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说,我这是请人来捉妖,咋捉到自己儿子身上去了呢?他们心疼儿子,只是被折磨的太惨,强忍着,希望老李能治好家里这‘病根’。
老李根本不管旁人的眼色,只是很随意的跟赵家公子说到:“不消片刻,你的淑儿就会自动出现在这里,咱们就看着。”
他说话间,指着一个地方,那正是上午他画符文的地方。
人们听了老李说的话,具是半信半疑,这道人有那神?还能凭空变个女人出来?大家都知道,淑儿不就是少爷口中的女人吗?
只有我师父三人知道,那淑儿是只大黄鼠狼,可是没人说穿。
那李先民稳重还隐隐有些傲气,自是不屑解释,自有事实作证明!
而我师父则忙着和李先亦聊天。
“你师父是有些真本事的啊!”我师父是由衷的感叹。
“那是,这个算什么?更恐怖,更奇怪的事儿我们都见过不少,就没见过我师父没解决好的,以后有机会慢慢说给你听。而且什么我师父啊?以后不就是你师父?你不就我师弟?”李先亦颇为得意。
我师父沉吟了一阵儿没回答,老李不答应他报仇,他是不可能松了这口的,鱼死网破都不可能,这是我师父的倔强之处,他只是问到:“那瓶子里装的啥啊?咋一碰到,就变个黄鼠狼出来啊?”
“嗨,这妖魔鬼怪哪个不会个障眼法儿?我师父的说法就是影响人的本心产生幻觉,每种障眼法都有不同的破法,破这障眼法的东西也多。最管用的是守住本心的清明,但那个说请来简单,做起来难。但还有一个法子对妖物的障眼法最是管用,那就是污秽的东西,越是脏越好,我师父刚才泼出去的是黑狗血。嘿嘿,惹急了,一瓢大粪泼出去也是管用的。”李先亦根本就不把今夜离奇的事情当回事儿。
“黑狗血哪里脏了?”我师父摇摇头,不以为意。
“不脏?狗最爱吃啥?最爱吃屎,你说脏不脏?而且黑狗血的阳气重,一切术法皆是魂魄的作用,啥念力啊,精神力啊,但是魂魄属阴,阳气强了,阴气儿就自然弱了,术法有时说穿了,就是那么回事儿。”李先亦随口说到。
“黑狗血为啥阳了?”我师父非常感兴趣的问到,他也说不上为啥对这些感兴趣。
“为啥?我学医的,我简单告诉你一个例子,像冬天天冷,用狗的头骨煮汤泡脚,不仅一个冬天脚都不冷,还治冻疮,你说阳气重不重?”李先亦倒是很耐心。
“你不是学道士的吗?咋变成学医的呢?”我师父非常不解。
李先亦刚待回答,却听见人群里陡然响起一阵惊呼,接着骚动了起来。
“来了!”李先亦兴奋的很,拉着我师父就挤到了最前面。
我师父定睛一看,果不其然,一只坡脚的大黄鼠狼跟喝醉了酒似的,迷迷茫茫,跌跌撞撞的朝着老李画符文的地方坚定的跑去。
人们心中恐惧,纷纷让开一条道,可那黄鼠狼就跟没看见周围的人似的,没任何反应,也不避人,只顾走自己的路。
“看见了吗?你的淑儿来了!”老李平静对着赵家公子说到。
赵老太爷脸色难看,赵老太太则吓的脸色苍白,而赵家小姐差点昏过去,她一见这只黄鼠狼就想到了梦中那张毛茸茸的脸,她几乎可以肯定梦中见到的就是它,一想起自己感觉到的有毛毛的东西在摸起来,一想起梦中的那个人身子,赵家小姐几乎昏厥,若不是有人及时的扶住,赵家小姐就要昏倒了。
下人们自然也是怕的,可是现在有高人坐镇,又加上人多,人们还是留在这里看热闹的,只是免不了议论纷纷,在灯笼的光亮下,人们把这只黄鼠狼看的仔细,比一般的黄鼠狼大了两圈还不住,从头顶开始到尾巴处结束,那一溜儿毛呈极淡极淡的黄色,几乎就要发白了。
“这黄鼠狼可大!”
“你看它那白毛,我听村里的老人说了,那是老黄鼠狼才有的颜色……”
人们议论着,只有一个声音最为突出,那就是赵家公子的,他大吼着:“你们都瞎了吗?这那里是黄鼠狼,是这妖道,妖道,我亲眼看见他把淑儿变成这样的。”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谁会相信赵家公子?
赵家公子急了,兀自指着老李大骂到:“妖道,你有种放开我,我要和你拼了!一定要拼了!”
“哥哥,我梦中见到的就是这张脸,老李师傅不是妖道。”赵家小姐不由得开口劝到。
赵老太爷阴沉着一张脸,走过去,‘啪’的一声就扇在了赵家公子的脸上:“你真是把祖宗的脸都丢尽了,沉迷美色到是非不分,你一定要自己被害死了,还看我们全家也被害死了,才肯罢休?!我打死你这个不肖子!”
说话间,赵老太爷提起拳头就要往赵家公子身上送,却被老李拦住了:“赵老爷子不用太在意,妖物一定要迷惑他,他也斗不过,等下他自然就会醒悟,啥事儿发生都不会是没有原因的,我们再且看看,如何?”
