了的念头,那就像是一种精神的锁链在延续,就如我和小毛同时修炼,我因为当时受人之恩,却对人类抱有一分善意,也更愿意行善积德,不求福报,却相信累积起来的善总会给自己带来福报。可是,当年小毛受人之恶,性子一直偏激,天生就厌恶人类,做事也讲究能得好处,便不择手段。我的劝诫不见得有多大作用,毕竟曾经发生的事情就像刻印在了它灵魂深处,只得处处的压着它,最近老林子因为某些事情不平静,我自然也是要去看看的,没想到就发生了这些事。”小喜淡淡的说着。
我却感慨万千,是啊,一善一恶就如它所说,是延续的精神之链,一点儿善可以传播很远,影响很远,一点儿恶也能带来深远的影响,所以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这句话的深刻两只黄鼠狼给我们完美的演绎了出来。
两只不同的黄鼠狼!
我感慨着这个,却完全忽略了小喜所说的,最近老林子因为某些事情而不平静。
老张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手里带着猎物,真亏他去查一下地形,都能搞到吃的,我们几乎是从昨天饿到现在,也幸亏就老张在,这冰天雪地的晚上,也真亏他能那么快搞到猎物。
老张有些忌讳接近两只黄鼠狼,回来暖和了一会儿,就提起猎物,闷声说到:“你们说,我去收拾一下猎物。”
这种事情我们都表示理解,可能在老张眼里,这一幕人,鬼,妖席地而谈,比做梦还不真实,他的选择早已经做出来了,终究是要回到平淡生活里去的。
小喜的故事到这个时候刚好讲完,我们感叹不已,却在这时吴老鬼也做出了一副深沉的模样,也似很有感慨,我很好奇,吴老鬼这个神经粗大的家伙能有什么感慨,却不想吴老鬼自己却说出来了:“唉,我算明白了,偷鸡误事儿啊,偷鸡误事,你说你们黄鼠狼因为偷鸡都背了多少年的骂名儿,打也被打了,咋就不改捏?”
我一下子脸涨得通红,是被想爆笑的冲动给憋的,只因为顾忌小喜的感受,才强忍住没笑,心里却在想,怪不得吴老鬼以前修道没天赋,因为它这‘领悟’能力实在是太逆天了。
小喜却不以为意,说完这些话,忽然放下小毛,朝着我就直直的跪了下来,二话不说的就开始叩拜。
我不明就里,自然是要去扶小喜的,却不想小喜说到:“你不用扶我,我要拜的不是你,是狐仙姐姐,若不是它当年的洞穴,我和小毛只怕早就死掉了几百年,并且一声懵懂,不得开灵智,狐仙姐姐于我既是恩人,又是师父一般的存在。而我这一拜,也是代小毛再一拜,小毛灵智未曾全开,还属于兽性未脱,懵懂幼稚之时,加上性子又偏激,对狐仙姐姐有不敬的念头,是该我在这里磕头认罚。”
说话间,小喜就恭恭敬敬的朝着我肩膀上原本在打盹的玉面狐狸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这玉面狐狸见小喜拜它,原本还在打盹,忽然就精神了,立刻耀武扬威的蹲在了我肩膀上,神情得意,努力想做出一副威严的样子,无奈太嫩了,看着倒是挺有喜感。
这就是残存的记忆吗?我看着如今可爱的玉面狐狸,想起石室壁画上,那真正威严的大妖,身下是一群带着奇异面具的人在跪拜于它。
“狐仙姐姐,它是那只碧眼狐狸?”在小喜拜完以后,吴老鬼一下子惊呼出声了,然后嚷到:“道良,你咋不早说?碧眼狐狸啊,你竟然介绍给我认识认识,我都没有表达出我的友好,道良,你这阴险的家伙,不能够啊!”
我满头黑线,对吴老鬼问到:“你一直能看见它?”
