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蔷从院外进来,正好看到绿衣朝洛薰的屋子去了,不由眉头皱了皱。
这个绿衣,刚来就跟洛薰形影不离,这个时辰了还往洛薰那里跑,知道的这是主仆,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姐妹呢!要是被王爷知道了,斥责怕是轻的,杖毙都有可能!不过再一想,绿衣是洛薰亲自要来的,在洛薰心中自然比自己和青鸾要宝贝,连带着,大概王爷也会对绿衣枉开一面吧。
只有自己和青鸾,是个苦命人!
想到这,红蔷叹了口气,本来还想跟青鸾说说话的,也没了心思,转身回了自己屋里。
洛薰也准备休息了,却听到门响,好像有人没通报就径直进来了。她立刻警觉地披衣起身躲在了门后。
她知道不可能是青鸾和红莲,她们不会这么大胆;也不可能是绿衣,绿衣肯定会先叫她;难道是那个人?!可他这些日子从来不在这个时候来自己房里。
洛薰躲在门后,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到了近处,在卧房门外停留了片刻,然后推开了门。
这人推门的时候显然完全没想掩饰自己的到来,门一开就走了进来。
是个女子!
洛薰先看到了她的背影,衣服发式都很像绿衣,但又绝不是绿衣。
那人进门先扫了床榻一眼,窗幔垂着,看不出里面有没有人,但那人并没去一探究竟,反倒像长了后眼似的,突然转过头来,“原来你躲在这。”
“是你!”洛薰紧绷的神经立刻放松下来。
来人是一身绿衣打扮的宁红夜。
“你怎么进来的!”洛薰赶紧关了门,拉她坐下,“你不要命啦,这里守卫森严,被那个人抓到会没命的!”
“就凭他们。”宁红夜很不屑地哼了一声,“要不是因为这是血魔的府邸。我哪会费这番周折!不但要易容混进那帮莺莺燕燕中,见你一面还得跟绿衣换装!”
“你就这样去找绿衣?!你没吓到绿衣吧?”洛薰担心地问。
“那个小丫头哪有你想的那么胆小。”宁红夜白了她一眼,“我一问她地道的事,她就相信我了。以为是你告诉我的,却不知道那地道其实是我的,”宁红夜笑笑,“她知道我是来找你的,自然就不害怕了,我提出要换衣服,她眼睛都没眨就同意了。”
这个绿衣,还真没看出来!洛薰心说。
“你冒险来找我,是不是大巫师有事了?”洛薰问。
“他很好,没事。我是担心你。”宁红夜关切地看着她。“你知道吗,下午府中都在传,说王爷专宠与你,一切全凭你的喜好,我还以为你们……后来又听说。王爷一直宿在自己的屋中,难道这些日子,他都没有……”宁红夜也不好意思说了。
“他没有。”
“这倒是奇了。”
“是啊,我也觉得很诧异。”洛薰低下头,也不知道心里为什么那么乱。
“洛薰,”宁红夜抓住了她的手,“你知道的吧。若是血巫咒失效了,在那之前,我们又搞不到他新的血,就不能继续施法。虽然不论是血魔还是霍破城都曾经与你两情相悦,但他已经被韩无涯所控制了,很难说会不会对你不利。到时,我真怕你会有危险。”
“那我该怎么办?”
“你知道的。”宁红夜叹了口气。
是啊,她是知道,只是始终不愿去面对。洛薰咬着唇,“我知道了。”
“那好吧。”宁红夜起身。“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要不我那个丫头该起疑了。对了,大巫师还让我告诉你一件事,他说血魔很可能是被韩无涯以符咒或药控制了,你若有机会,要找出是什么控制了他,这样才能克制韩无涯对他的影响。所以这件事一定要快。”
“我会的。”洛薰默默又点了点头,送走了宁红夜。
第二天,绿衣起来后来找洛薰,见她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晕,就知道她没睡好。
“是不是昨天晚上那个姐姐跟你说了什么?”绿衣低声问洛薰。
“没什么。”洛薰边说边揉着太阳穴,眼前有条金线在不停的跳动,这就是一夜未眠的后果。
之后,梳洗更衣,直到晚上,洛薰都是出奇地安静,绿衣问她什么,她就只用一、二个字,最多三个字回答,连青鸾和红蔷也看出了不对头。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晚饭时分,那个人如时出现在意洛阁中,洛薰散乱了一整天的目光才找到了聚集点。
他走进来,俊美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在看到她的时候冷硬的线条还是瞬间柔和下来,血色的眸子也不再那么杀气腾腾。平日他如果这样盯着她看,她是一定会移开视线的,但今天她没有。
酒菜一如既往地丰盛,只有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如果不是偶尔传来的箸与桌面相碰的声音,屋里安静地就像没有人。
一夜未眠,一个白天也不曾补眠,洛薰的精神到底开始不济了,于是她给自己倒了杯酒,在他略带诧异的目光下一饮而尽。
火辣辣的液体顺着她的喉咙留下去,如岩浆一路烧灼着她的身体。身体虽然难受,但脑袋却轻松,她又倒了一杯。
一连看着她喝了五杯,他终于抬了抬眉毛,她是打算把自己灌醉吗?