赵老太爷叹息了一声,跺了跺脚,终于还是忍下去了,只是那赵家公子依然执迷不悟,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老李,老李却一点儿也不在意。
这个时候人群中又响起了惊呼声,因为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只黄鼠狼终于跑进了那个符文里,可进去之后,却开始四处转圈,咋也出不去。
周围根本没有任何阻挡之物,黄鼠狼又是极其敏捷的一种动物,咋会出不去?人们都大呼神奇,开始夸奖老李好本事。
老李却一点儿也不在意,只是视若平常,连眼皮子都不曾动一下。
相比老李的淡定,赵家公子却激动了,他不管不顾,谁的感受都被他忽视了,他只是大喊到:“淑儿,我在这里,你出来啊,出来啊!”
“淑儿,我来救你!”吼完这句,赵家公子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老李的钳制,朝着那符文的方向冲去。
老李颇有些吃惊看着自己的手,莫名的说了句:“情之一字,于修行只是阻碍,可是情之一字,怎么如此厉害?”
而李先民,李先亦则惊呆了,他们怎么也不相信虚弱的赵家公子能逃脱老李的钳制,尽管老李只是随意的逮着他。
,……,
赵家公子冲了过去,老李还在发呆,这时一直很沉默稳重沉默的李先民一下冲了出去,抓住了赵家公子,难得他还是个少年,竟然很稳的抓住了赵家公子这样一个成年人。
“师父,要怎么做?”李先民转头望着老李问到。
“放了他,任凭他去放。”老李沉吟了一阵儿说到。
“可是”李先民有些惊奇于老李的决定,不过还是依言放开了赵家公子。
赵家公子才不理老李他们说什么,冲过去,竟一把把那只黄鼠狼抱进了怀里,爱惜的抚摸着,非常缠绵的说到:“淑儿,你受苦了,走,我带你回去。”
可那只黄鼠狼根本不领情,在赵家公子的怀里只管挣扎,此时它的眼神也恢复了清明,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那只黄鼠狼急着逃命。
不出意料的,那只黄鼠狼只是挣扎几下就挣脱了赵家公子的怀抱,一溜烟的跑了,也不知道那黄鼠狼是有多大的力气,赵家公子竟然这样就被挣脱了。
“淑儿,淑儿,你跑什么啊?”赵家公子只追了几步,就被已经要气昏的赵老爷子抓住,可惜他根本不在意,只是自己低头想着,嘴里念念有词,一下子他就惊喜的抬头说到:“我知道了,淑儿只是吓到了,那妖道要害他,跑吧,跑吧,淑儿你跑的越远越好,躲好,我会去找你的。”
“你这畜牲!”赵老爷子急火攻心,又一巴掌要拍过去,无奈一口气喘不上来,一只手是怎么也落不下去。
这时,李先亦走过去,扶住了赵老太爷,一只手轻轻的搭在赵老太爷的胸口,轻抚了几下,那手法看起来有一种流畅而圆润的味道,没想到就这样赵老太爷竟然缓了过去。
老李上前几步,走到赵家公子的面前,说到:“我这个迷阵,不迷人,不迷鬼魂,不迷一切,就单单会锁住你的淑儿,它哪里也去不了,过一会儿又会回到这里。如果它不是那只黄鼠狼,就算我锁它也没用,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赵家公子一听到关于‘淑儿’的问题,立刻来了精神。
“还记得那天我拉住你吗?我在你身上顺手拿了这个,在这个阵法里用上了两根,所以这个阵法只会针对它。”说着,老李伸出手去,递到了赵家公子眼前,那手里霍然是几根黄色的毛。
“看来你平时也没少抱它。”老李平静的说到,随手一拍,那几个毛就飘荡在了空中,缓缓的落了下去。
而在这个时候,赵老太太也心慌慌的走了过来,说到:“有人说知道那只黄鼠狼的来历了。”
想起这只黄鼠狼的,是一个赵家的老下人,他这一说起,很多人都有了印象,纷纷附和起来。
事情发生在三年前,那段儿时间里,赵家养的鸡少了不少,也死了不少,住乡下的人这种事情见多了,一看就知道是黄鼠狼做的。
说起黄鼠狼这种东西,乡下人是深恶痛绝的,偷鸡摸狗不说,性子还特别的‘凶邪’!为什么?是因为黄鼠狼不仅偷,兴之所至,还会咬死几只,即使它不吃!
所以乡下人最痛恨的就是黄鼠狼。
不过,这事儿一开始并没有引起赵家的注意,毕竟赵家是有些家业的,也不是特别在乎那十几只鸡,只是吩咐了一句,叫下人们尽快捉住‘元凶’,抓住了有赏赐,不可让它再伤家畜。
可是这黄鼠狼很狡猾的,而且一般都是晚上出动,下人们也不可能不睡觉,天天晚上守着啊,谁知道它什么时候来?于是,有人就想了个主意,弄只狗来吧,不指望逮着,至少能给个警示。
这个办法得到了赞同,巧的是那时候赵家公子就喂了一条狗,那是一条大狼狗,听说还是名种。
第一,赵家没有其它的狗了。
第二,赵家公子还算平易近人。
出于这两点,赵家下人大着胆子,给赵家公子说了,赵家公子答应了,他说:“我这只黑虎最是凶猛不过,可以与狼斗,区区一只黄鼠狼,交给它就是了。”
于是,就这样,狗一到晚上就会被牵去鸡舍守着,前两天倒也没事,狗也没叫,鸡也没死,可是到第三天晚上却发生了一件让赵家公子愤怒非常的事情!