“是啊,你不是有本事吗?我还以为你无聊,把身上带着的‘战斗灵’召唤出来了,这么‘眯(小)点儿’一个狐狸,谁知道是碧眼狐狸啊?”吴老鬼回答的理所当然。
我闭嘴了,我发现和吴老鬼这种反应慢二十几拍的人说话,永远是一种自虐的行为。
“道良,碧眼狐狸在你肩膀上?让它显形来看看?”道心哥倒是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我试着跟这只有些二百五的玉面狐狸沟通,却不想它很好说话,也有能力做到让大家看见,只是一小会儿,大家就看见一只白毛碧眼的小狐狸蹲在了我的肩膀上。
不得不说,这玉面狐狸的外观是很有杀伤力的,晓芳喜欢的眯起了眼睛,想要抱它,无奈它是灵体抱不到,至于道心哥直接诱惑这只玉面狐狸了:“小可爱,跟哥哥走呗,哥哥比他温柔多了。”
我不满的盯着道心哥,说到:“你一大男人,表现的跟女人一样干嘛?”
道心哥扶了扶眼镜,说到:“谁规定大男人不能喜欢可爱的东西了,你吗?你这种跟你师父一样粗线条的家伙,懂什么叫美吗?”
我无言,其实说实话,就算碧眼狐狸跟着我,也注定得不到最好的待遇,在师祖传法那次,我就知道了,和别的修者不同,我们老李一脉是有秘法可以养本命灵的,就是共生魂,但是一辈子注定也只能是一只,碧眼狐狸如果跟着我,倒是真的得不到共生魂的待遇,道心哥也是我们这一脉的,如果碧眼狐狸肯跟着他,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又狐头横骨在,他也同样可以把碧眼狐狸的残魂培养成自己的共生魂。
我在郑重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看见了玉面狐狸摇摆不定的样子,同时也读到了这只小家伙的心思,大概意思翻译过来就是,怎么办好呢?我喜欢那个笑起来比较温和斯文的哥哥,这个哥哥不温柔。
我去!我心中那个火大啊,一只母狐狸都能被道心哥‘勾引’了去?这个装温柔温和,实际一肚子‘坏水’的春风男!
而道心哥不理我愤怒的目光,继续勾引到:“小可爱,来跟着哥哥吧,哥哥是学医的,平时为你补补什么的,是很简单的哦?过来吧,哥哥会很疼你的。”
终于,那只玉面狐狸经不起诱惑,跳到了道心哥的肩膀上,但仿佛对我还是有一些不舍,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它哪里是对我不舍。
面对玉面狐狸的决定,我火大,觉得没面子,但实际上我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是为道心哥高兴,按照师祖的意思,有了一只共生魂,才算是完整的老李一脉,在那个时候,我读到了他的遗憾,自己太过匆忙,没能为徒弟们准备一只共生魂。
而准备好的虎魂,也许我师父都不知道真正的意义,或者我师父知道,只是他出于爱护我,给了我,又或者,他不想特立独行于自己的师兄师弟面前,尽管当年他们因为小师姑的事情翻脸了很多年。
具体师父怎么想的,我不知道,除非有一天我能找到他,亲自问问他,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他的。
想着,我把那截横骨递给了道心哥,说到:“平日里,让这玉面狐狸在这里滋养,回去了我帮你炼化一下这玩意儿,再跟你说点事儿。”
原本道心哥的‘勾引’只是和我开玩笑,他也不是真的要带走玉面狐狸,毕竟他是医字脉,不是要战斗的,见我那么认真,他反倒诧异了,对我说到:“道良,你开什么玩笑,我是医字脉啊?”
