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平却有些心虚,只是微微弯了弯嘴角,心里却没什么底。
林一陆一上车便睡了过去,林安平便放心了很多,她还害怕林一陆因为喝醉会跟周贤钟把事情说漏嘴。
林安平和周贤钟一路上聊着以后的婚礼,避免周贤钟问到她父母,全然不知她家里马上要面临的一场风暴。
……
林一陆和林安平从家里离开之后,张媒婆子也赶过来了。
林玉成因为和林一陆喝了许多酒,这会儿更犯困意,便回了里屋去睡去了。
张媒婆子一敲门,高好月便立刻开门把她迎了进来。
“哎呀,老姊妹,你可算是来了!真是不巧,刚刚我闺女才走!原本让你好好跟她说说的,谁知道她有事儿,跟着她哥哥回了市里了。你也知道,这在市里做老师,那可不寻常,也不是谁都能做的!那事儿可多了!”
张媒婆子笑了笑,脸上的笑意有些尴尬:“嗯嗯,是,是这么回事……那个……对了,老姐姐,你们家安平在市里有没有玩得好的?找我来说对象,是不是拆散人家了?”
这话说得蹊跷,高好月自然也一下就听出来,连忙说:“那可没有!老姊妹,你是不知道,我们家闺女现在是市里的老师,她那眼光高的很,一般人轻易看不上。这不是才让你给说门好亲事!我记得你是不是认识县城里有些做公务员的年轻小伙子啊?给我们家安平说说。她说了,让我先看看,行的话就把她叫回来相看相看!”
两个人一边走到屋里,一边说着。
高好月有事求人家,连忙给张媒婆子倒了碗茶。
张媒婆子接过来,喝了一口,有些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儿跟她说。
她思忖了一下,抬头看向高好月,问她:“老姐姐,安平真是这么跟你说的?让你先看看,再把她叫回来相看相看?”
高好月连连点头,“是啊!安平就是这么说的!我还能给你说谎话吗?我这闺女养的白嫩水灵,要是不找个好女婿,我都觉得辜负她了!”
张媒婆子见她这一脸兴奋的样子,显然是不知道林安平还瞒着她的事情。
没错,今天在县城民政局附近,还有回到村口的时候,张媒婆子都看到了林安平和周贤钟。
也知道了,林安平和一个陌生的男人领了结婚证。
林安平又没有结过婚,自然是不可能去民政局办理离婚的。
而且,林安平和那个男的两个人高兴的像是中了大奖一样,让谁看都知道是刚刚登记结婚的新人。
只是,高好月到现在还不知道……
那林安平是怎么把这件事儿瞒过去的呢?
她又是怎么把高好月家的户口本拿出去的呢?
张媒婆子越想越有些不敢看高好月,这件事她说出去吧,让高好月一家子都不痛快。
可要是不说吧,高好月还非要拉着她,让她给已经登记结婚的林安平介绍对象。
这要是真的给林安平介绍了一个对象,两个人到时候穿帮了,她这个媒婆也不用做了。
高好月原本挺高兴的,但是看到张媒婆子愁眉苦脸,一副为难的神色,顿时觉察出不对劲来,她拉着张媒婆子的手,问她:“咋啦?难道有啥事儿不能给我们安平介绍对象吗?你咋还愁眉苦脸的!我们家安平差哪了?”
张媒婆子忙摇头,“老姐姐,你这是说哪去了!安平那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孩子!长得好,学习好,又有出息,那是谁家求都求不来的好媳妇!”
高好月听了张媒婆子的几句话,心里熨帖起来,“是啊,你也这么说,那又为啥愁眉苦脸的!县城里没结婚的公务员应该挺多的!要是介绍,那还不是一抓一大把?而且,我们家也不差啥啊!嫁妆我们肯定也备的齐齐的!不会让人看不起的!”
“不是这事儿,老姐姐……”张媒婆子叹了口气。
“不是这事儿,是因为啥啊?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咋着知道呀!”高好月也被张媒婆子带的有些愁绪,她不知道张媒婆子怎么突然吞吞吐吐起来。
往常要是说找她介绍对象,那她的嘴肯定是叭叭叭的停不下来的。
今天倒好,一反往常,像是挤牙膏一样,挤一挤,说一说。
你不问,她就不想张嘴一样。
张媒婆子索性把那些想法都抛在脑后了,他们家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处理去吧。
她可不替谁瞒着。
于是她又叹了口气,这才看向高好月的眼睛,说道:“老姐姐,我说这话,你可别吃心。我也是无意看到的……”
高好月听见她说了这么一句话,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她愣了一下,问道:“你……你看到啥啦?你可别胡说八道!”
张媒婆子愁眉苦脸的,就知道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老姐姐,那我可不敢胡说啊!要不是我今天中午看到了,我哪能告诉你啊!要是我听别人胡说的,我是不会再传到你耳朵里的!”
高好月被张媒婆子说的心越来越乱,语气也有些着急起来,“到底怎么了!你就说吧,老姊妹!你这样说的不清不楚的,我更着急!”
张媒婆子连忙拉住她的手,“我这就告诉你!”
高好月点点头,张媒婆子这才又开了口:“今天不是正月十六嘛,中午我本来是去县城串个亲戚,也是去看看人家那里是不是有人让我帮着说个对象!结果我回来的路上,路过民政局,刚好看到你们家安平……”
“看到我们家安平?怎么会看到我们家安平呢?我们家安平今天……”
高好月刚想说,今天她女儿林安平就没有出去过,但是又突然想到她中午的确是慌慌张张出去了一趟,顿时心凉了半截,“你看到我们安平怎么了……”
张媒婆子心里简直左右为难,“我看到你们家安平跟着一个男人从民政局里走出来。两个人高高兴兴的。你们安平又没有嫁过人,自然不可能是去离婚了,再加上她和那个男的又那么高兴,一看就知道是去登记结婚了……老姐姐……这件事儿你真的不知道吗?”
高好月听张媒婆子说完,她脑子都有些转不过圈来了。
林安平?她女儿?
瞒着他们去县城和野男人登记结婚了?
这不可能的事儿!
这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我们家安平才不会那样呢!老姊妹,你可别胡乱说!我们家安平怎么可能会去登记结婚!她也没有我们家的户口本啊!她可是个好孩子!也是个有出息的!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的!老姊妹,一定是你弄错了!”
高好月此刻已经浑身发冷,但是她心里面却不肯承认这件事。
张媒婆子也不知道该说啥安慰她,只点着头说:“是,安平是好孩子。要不然,老姐姐你自己先打电话问问安平?我先回去?”
“不行!你不能走!这事儿你一定得说清楚!你看到的人怎么可能是安平?你怎么确定是她?”高好月越说越激动,她的声音也跟着越来越尖利。
张媒婆子顿时后悔干嘛要在林家捅高好月这个“马蜂窝”!
她明知道高好月是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自己居然还是把这件事跟她说了!
真是后悔!
可是这个时候后悔已经没有用了,眼见着高好月就要爆发,林玉成这个时候醒过来,从里屋走出来了。
“又出啥事儿了!咋咋呼呼的!一天天的,一点儿也不能消停!”
林玉成还有些困意,眼皮还有些酸胀,他皱着眉看着在厅堂尖声厉气的高好月,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张媒婆子,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