狗被咬死了,只来得及叫了几声,就活生生的被咬死了,被咬的地方还是最致命的咽喉!
先不说这只狗的名贵,就说这几年下来,这只狗已经和赵家公子有了非常深厚的感情,它被咬死了,赵家公子咋能不愤怒。
当时就有人提出:“这只黄鼠狼怕是成精了,不然能咬死这么大一只狼狗?公子,这成精了的黄鼠狼惹不得,还是算了吧?”
为啥会这样说?只因为赵家公子做了决定,要带着5个男下人,还要在村子里找5个壮丁,加上他11个人,守着鸡舍,不把黄鼠狼打死,誓不罢休!
总的来说,这赵家公子还是讲道理的,并没有怪罪于人,而是知道那只黄鼠狼才是元凶,不过乡下人迷信,有些怕而已。
劝也劝过了,无奈赵家公子决心要做这件事情,大家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就这样,11个人在鸡舍里守了5天,都没有任何收获,到第6天时,每个人都开始精神不济了,再是白天休息,也赶不上晚上休息的效果啊。
那天半夜,就连赵老爷子,赵老太太都来劝解,说算了吧。
可巧的是,偏偏就在那个半夜,那只黄鼠狼出现了,在11个人和陷阱的帮助下,人们还真捉住了它。
那个时候,那只黄鼠狼可没有现在那么大的,就是比正常的大一圈而已,不过背上的毛还是淡黄色的,有些发白,可也没现在白。
这也难怪人们一时想不起!
抓住黄鼠狼以后,那只黄鼠狼好像非常通人性,先是害怕的发抖,到后来,竟然做出了作揖的动作,眼角竟然还有两行泪痕。
无奈有些老黄鼠狼偶尔就有这种类似作揖的动作,人们见怪不怪了,再说乡下人对黄鼠狼那种痛恨已经深入骨髓,自然不同情它,没人说什么。
只有赵老太太不落忍,说了句:“我看就放了吧,你看它那样子,好像是知错了。”
话一落音,没想到那黄鼠狼竟然连连点头,这下连围观的人都啧啧称奇了。
却不想赵家公子提了一根大木棒子,就是不依:“黑虎和我感情那么深,那么忠诚于我,我如果不给它报仇,说不过去。再说了,那些被咬死的鸡呢?它的命是命,黑虎的命,鸡的命就不是命了?”
赵家公子非常倔强,从他对那所谓淑儿的态度就可见一般,赵老太太见劝说不动,也就算了。
提着大木棒子,赵家公子一步步走向那只黄鼠狼,这时,那黄鼠狼的眼泪流的更厉害了,可惜赵家公子根本不为所动,眼看那大木棒子就落下了。
第一下,打的那黄鼠狼‘叽’的悲鸣了一声,嘴角立刻就喷血了,赵老太太不忍心看,转身走了。
到这第二下,却发生了意外,这黄鼠狼竟然喷出了一股子‘闷烟’,那‘闷烟’臭不说,范围还特别大,整个院子里的人几乎都闻到了。
特别的是,那‘闷烟’还让闻到的人有一种头昏脑胀,昏昏欲吐的感觉,还真的有些人已经吐出来了。
“太臭了,这比一般的黄鼠狼不知道臭多少倍!”
“我怎么想吐?”
“呕”
院子里一时间噪杂无比,赵公子的情况最严重,不仅吐,而且已经快晕倒了,谁让他离那黄鼠狼最近呢?
可是,他那一棒子还是在之前落了下去的,比这时,有人看见那黄鼠狼竟然就在这个时候,咬断绳子跑了,那腿明显的瘸了,显然赵家公子这第二下是打在了黄鼠狼的腿上。
李先民神色平静的扶住了赵家公子,赵家公子大吼了一句:“我好心痛……”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赵家老爷子终归是心疼自己儿子的,见状他忧虑的看着老李,老李却说:“无妨,急火攻心而已,这口血,也算他执迷不悟的代价。”
见老李如此说,赵家老爷子放心了不少,老李走到赵家公子面前说到:“你也不用心痛,一切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而已,它要迷惑于你,自然是做任何事都分外合你心意,这段因缘了却后,你自然会放下。”
赵家公子吐出这口血之后,仿佛清醒了不少,点点头,直接用袖子抹干了嘴角的血迹,有些落寞的说到:“多谢李师傅了。”
老李点点头,也不多言,就在这个时候,人们又惊呼了起来,果然如老李所言,那只大黄鼠狼跌跌撞撞的又回来了。
同样的情景再现,它一样的跑进了那个符文里,一样的在里面转着圈出不来。
老李走上前去,直接用几尺红绳绑住了这黄鼠狼,最后在它后脑处打了一个绳结,奇的是老李做这一切,那黄鼠狼竟然乖的跟一只小猫似的,浑身发抖,却不敢有半点反抗。
绑完黄鼠狼,老李有脚看似随意的抹了几下符文上的几处,这时人们看见那只黄鼠狼竟然可以走出那个符文外了,不由得又惊呼着倒退了几步。
可不想那只黄鼠狼走出来后,自己又乖乖的走了回去,趴在地上,低着脑袋,一副柔顺的样子。
这就怪了,这野物哪个不是桀骜不驯?何况成了精的?况且那老李虽说绑了黄鼠狼,可是那绑法,又没绑住四肢,又没蒙住眼睛的,就打了个结,这黄鼠狼咋这老实?