“道心哥,相信我,没开玩笑,咱们从老林子里回去以后,就要面对更难的事儿了,江河湖海里的怪物怪事儿,怕是比这老林子多了去了,我们师门到时候一起出动,你是需要它的。”我认真的对道心哥说到。
道心哥的表情有些迷茫,但玉面狐狸又再次在道心哥的肩膀上打盹儿起来,可是出于对我的相信,道心哥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倒是小喜说到:“这样真好,跟着一个修者,狐仙姐姐的残魂倒是得了一个好归处,免得总是处于很危险的境地,很多存在都打着它的主意,包括小毛,要不是我压制着它。”
我不解的望向小喜,小喜则耐心的解释到:“这些事情,倒是说起来话长了,我应该怎么对你们说呢?其实,这一次找到你们,我也有一事相求,你们听我说完,能否做个决定,带上我们?”
“带上你们?去哪里?”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去那神仙的地方,这老林子加上你们,来了三拨儿人,这冰天雪地的进林子,走得方向也是朝着那里,你们不会不是也是去神仙地方的吧?”小喜的声音带着一丝狡黠。
是啊,它是妖物里比较善良真诚的存在,可是这和它狡黠也并不矛盾。
我明白,这下才是小喜找我们谈话的真正目的。
锅里炖着鱼汤,烤架上烤着香喷喷的兔子肉,原本已经饿了很久的我,面对如此的美食竟然没了心思去吃,只因为小喜刚才说的那一席话太过震撼。
它首先是告诉了我们小毛的行为,这些日子,修者频繁入山,小毛一直就蠢蠢欲动,想要杀死两个修者,食其心头肉,要知道和普通人比起来,修者的精血和灵气对于妖修来说才是大补。
一开始的狼熊大战,确实是小毛想让妖狼占领了外围,杀人于它进补,后来遇见了我们,小毛敏感的感觉到了我们是修者,然后才有了狼群围攻我们的事情。
“小毛自然是不会亲自动手,只因为它杀你们背负了因果就太重了,到时候劫数难过。但你们要是是被狼群杀死的,事情就有所不同了,这样你们明白吗?”小喜给我们解释的时候,我们惊出了一身冷汗,一只带着兽性,灵智未曾全开的妖物都有如此手段,如果这老林子里别的大妖盯上了我们
这样想来,我们四个人就贸然的进老林子找仙人墓,真是唐突的行为。
可是开工哪有回头箭,加上时间的限制,我们也只能继续走下去了。
随着小喜的诉说,我们知道再后来,我们跌入雪窝子,确实是巧合,狼群不敢入雪窝子,怕得根本不是什么碧眼狐狸老窝啊,或者小喜小毛,因为这里的狼群和小毛厮混的很熟,很喜感的是,这群狼群的老大是小毛。
所以,它们怕的是那个洞穴里的虫子。
“一开始,我没有发现虫子的存在,因为对狐仙姐姐的尊重,我根本没有想过要动它的遗体,直到后来小毛修行有成,在一次我出外的时间,它去动了狐仙姐姐的遗体,才引出了恶魔虫!那一次,幸好它反应及时,刹那感觉到了危险,跑得很快,才得以逃脱,可是它带进洞穴里的狼,就只剩下了白灰儿一只,白灰儿就是攻击你们狼群里的头狼。”小喜是这样对我们解释的。
原来那只狼崽子也有名字,叫白灰儿啊,怪不得那么有灵性,原来是进过这个洞穴,多多少少灵魂被滋养,开智了的狼崽子啊。
在当时,听到那里的时候,我有疑问:“为什么小喜会在你出外的时候,去动玉面狐狸的遗体?那些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们也知道小毛受过巨大的伤害,性子偏激,我们在洞里住了那么些年,随着修行的加深,哪里不知道狐仙姐姐保有一丝残魂不散呢?说句不敬的话,如果可以吞噬狐仙姐姐的残魂,对于我们的好处是巨大的。另外”小喜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踌躇。
而我望着小喜说:“你直接说。”
“另外就是关于那神仙的地方了,传说中要集齐四个大妖之魂,才能真正的进去!这个说法不知道是怎么流传出来的,你知道我们妖修都是凭借本能修炼,跟你们人类比起来,实在惭愧的紧,我们也不知道这个集齐是个啥意思,就只能自己理解为吞噬啊,真的是,也不知道谁传出来这样一个扬了二正(在此可以理解为白痴)的说法,是嘎哈啊?想动我狐仙姐姐。”小喜说到最后有些激动了。
而在我旁边,道心哥正在尝鱼汤熟了没有,一听小喜那腔调,‘噗’的一声儿,鱼汤就喷了出来,老张无辜的被喷了一身鱼汤,然后眼神木然的转向小喜,问了一句:“咋的?也是东北的?”