她又要倒第六杯,他伸手把酒壶拿走了。她吓了一跳,然后就瞪着他,他也瞪着她。
片刻之后,她眼睛眯了眯,身子一晃,他以为她要倒了,哪知道她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杯子,发现里面还有剩下的一点酒,端起来就要喝。
他劈手又给她夺下来,“你不能再喝了。”
“我没醉。”边说着,她居然出奇不意地伸手抢走了他的酒杯。
他真是被她的举动气笑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坚决地把酒杯从她手里抠出来,然后很从容在她面前喝了个干净,喝完了,还把杯子在她面倒扣了一下,那意思:别再跟我抢杯子了,这里面什么也没剩下。
她的胳膊果然软下去,嘴巴瘪了瘪,很委屈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喝酒?”他给她到了杯茶,推到她面前。
她看也不看,反而盯着他的脸,“什么也没发生。”
“我以为绿衣来了,你会开心,没想到反而开始借酒浇愁了,即是如此,让绿衣再回去吧。”他轻描淡写的说。
“不要!”洛薰噌一下站起来,酒也一下子蹿到了头顶,身子猛地摇晃了一下,扶着桌子才好悬没有跌到。
“不要什么?”他慢悠悠地问她。
“不要把绿衣送回去。”洛薰恳切地说,真的好怕他主意已定。
他看出来她是真的担心了,就说,“既然你这样说,那留下她也不是不可以。”他端坐在桌边,边说话,还要边防备她随时倒下来,“但是……”他拖长了声音,“你必须告诉我你为什么借酒浇愁。”
天!真要命!洛薰哀叹,这个人怎么也会有这么执着的时候,为什么借酒浇凑!她要怎么说!难道跟他说她在发愁不知道要如何诱惑他!
“不说?那好。”他起身要走,反正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别走!”她扑过去抓住了他的衣袖。他转回身,正好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那酒本就是特制的烈,她又一连喝了五杯,现在全反上来了,脸颊雪中带粉,绯红的好似雪中的桃花,他扶住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热得发烫。
“那你打算说了。”他带着一丝极淡地笑容望着她,没想到的是,她坚定地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反而撑起了身子把他往里拉。
“洛薰?”
他诧异地看着她。
如果不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随着她歪斜的脚步一路过去,就凭洛薰的力气,自然是不可能拖得动他的。
待看出她的目的地是卧房,他的诧异不免又多了几分。
进了卧房,毫无意外地,她将他往那张富丽豪华的榻上拉去,一面也不知道是因为热得,还是疯了,一只手开始扯自己的衣服,三两下就扯散了衣襟,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他觉得整个人也开始发热了,就像一气喝完了整壶酒似的,脚下乏力,就这样被她一路拽到了榻边!
终于到了,洛薰膝盖一弯,躺倒在床上,手上还紧紧地拉着那个人。
好热,简直比她记忆中的酷暑还要热!而且那热是自内而外发散出来的,根本无处可躲,令她只想跳进水中,畅快地游一番,于是她下意识地开始扯那些缠住了她身体的衣物。
天知道这些丫头都给她穿了什么,一件又一件的!
她一边扯,一边嘀咕,一边也没松开那个人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他就只好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把衣服一件件地扯落下来。
即便只用一只手,她脱衣也很有效率,很快就只剩了一件亵衣。
然后她躺在榻上,见他还坐在一边,脸上的线条不知为什么有些扭曲。
她嘻嘻一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一拉,就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