“事情已经解决,这黄鼠狼要怎么解决就看赵公子你的了,毕竟最大的因果是你与它结下的。”说完,老李淡然的站在了一旁。
人们沉默了,望着那只乖顺的趴在院中的黄鼠狼,怎么也不想到这就是让赵家一年寝食难安的家伙,可没人敢轻易说打死它,发生了这么多事儿,人们对黄鼠狼这种东西莫名的多了一份敬畏之心。
在乡下,关于黄鼠狼的传说不少,人们多多少少也听过,可这亲眼看见,亲身经历过后的感觉总是不一样的。
这时,赵家公子神色颇为复杂的望着这只黄鼠狼,从眼神中,人们也能看出这赵家公子终于是清醒了,那个疯疯癫癫的赵公子已经消失了,那个颇有礼节,通事理的赵公子又回来了。
赵公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赵老太太却首先说话了:“我儿啊,我看你就放过它吧,这只黄鼠狼也不是十恶不赦,这一年赵家虽被它闹的不安宁,可它还分是非。你想当日,我为它说了一句好话,这一年来它并没有加害于我就是证明。”
“也是,那晚它掐我脖子也没有下狠手,否则我还怎么能挣扎?而且也仅此一次。”赵老太爷此时也充满了慈悲之心。
“是啊,哥哥,它也就是吓吓我,偶尔在梦中打我几下,毕竟当初你是差点要了它的命啊。”赵家姑娘也开口劝到。
赵家公子长叹一声,对着老李做了个揖,然后才说到:“李师傅,麻烦你对它说,只要它以后不再找我家人麻烦,此事就此揭过吧。”
“哈哈哈……”一向不拘言笑的老李此时却大笑起来,笑完之后才说到:“变成了善果,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其实不用你说,我也不会取它性命,我就想看看,这一番事情下来,人心会不会有所悟,有所敬畏,这结果真是可喜啊。何况毕竟修行不易,何况还是山精野怪的修行?哪个不是沾了大机缘才能走到此步。”
说着,那老李踱步到那只黄鼠狼跟前,说到:“知道你错在哪里吗?是非心太重,瑕疵必报,这样的心态少了一份淡然,开阔,怎求正果?况且因果因你而起,你不能因为已修习有成,就看不起那在你眼中如愚物般的家畜,不要往了你修行前也是那般!况且赵家的鸡,狗都是受了赵家的养育,这和你在野外找食是有本质的不同,你懂了吗?”
没想到老李这番话说下来,那黄鼠狼的眼中竟然眼泛泪光,一副感激的神色,也不知道它从老李的话中悟出了什么,还是它感激老李不取它性命。
“赵公子,你可知你那两棍子,差点就毁了它百年道行?最后放出的那股臭气,我若所断不错,是它保命的绝招,用之是要付出大代价的,说不得就是苦修的功力,它能不恨你吗?”老李又转身对赵家公子说到。
赵家公子连连点头,同时面含愧色的望了家人两眼,想是愧疚自己连累了家里人。
“你也是,原本损了功力,该是苦修十年才能所有恢复,看你这样子,却能力更强大,想必又是有一番机遇,既然如此,又何必报仇?毕竟已经因祸得福,就该感谢上天垂怜。”老李又对那只黄鼠狼说到。
他的话刚落音,那只黄鼠狼竟然人立而起,依次对着赵家人连连作揖,想是认识到了自己的偏执。
“我问你,你可还要和赵家人纠缠不休?在我面前你说谎是没用的!如果你还有此份心思,将来就算得果也不是正果,我虽念你修行不易,不取你性命,但免不了要废你一身功力。”说着,老李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了一把桃木剑,直直的指着那只黄鼠狼,而另一只手捏了个剑指,整个人的气势陡然提升。
那黄鼠狼浑身发抖,望着老李双目不停的垂泪,可那嘴尖却在不停的蠕动,似是在说话一般。
过了片刻,老李忽然就收起了桃木剑,说到:“好罢,我知你没骗我,就算你今天骗我,也该知道,修行之途,下了重誓,违背了是什么后果!”
