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仙楼上,青光隐隐,紫气条条,直冲霄汉。
飘然子虽然没见过如此景观,但他听说,这不是普通气象,难道这就是人间传说的庆云气象、帝王出现?
悠扬的钟声,由远而近;那座巍峨的二仙楼,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接着,从楼上飘下两朵祥云,云团上站立两人,都是头戴冲天冠,身披赭黄袍,脚穿无忧履,完全是帝王打扮,身后跟随一群小鬼,均是黄衣鬼使。
“这两位,莫非就是阴王二位陛下?”飘然子正在心中诧异,只见阴长吏带领手下的鬼众,先已倒身跪地了。
再看周围那些围观的,也随着阴长吏倒身跪地。牛头、马面冲飘然子道:“阴王亲自来了,你也随我们前去迎驾,万不可唐突!”
“二位请自便!”飘然子知道,二位陛下三请他上二仙楼,自己不去,可能要向自己兴师问罪。
牛头、马面还要嘱咐飘然子,身边敲打吹奏鼓乐的、执掌仪仗的鬼卒,已经纷纷下跪。原来,二位阴王已经降落二仙楼前,阴雾惨惨的地府鬼蜮,也为之一亮。
“牛头、马面,你们二位大帅,见了阴王陛下,还不跪下?!”适才传话的黄衣鬼使喊道。
牛头、马面往前紧走几步,噗通跪在地上:“牛头大帅、马面大帅,参见阴天子陛下,酆都王陛下!”
“二位阴帅,免礼平身!”阴天子很客气,“各位鬼卒、鬼吏,冥官,都请起来吧。”
跪地的众鬼,纷纷站起身来。只有飘然子一人,始终孤单单挺身而立。他身穿大红袍,胸带大红花,更显得鹤立鸡群。
阴天子、酆都王二仙,齐向飘然子看了看,交换了一下眼色。飘然子正仰头观望他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这二位阴王,都是四十多岁年纪,修眉凤目,面色润朗,长须飘飘,手拿拂尘,一副得道上仙的样子,望之令人敬仰。
阴王二仙,不再看飘然子,对牛头、马面问道:“二位大帅,因何在此喧哗?”
“启禀二位陛下,我等奉了酆都大帝圣旨,要在整个地府夸官三日。路过二仙楼,唯恐惊扰圣驾,早已命鼓乐收起,路过而已。”马面答道。
“我主陛下,这牛头、马面收起鼓乐不假,但他们带领这支队伍,招摇过街,引来无数鬼众围观,在楼前吵吵闹闹,不成体统。我身为二仙楼总管,理应过问,可这个楚飘然,”说到这里,阴长吏回身一指飘然子,又回头道:“说什么他奉旨夸官,就是要在二仙楼前招摇。我与他诉说原委,他竟顶撞我,藐视二位陛下。后来你们派来鬼使,屡次邀请他上二仙楼,他拒不应召。”
“哦,原来如此!”阴天子、酆都王点点头,酆都王道:“牛头马面,你们有何话说?”
“天子圣明,圣王英明!”马面急忙上前,说道:“事情不是这样的。”
“呵呵呵,那又是怎样啊?”阴天子手捻长髯笑道,但是不失威严。
“回禀陛下,楚飘然初入地府,酆都王加封他‘地府后起之秀文武圣君’,命他夸官三日。他初来乍到,不识二仙楼总管阴长吏,言语有些唐突,所以滞留片刻,后来陛下邀请,楚飘然不敢贸然前去,请求恕罪。”马面说完,又躬身行礼。
“好,我来问问这个小伙子。”阴长生道。又冲众鬼和身后鬼使道:“你们都散开吧。”
众鬼散去,鼓乐队、执掌队也走开,躲在远处,只剩下阴王二陛下,牛头、马面二帅,楚飘然、阴长吏等六位。
“楚飘然,你还不上前,见过二位陛下!”牛头一推飘然子。
“二位陛下!久仰、久仰!”飘然子往前走了几步,抱拳拱手,算是行了见面礼。
“楚飘然。,好,好!”酆都王站立不动,说了两个好字。
“无量天尊!楚飘然,呵呵,久仰久仰!”阴天子单掌合什道。
飘然子又站立不动,看着二位阴王,等着他们问话。
“楚飘然,本天子问话,你要如实答来。”阴天子面上带笑,问道:“你是否从西天灵山大雷音寺而来?”
飘然子一怔,这阴天子就是厉害,知道自己从佛门而来。“不错,是从西天而来。”
“好,你因何降落蜀城?”
“张天师拦住风头,降落在蜀城。”飘然子道。
“你是否知道或者见过,我发下召你到地府的文书?”
“不知道,也没有见过。”飘然子摇头。
“······哦。”阴天子见飘然子神色,不象说谎,沉吟片刻,又道:“你为何不等慕容千山回到蜀城,就提前几个时辰,半夜不辞而别?”
“什么?慕容老城隍又回蜀城了?”飘然子当然不知道他离开蜀城以后的事,“现在,蜀城还是慕容伯父做城隍?”
“天子在问你呢。”酆都王皱着眉头道。
“哦,我归乡心切,知道若是辞别,庙里鬼吏肯定不放。”飘然子道。“所以不辞而别,不知地府要给我什么处置。”
“那你为何迟迟不到水城?”阴天子又问道。
“半路上遇到福禄寿三星,说起南仙宗广发招仙榜,让我去太和山修仙。”飘然子道。
“这小子,好大的口气!”酆都王皱着眉头道。“一会儿张天师,一会儿福禄寿三星,给我们漫无边际的胡扯!”
“呵呵呵,我说的实情,你们看我是胡说八道吗?”飘然子道。
“为何又回水城了?”
“太和山南仙宗的各位祖师,说我是阴神附体,不是本来身躯,不能修炼大法,我就辞别而归。”
“原来是这样。”阴天子道。
“你迟到水城,急坏了一人,为你担惊受怕,哎!”酆都王叹了口气。
“圣王,现在不是埋怨他的时候。再者,或许这是冥冥中的天数使然。”阴天子道。“你被带来地府,酆都大帝也没有讲起,二十天前我们查找你的下落,发下过公文之事?”
“没有。”飘然子道。
“命你速到地府的公文,难道你始终没有听说过?”阴天子疑心重重的样子。
“的确没听说,但不知地府召我,所为何事?”
“说来话长,以后咱们详谈便是。”阴天子道。“听说你在大庭宫,一洞箫打死了大白鬼王,是不是?”
“那是他悠游自取。”飘然子道。
“哼哼,你还要糊弄我们?”阴天子道。“大白鬼王,曾在我这里,当过几天黄衣鬼吏,他的功法内力,绝不是你一洞箫能打死的。”
“陛下如此说,是说我侥幸了?
“你如果不是侥幸,那个大白鬼王怎能让你一招致死。”阴天子道。“哦,是了,莫非你杀人的洞箫,内有文章,藏有暗器不成?”
“我向来做事光明磊落,怎能暗器伤人?”飘然子道。
“你把洞箫拿来,待我观看!”阴天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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