“这不废话吗?老娘生在这黑土地上,长在这老林子里,谁敢说老娘不是东北滴,看老娘不削死他!”小喜激动了。
在这个时候,一直避讳着小喜和小毛的老张,竟然罕有的拍了拍小喜的肩膀,摸了摸在旁边趴着的小毛,有些激动的说到:“对,东北滴,咱东北这疙瘩的好黄大仙啊,改天去整两杯。”
“好啊,老娘最喜欢喝酒了,就是在这老林子里搞不到哇。”小喜兴高采烈的。
这时,吴老鬼也飘下来,大声说到:“啥也不说了,是要整两杯,这老乡见老乡,不整点儿,这不能够啊?”
看着这一幕,我,道心哥,和晓芳同时目瞪口呆,这不是在说正事儿吗?咋变成乡友会了呢?这小喜不是知书达理,文质彬彬的,咋变成彪悍的‘老娘’了呢?
看着我们的表情,这时小喜才反应过来,有些害羞的模样,低眉顺眼的说到:“不好意思,激动了,让各位受惊了。”
敢情这还是个双面黄鼠狼?
不管我们怎么‘震惊’,这正事还是要说下去的,小喜在说完老林子妖物之间流传的传言以后,又说起了虫子。
提起这虫子,在这老林子有身份的‘棍儿’都知道,这虫子是老林子的祸害,因为不仅在玉面狐狸的洞里有,其它几个埋藏大妖的地方也有。
“上次小毛引出那虫子是第一次虫子现身,那一次出来了二十几只虫子,就吞掉了五六只狼,所以狼群是不敢再入狐仙姐姐的洞了,我和小毛也很长一段儿时间不敢回去,后来,我去查探了一下,这些虫子只要你不去招惹它们,它们是不会动的,而且动了也不会出洞穴,所以我和小毛才敢回洞穴去,但是也只敢偶尔回去修炼,平日里是不敢多呆的。”小喜在诉说它们第一次发现虫子的一些经历。
接着,就是那传言出来了,什么集齐大妖之魂,进神仙的地儿,这传言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总之这老林子里修炼有成的一些妖物都相信了,而很快这几个大妖的埋骨之地也被传了出来,妖物们纷纷行动,结果,就是虫子被发现了。
“这些虫子生生的吞噬掉了一只很厉害的家伙,那家伙是一只狼妖,而这些虫子我们在老林子那么些年都没有发现过它们的存在,可是惊醒过它们一次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它们尽管没动,身上却发出了越来越可怕的气息,弄得这老林子的好多动物都不按了,一些未开灵智的棍儿,也纷纷往外赶,这段时日里,老林子里打得可‘热闹’了,小毛也是趁着这个由头,让白灰儿出来占地盘了。说起来,这也是我和小毛不敢在洞里多呆的原因,那虫子的气息太可怕了,都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我常常想,它们这要一闹腾开来,绝对是老林子的灾难。”小喜若有所思的说到。
这话和老张说的一模一样,听着小喜说这话,在‘啪嗒’着旱烟的老张又忧愁了,说到:“那不成啊,我命可以没有,这老林子要不在了可不行啊。晓芳丫头,你要想想办法啊?”
老张是看见在洞中的一幕的,知道晓芳对上这虫子的神奇。
老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了一件事儿,小喜说洞里虫子的气势可怕,可是为什么我们至始至终没有感觉到?难道是因为晓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