收起桃木剑,散了剑指的老李此刻又恢复成了一副老农的样子,他望着赵家之人说到:“它说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发下重誓,以后绝对不会再纠缠任何赵家之人,只会安心修行,另外,它谢谢你们为它求情,说他日若得正果,必会用心祝你们一家安好。那你们的意思呢?你们若认为这样就满意了,我现在就打开那锁住它功力的结子,这件事情就算了了。”
赵家公子走上前来说到:“李师傅既然说过这是善果,当然也就因此了结,就算它不祝我们家人什么,不谢我们什么,我们也会放过它的。”
“哈哈哈……那就好,谁说我道家度己不度人,这一度的善果真是令人心大畅啊。”老李大笑的样子洒脱不羁,而在笑谈间,他已经解开那个结,黄鼠狼最后做了一个揖后,匆忙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这一场原本不死不休的闹剧,能得到这般结果,简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过了一会儿,人们就散去了,赵家一家人把老李,当然还有我师父三人请进了堂屋,毕竟老李没有开口说回避我师父,他们自然也不会赶走我师父。
进了堂屋,赵老太爷命下人奉上了茶水糕点,就开始老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而这时候独独却了赵老太太。
其他人也不知道赵老太爷这么晚喝茶聊天是要做什么,可别人毕竟是主人家,也不好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赵老太太来了,手里捧着一个小盒子,交给了赵老太爷。
赵老太爷捧着盒子,先是对着老李拜了一拜,然后恭敬的把盒子递到老李面前,并且打开了它。
盒子里放着的是整整齐齐5管银元,用红纸包着,另外还有些金银首饰,反正那是穷人家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钱。
要知道,那个时候银元的购买力可是惊人的,何况5管银元就是500个,更不要说还有些首饰。
“李师傅,我听我表弟说起,在城里你没有两条‘小黄鱼儿’以上是不肯出手的,就算再小的事情,哪怕是为人批一个字。你这次算是救了我全家的身家性命,再多的钱其实也不足以表达谢意,可是我们乡下地方,和城里的贵人比不得,这些钱已算是我倾尽了全家之力才凑出来的,如果不够,我就算卖了这祖屋,也是要付给李师傅的。”赵老太爷恭敬的说到,神色有些忐忑,他真怕是有些不够,小黄鱼儿是啥?那是金条!而且是一斤重的金条,这可远远不是这些银元能比的,何况还是2根起价!
老李不说话,只是神色平静的拆了一管银元,拿出了两枚在手里掂了掂,又吹了一口气儿,放在耳边听了听,然后才把两个银元收进了怀里。
“这件事儿,对于你家喝那只黄鼠狼来说都是好事儿,好事成双,我就收你2个银元吧。若没啥事儿,我就带着我的徒弟们去休息啦。”说着,老李就起身准备走出去了。
我师父三人自然也是跟着。
“李师傅,我们可是诚心诚意的。”赵老太爷惶恐不已。
“我打听过了,你们家在村里颇多善行,今天对事情也表达出了足够的善意,这是你们结的善果,2个银元足矣。”说罢,老李大笑了几声,非常潇洒的拂袖而去。
当天晚上,老李不顾赵老太爷的再三挽留,带着我师父三人径直离去了,去了哪里呢?去了我师父那个家徒四壁,比牛棚也好不了多少的家。
是夜,一盏昏暗的油灯照亮了唯有一床,一桌,两个木箱子,几条破凳子的屋子,老李师徒三人做在仅有的凳子上,而我师父站在老李面前,正一五一十的跟老李说起他的过往。
说到动情处,师父早已是泪水满襟,毕竟只是十岁的孩子,平日里撑的再坚强,在陡然遇见一个可依靠的人时,也终于把深藏的悲伤通通发泄了一回。
“师父,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我求师父能帮我,亲手结果了这刘三,让李爷爷在天之灵能够安息,我……我……”说到这里,我师父‘噗咚’一声跪下,看着就要给老李磕响头。
老李一言不发,只是一把扶起了我师父,这时李先亦忍不住了,说到:“师父,这刘三如此可恶,早就该得报应,我们来这里,就是他命中注定要得的报应,那我们做事也算应了天道,我看不如就画个引魂阵,把孤魂野鬼,厉鬼恶鬼全引到他家里去,让这恶人和他的恶奴…………”
李先亦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先民打断:“引魂阵太过恶毒,切不可轻易使用,有伤天和。我看可以用一些小法门,聚煞气于他家,改他家风水运道,专门针对屋子主人那种,不出一年,保证他……”
“不然我明天去探听他出生的日子,让师父推出他的生辰八字,我们用打小人之法吧?保证打的他……”
老李没有说话,李先亦和李先民倒是热烈的讨论开了,师父的事情有些凄惨,而那刘三也着实可恶,也难怪他们会那么愤怒,连一向稳重的李先民都没有忍住,说的还全都是些恶毒法子,听得我师父一身冷汗。
引鬼,引煞,打小人……这些东西真的可靠吗?
“别忙叫师父,你说过你大仇得报,才会当我弟子,那么我们就去报了你的大仇,我才收你这个弟子。”老李终于表态了。
我师父听得一阵激动,又是想跪,却被老李抓得死死的,跪不下去,只得激动的再次流泪。
“你别忙跪,待到入门时,有的你跪!”老李望着师父说了一句,然后站起来说到:“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这该是刘三的现世报,我们这就去罢!”
