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主任,不打一声招呼,就准备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
秦浩生的穿着和穿着制服的民警有很大区别,村民一开始也没太在意,就以为他是来派出所后院办事路过的,直到杨昌盛的这一声大喝,才让众人将目光投到他身上。
此时,再一琢磨,才恍然大悟,这人从始至终都在刘民刚才审讯的那个屋里,说不定也是害刘民的同党,这样一想,村民们看秦浩生的眼光,都了几分杀气。
秦浩生心虚地对着村民笑了笑,在心里将杨昌盛全家女性问候了十八遍后,这才转过身,看着他,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嘿嘿一笑,道:“杨所,镇里还有事,查书记还在等着我呢,您看这所里今天实在也忙,我就不留了。”
傻子都能看出来,照这阵势,秦浩生再留在这里,难免会受到牵连。要是中阳里村民,知道刘民这事背后是他在捣鬼,挨一顿揍都是轻的,搞不好还有性命之忧。
秦浩生来头虽大,背后有秦家,但他没接触过枪林弹雨和拳头的洗礼,他经历的都是遇见不服,靠家里权势直接碾压,哪用的着自己亲自上阵,所以,此时一见到扛着猎枪的村民,心里不禁犯怵。
“秦主任,你的问题还没交待呢,你可不能现在就走。”
杨昌盛自然能看出秦浩生想要一走了之,岂能如他愿,今天这事闹到这个份上,如果不给村民一个交待,恐怕难以善终,当下也只能牺牲他和洪小虎平息众怒。
秦浩生一听,立马慌了,看着杨昌盛,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祈求之色,言辞哀求道:“杨所,我能有什么问题,您看,刘民这事可都是洪小虎一人策划的,您也知道我……”
“你,你……”
此刻的洪小虎,吐血的心都有了,他指着秦浩生,面红耳赤,眼睛圆瞪,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要不是为了帮他,洪小虎哪用的着趟这趟浑水,连带着连自己的手指都被生生咬断。
与自己的性命相比,其他的都是小事,愧疚肯定有,可不把脏水泼到洪小虎身上,他就难以脱身。
想到这,秦浩生立刻反唇相讥道:“我什么我,难道刘民不是你打的,当时我还提醒过你小心出事,可你是怎么做的?你说没关系,像刘民这种贱坯子死了也就死了。”
“轰……”
秦浩生这话,像一点火星子,蹦入干柴中,中阳里村民“呲啦”一声立马火了。
“妈的,原来刘民是被这家伙活生生打死的,王八蛋,我饶不了他。”
“俺们贱坯子,就他命高贵,今天这事没完。”
“要我说,咱也别和他墨迹了,一个枪里能有多少子弹,大不了一死。”
“对,这事必须得血债血偿。”
村民们群情激奋,一个个摩拳擦掌,瞪着被王军和小何押着的洪小虎,大有一言不合便出手****丫的意思。
感受到村民眼中的滔天怒火,洪小虎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不禁两股战战,只有靠王军和小何扶持,才能勉强站稳。
只有经常揍人的人,才知道被人一顿狠揍的可怕。
作为派出所,主管审讯的副所长,每年被洪小虎毒打的犯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年头审犯人哪有不动手的。
所以,打过很多人的洪小虎,更知道被人打的滋味。
他当下求饶道:“各位父老英雄,你们别听他瞎说,我是被逼的,这事……这事是杨昌盛和秦浩生一手策划的。”
说着,洪小虎手指着杨昌盛和秦浩生,准备搅浑水,只有不断转移村民的视线,他才能安全。
眼见洪小虎和秦浩生就要开撕,局面将越来越混乱,再加上因为秦浩生刚才火上浇油的话,让原本被杨昌盛枪声震慑住的村民,再度躁动起来,杨昌盛一个助跑,蹦到过道最高的台阶上,看着下面的村民,厉声道:“各位父老,安静一下,听我解释。”
杨昌盛退伍军人出身,一米八五的大个子,手里还拿着枪,长相威严,浑身透着一股杀气,他一开口,立马吸引了村民的注意力。
“刘民这事,我们派出所有责任,这点我绝不推脱,原来只是因为一些琐事,请刘民回所里配合调查,只是一般的配合调查,没想到……”
说到这,杨昌盛顿了顿,看着洪小虎,皱眉道:“哎,洪小虎,你说你也是在所里待了二十多年的老人了,怎么连这点组织纪律观念都没有,竟对一个手上烤着手铐的同志,下如此狠手。
还有,秦主任你也是,你一个镇政府的主任,跑到我们派出所干嘛,而且还出现在审讯刘民的监室里,我知道你们对中阳里刘辰书记有点看法……呦,你瞧我这张嘴,竟扯这些没用的,好了,不说了,总而言之,刘民这事我们所里会负责,大家不要冲动。”
临到末了,杨昌盛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拍拍脑袋,轻轻指着女审讯室,道:“哎,你看我这记性,还有你们村的叶菊花,也因为刘老三的事,被我们请到所里来配合调查,不过她没事。”
“轰”的一声,宛如惊天炸雷,把中阳里百十号村民震得里焦外嫩,不禁面面相觑,用眼神传递彼此间的震怒。即使他们再愚钝,也能听出杨昌盛话里的意思,不外乎三点:
第一:刘民是洪小虎和镇政府秦主任联合下的毒手;
第二:刘民这事不简单,背后是冲着刘辰来的;
第三:刘民和叶菊花被抓,是因为需要配合正常的调查,不是其他乌七八糟的原因。
瞬间想清楚这些关键点的村民,更加愤怒了,村支书刘辰现在在他们心中,无疑是村里的守护神,在村民心目中的地位,比鼎盛时期的刘国昌还要高,这些人竟然要多刘书记下黑手。
怎么办?
不能忍了?
“妈的,刘书记在前方为咱们累死累活,有人在背后冲他下黑手,我们怎么办?”一个年龄稍长,领头人模样的男子,紧握着手中的铁锹,咬牙问身后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