“这就去?师父,这仇要怎么报?”李先民不由得愣了一下,连我师父和李先亦都愣了。
“他明目张胆的在村子里横行霸道,草菅人命,那我们也就明目张胆的打上门去。”老李的神态颇有几分潇洒和豪气。
“打上门去?不行啊,那刘三可是有枪的!”我师父有些搞不懂老李了,明明是个道士,怎么有时候会像个江湖侠客,可是江湖侠客功夫再高,也不能和枪比啊。
“有枪?有枪也无妨,这件事就要快意恩仇。”说着,老李又转头对着师父说到:“只有快意恩仇才能彻底解开你心中郁结,在以后修行之路上心境无隙。阴毒的法子不是没有,但没必要让你因这事儿背上太多的业,再说,这是你和我师父缘分的开始,怎能以一个阴毒的法子开始?走吧。”
老李说的话,我师父不能理解,他只是被老李牵着手,在这黑沉沉的夜色中,有些盲目的走出了屋子,直到走出了上百米,我师父才开始害怕。
这也怪不得他,刘三在村子里积威已久,这忽然要上门去找刘三的麻烦,他一个小孩子咋能不害怕,心底没底,他只能问相对于沉默的老李和李先民来说,比较活泼亲切的李先亦。
“城里人,你师父的功夫很好吗?”我师父已经习惯了叫李先亦为城里人。
“道家原本就要强身健体,练的功夫能少吗?这练得久了,内气充足,比起武家的内力也不遑多让,一些武家的把式,学起来也是到手擒来,分外轻松的事儿。你别小看我们师父,他懂的东西可多,一些功夫是不在话下的。”李先亦的确话多,我师父问他一句,他能答出一串儿来。
但不管怎么样,他这样的回答总算让我师父放下不少心来,毕竟我师父知道,这村子里可没啥会武功的人,都是些仗势欺人的家伙。
两人开始谈论一些别的,在交谈间,不知不觉也就走到了刘三那栋在村子里最气派的院子面前。
到了刘三住的地方,我师父又开始有些害怕,老李察觉到我师父的情绪,不自觉的摸了摸他脑袋,说到:“不怕。”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简单的两个字,却像给了我师父无穷的力量,顿时我师父就不那么怕了。
老李松开师父的手,就那么径直走上前去,开始‘咚,咚,咚’的敲起刘三的院门,那沉闷的敲门声,在这黑夜里是分外的刺耳。
不一会儿,门里就有了回应,那骂骂咧咧的声音让站在门外的几人都听了个分明,可见刘三在村里有多么的霸道,就是一个下人,也可以这样不问是谁,就开始骂人。
老李也不答话,更不动怒,只是那擂门的声音更大了一些。
“你要是不给老子说出个二五八万来,老子开门就打死你。”‘吱呀’一声大门开了,那人兀自骂骂咧咧,这就是智商上的问题,也不知道刘三咋会用这样的人,就算在村里再横行霸道,不知来客是谁,就喊打喊杀的,不是智商上的问题是啥?
那人开门后,第一眼就看见了老李,老李是个啥形象?就是个老农民的形象,这下那人更加跋扈了,二话不说,那样子张口就要吼人了。
可是老李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快速的一伸手,就听‘咔嚓’一声,那人捂着下巴,连话也说不出来了,接着老李的脚一勾,那人‘啪嗒’一声又摔地上了,老李看也不看他,用脚在他的腿弯处一踢,又听见‘咔’的一声闷响,那人又连忙去捂着膝盖,无奈他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啊’的声音。
老李的这一连串动作极快,我师父甚至都没看清楚是咋回事儿,就见到那人倒在地上一副痛苦的样子了。
“看见了吗?这就叫真功夫,我师父一来就把那人下巴卸了,又把他绊倒,再一脚踢到他的关节处,这小子脱臼了,这是叫也叫不出,跑也跑不了。”李先亦可不忘给我师父解释老李的厉害之处,跟个搞宣传的似的。
只有我师父目瞪口呆,这就叫武功?一点华丽的招式也没有,动作也很朴实,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看你恶形恶状的样子,想来平日里也没少狐假虎威,少做坏事,略施惩戒也不为过。”老李抛下一句,就径直朝着刘三的院子里走去,我师父三人连忙跟上。
刘三的院子相比于其他的地方很是热闹,虽然只有几处房间亮着灯光,可那‘押啊’‘押啊’,或者男女的靡靡之声却是不停的传来。
可见刘三和他的爪牙们日子过得是多么的‘潇洒’,也多么的堕落。
“哼……”老李只是冷哼了一声,略微在院子里望了望,便举步朝着其中一处屋舍走去。
我师父倒是有些‘佩服’刘三这些下人爪牙,刚才有人敲门,又发出了那些动静,竟然没有别的人出来探查,可见他们在村里作威作福惯了,已经不把这村子的任何人或事放在眼里。
老李走在那栋屋舍前停下了,那男女的靡靡之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老李倒是不为所动,可怜后面三个孩子未经人事,都闹了个大红脸。
‘砰’的一声,老李直接抬脚踢开了大门,那木制的门闩竟然被老李一脚踢飞了去。
这时,院子里才有了动静,几声‘谁’‘哪个在捣乱’‘什么事儿’的呼喝声后,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
只有刘三的房间倒是分外的安静起来,刚才那让人听了不好意思的声音也没有了。
老李根本不管院子里的动静,径直就走进了刘三的房间,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坐在那大床上惊慌失措的看着老李,刘三却不见踪迹。
老李只是站在房中,不动神色,只是过了一小会儿,就看见一个人坡着脚,批了件唐装从那大衣柜背后出来,手里赫然拿着一把盒子炮,也就是驳壳枪,正神色阴沉,似笑非笑的指着老李。
“人都跑哪儿去了?都到老子这里来!”刘三倒是个谨慎的人,他拿着枪,占尽优势,却先不质问老李,而是喊人到他房间里来再说。
老李可不管他这一套。尽管是枪口对着他,他依然是从容的朝着刘三走去,速度不快,但也不慢,就是平常步伐。
刘三的房间很大,所以老李和刘三还隔着一段距离,面对老李的从容,刘三拿着枪反倒有些心慌,用枪指着老李,刘三不自觉的退了两步,有些声厉色茬的喝到:“你是谁?三更半夜到我这里来做什么?你给我站住,不要过来,我要开枪了。”
老李哼哼冷笑两声,不答刘三话,更没停下步子,就那么径直的走着,刘三吼了一声:“老子毙了你再说。”那样子就要开枪。
而这时老李忽然怒目圆睁,一声炸雷似的声音仿佛从他胸腔涌出:“混帐!”
这声音吼的整个屋子里的人,包括李先民,李先亦都恍惚了一下,刘三更是愣了片刻,跟丢了魂似的,因为声音是冲他来的。
待到我师父回过神的时候,发现那刘三还在恍恍惚惚,而老李就站在他的面前,他手里的枪已经到了老李手里,这时院子里的下人们纷沓而至,已经有好几个人冲进了这屋子,见这情况,我师父三人赶紧去到了老李跟前。
这个时候刘三终于回过神来,第一眼就看见老李似笑非笑的拿着枪站在他面前,再一看,那些下人们已经冲进来好几个。
“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刘三狂吼了一句,他已经习惯了过这种好日子,对自己的命也就分外爱惜一点儿。
“先民,你去守住大门,一个也不要放出去。”老李吩咐了李先民一句,然后扯着刘三说到:“到院子里去,这里不嫌太憋闷了吗?把人都给我叫出来。”
李先民答应了一声,就跑到大门那边去了,而刘三被扯到了院子里,连同那些下人们也跟着到了院子。
在这功夫,我师父问李先亦:“叫李师兄去守大门干嘛?”
“废话,不守大门,那天参与动手的人跑了咋办?我师父这人,要么就不做,做就是要做到极致的,反正那天参加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可是李师兄一个人守得住大门?”
“那咋不能,我跟师父的时间才7年,身手也就那样儿吧,可我师兄也是个孤儿,从出生起就被师父拣到了,到现在为止15年了啊,那身手跟江湖上的高手过招都没有问题,还看不住几个乡下把式?”
我师父点了点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可他还是不忘问李先亦一个问题:“刚才那声吼是咋回事儿?我被吼得全身麻麻的,恍惚了好一阵儿啊。跟吼黄鼠狼那次一样吗?”
“有区别,但是也差不多吧,佛门的狮子吼知道吧?道家也有这功夫,叫惊魂吼,专门针对人的,你知道小娃儿不?有时会被忽如其来的一声大吼吓掉魂儿,师父这吼也是这个道理,刚才咱们在屋子里,他只是随便吼了一声,要是他全力出手,刘三的魂都会被震出去。”李先亦给我师父解释到。
这功夫说不上多玄奇,其实武家也有相同的功夫,讲究的是一股瞬间爆发的气息,用现在的说法跟声波的影响差不多,不过对功力的要求就相对较为苛刻了,真正把这门功夫修到极致的高手,一口爆发的气息悠长,真正发起功来,那才是可怕。
两人说话间,刘三已经被扯到了院子中间,十几个下人围着老李三人,不敢轻举妄动,情势诡异。
那些人顾忌啥,连我师父这个十岁的孩子都看得出来,一是怕刘三因为自己的莽撞,出点啥事儿,负不起这个责任。第二才是最关键的,怕老李手中的盒子炮。
老李倒是很潇洒,这十几个下人根本就没放在他的眼中,他自顾自的扯烂了刘三的衣服,把他绑了起来,口中还问到:“这就是你的全部人?”
“不是,除了我家人,还有些女下人,还有两个老头儿,一个是管家,一个是守夜的。”性命在别人手里捏着,刘三倒也老实。
“叫人全部叫来。”老李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一脚把刘三踢来跪下,自己老神在在的守在旁边。
不到一会儿功夫,刘家的所有人都被叫来了,包括刘三的老婆和两个填房,还有一个4岁的女儿也被牵来了,那小姑娘还没醒,被牵到院子里,一看自己爹被绑着跪在院子里,才清醒过来。
一清醒了,就大喊:“打他,打他,快去打死欺负我爹爹的人。”
那声音脆生生的,可那话儿嘛,听得老李都皱了几下眉头,咋小小年纪就如此狠毒,霸道?
“你的女儿教得倒是好。”老李望着刘三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那讽刺的意味不言而喻。
刘三倒是心疼自己女儿,忙喊了一声:“来凤,不要喊。”他这一喊,估计是他妻子的一个女人,赶紧就蒙住了那小女孩的嘴。
老李把我师父牵到刘三跟前,说到:“刘三,你认得他?”
刘三先前一直没有注意到我师父,这仔细一看,再皱眉一想,立刻面如死灰,一个村子里的,他多少还是有印象,这不就是那个放牛的李小儿吗?
看到李小儿,他难道还想不起打死那放牛老头儿的事情吗?他在这片地儿,包括附近的村子,欺压死的人不止一个,就是咋也想不到,自己都懒得去动手的放牛娃儿会有一天找上门来。
要知刘三性格谨慎,他整死了别人,但凡觉得别人家人会有些威胁的,无不是把那些人打残的打残,通关系弄进大牢的弄进大牢,这放牛娃儿
想到这里,刘三竟然叹息了一声:“斩草不除根啊……”
听到这里,我师父再也忍不住,这个刘三简直是坏到了极点,不但不思悔过,竟然还怪自己斩草不除根,我师父扑了上去,朝着刘三的肩膀就是狠狠的一口,立刻刘三就杀猪般的惨叫起来,片刻功夫,那鲜血就随着我师父的嘴角流下来,可我师父却死死咬住不松口。
那是恨到了极点,才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李小儿,这边来,账会算清楚的。”最后还是老李把我师父牵了过来,此时我师父怒目圆睁,嘴角全是鲜血,样子颇有些骇人,要知道他只是个十岁小孩啊。
“刘三,把那天参与打死李老头儿的人全部给我指出来,我许你个痛快,不然我保证今天包括你的家人,一个都逃不出去,你不要怀疑我的身手。”老李此时的样子,像极了个大流氓,那威胁就是摆在台面上的。
看得李先亦在旁边不由得说到:“啧,啧,我师父的自然之心越来越有火候了,就算当流氓也当的那么自然。”
老李一听,瞪了李先亦一眼,李先亦吐了下舌头,不敢出声了。
刘三估计也知道在劫难逃,老李的威胁也是有用的,他有气无力的指认了三个人,然后说到:“还有一个那天被那条疯牛顶成了重伤,过了一年死了,就这些人了。”
那些被点到的人,一下子就变了脸色,看那样子不是因为那盒子炮,估计转身就得跑。
反观老李淡定的听完后,就把枪扔给了李先亦,然后望着我师父说到:“跟我一起打坏人。”
说罢,老李就冲入了人群,说动手就动手,我师父也被点燃了一股热血,拣起一块石头,跟着冲了上去。
在场的男人,老李都打,而重点照顾的当然是那三个被点名的人,到了这个地步,那些下人自然是要反抗,可是面对老李他们根本就走不出两招。
当然也有想跑的,不到片刻功夫,李先民就又把想跑的两个人一路踢回了院子。
一时间,这个院子里呻吟声一片儿,十几个男人,不到二十分钟,就全部被放倒在了院子里,爬都爬不起来,而我师父还拿着一块石头,犹自在砸着一个当日里参与动手打死李老头儿的人。
“这样就行了。”老李牵起我师父,柔声说到。
然后望着院子里的人说到:“你们也没少造孽,我断你们手脚也算略施惩戒,以后若再为恶,你们丢掉的就是性命。”
是的,一院子的人都被老李折断了手脚,只不过除了那三人,其余人或许好好将养,还能恢复,那三人老李是捏碎了他们的骨头,再也恢复不了了。
这时,刘三的屎尿竟然流了一裤子,老李嫌恶的看了刘三一眼,说到:“先亦,把枪拿给李小儿。”
茶叶泡过了几泡,滋味早已淡如水,不过新添的热水,那热气儿还在,烟雾蒸腾中,那跌宕起伏的往事早已吸引住了我全部的心神,有好几次茶杯端在嘴前,都忘了喝下去。
李老头儿已经不说了,独自点了一管旱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我心里着急,不由得问到:“师父,后来呢?后来你开枪没有?”
“开了,先是不敢,我师父说了,大丈夫快意恩仇,在那世道可没有个朗朗青天为谁主持公道。再后来,我师父拿走了刘三大部分的钱财,让赵家分给村民们,我就随他们离开了那村子。”
“然后呢?”故事太好听,我忍不住还在追问下去。
“什么然后不然后的,我跟你说这些事儿,就是要告诉你,你还有三个师叔,加上我是四个,我们四个分别承了你师祖几样本事而已,让你搞清楚,你是属于咱们门里的哪一脉。”李老头儿不耐烦回答我的那么多问题,直接说出了重点。
“不是有李师叔,李师叔加你三个吗?咋还有一个?”我不解。
“后来还收了个小师弟,王先实,就是你王师叔。”
“那师父,师叔们呢?你咋不和他们在一起,他们是不是都在一起的啊?”说实话,我真的很想见见这几个师叔,和师父两个人的日子未免寂寞。
李老头儿不说话了,连旱烟放到嘴边都忘了抽,神情再次出现了那晚一般的哀伤。
可这老头儿没个正形儿,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伤心,又忍不住问了一句我师祖呢?在我心里,我师祖比起我这便宜师父,更让我神往,男人!江湖侠客!好身手!孩子的一切梦想他简直都满足了。
想着我师父,猥琐,喜欢看大姑娘,好吃,欺负小孩子……那罪状简直数都数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