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夫君!”
“哈哈....是不是做什么春梦了,还夫君呢?”
墨九揉揉朦胧睡眼,轩野坏笑地坐在墨九的身旁。
“轩野,公子送我的武士剑呢?”
“什么武士剑啊,你不会是梦游到日本了吧?让我想想,日本什么时期使用武士剑,我猜猜你梦见的是哪位武家公子?”轩野笑得很狂。
墨九环顾四周,只见一片清脆的竹林,一条青石小路蜿蜒其中,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千脚落地房,原来自己已经从平安时代回来了。
九儿起身,拉着轩野的手道,“走,去见婆婆,你小子竟然什么都忘了。”
轩野被墨九硬拉着走向了那座竹篾房,走到门口,墨九惊异地停了下来,“门口的对联哪去了?还有门楣处的匾呢?”
“你来过这里?”轩野疑惑地看着墨九。
“你怎么回事?你不会是健忘症吧?”墨九戳了下轩野的脑袋,“你没来过吗?没来过怎么会在这里?”
“我这不是刚刚才来到这里吗?要不是一位阿姨告诉我,我怎么知道这里有座尼扒古宅,看什么,我们进去吧?”
现在轮到轩野拉着九儿的手了,二人进入了一层的客屋,客屋内一张布艺沙发,一台电视机,再无其它,一名四十几岁的傈僳族妇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问道:“两位是........”
“噢,我们是来找尼扒婆婆的。”九儿说道。
“尼扒婆婆?这里没有尼扒婆婆啊?”妇女很是诧异。
“不对啊,我们前几日还在这里见到尼扒婆婆了?她不会把房子卖了吧,这个不靠谱的婆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九儿愤愤道。
“不会的,”妇女笑道,“这座房子是我公婆一家在四十年前建造的,听婆婆说,当时这里是一座破旧的古宅,他们是在古宅的基础上建造的。”
“怎么会是这样,您婆婆在哪?我们能见见吗?”九儿猜想妇女的婆婆就是那个尼扒,竟然和自己玩起了捉迷藏。
“我婆婆十几年前就去世了,这里只有我和女儿居住,女儿上学去了,我最近两年身体不好,一直呆在家里,我男人一个人在外地打工,从来没有什么尼扒婆婆在这里啊。小姑娘,你说得我瘆得慌,今天晚上得找个姐妹过来作伴了。”妇女脸上现出了稍许的惊慌。
墨九看看妇女,决定不再追问了,换做谁这种情况都会害怕的,可能真是自己弄错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婆婆,存在头脑中的那些事也可能就是一场梦,就像那片多次出现在梦中的苍茫雪域一样,梦境而已?
九儿转头看向轩野,“你为何要到这里啊?”
“我最近总是怪梦缠身,我听说傈僳族的尼扒能解梦,这不在路上遇到了一位四十几岁的阿姨,说这里有位尼扒,我就过来了,路上不知怎么睡着了,起来就看到你了。”轩野说道。
九儿仔细听着轩野的讲述,感觉哪里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叫墨九的?”
“我……对呀,我怎么知道你叫墨九呢?我们以前没见过啊?”轩野也奇怪了起来。
现在只有一个人能解释这一切了,墨九拉起轩野向外走去,留下那名妇女一个人诧异地看着两个离去的背影。
“轩野你看到没有,那个妇女脸色灰黑,是被阴气缠身的征兆,我看得很清楚,这个房子阴气很重,这里一定有蹊跷。奇怪的是,这个不靠谱的婆婆哪里去了呢?”墨九边走边道。
轩野被拽得手腕生疼,他没想到一个女孩竟然这么大手劲,“墨九你慢点,我们到哪里去啊,谁又能解释我们心中的疑惑啊?一个盛子就已经缠得我筋疲力尽了,又出现个尼扒婆婆,大白天也能遇到鬼吗。”轩野愤愤地说道。
“你快点。”九儿心中捉急,她想快点见到养母,是养母让她来这里找尼扒婆婆的,养母一定知道怎么回事。
穿过水灵古镇热闹的商铺,绕过乡间的一片葱绿的梯田,向上攀行,在山腰处绿林边的一片平地,一户同样用翠竹搭建的千脚房出现在眼前,竹篾房四周的围着篱笆,篱笆上爬满了绿植。
九儿踏着红砖台阶向竹篾房奔去,“阿妈!阿妈………”几声呼唤,一位中年男人从屋内走出,笑着迎向了墨九,向身后喊着,“阿莲,把那个信封拿出来!”
九儿诧异地看着男子,问道:“你谁啊?怎么在我家?”
男子憨厚地笑着,“你是九儿吧,你的父母把房子卖给了我们,他们出去远游了。”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九儿气冲冲地坐到地上,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他们有没有说到哪里远游啊?”九儿无助地问道。
“他们说要满世界走走,对了,他们说叫什么穷游世界。”男人还是憨憨地笑着,“你的父母很时尚啊,和他们比我们两口子观念就太旧了。”
“你千万别跟他们比,他们这叫抛女弃家。”墨九狠狠地说道。
“对了,九儿,你父母给你留了点钱,他们说让你也游遍世界,总有一天能与他们相遇的。”一位妇女从男子身后站了出来。
九儿脸现喜色,算阿妈仗义,有钱就什么也不怕了,游遍世界那可是自己的梦啊。
墨九接过信封,伸手取出里面的百元大钞,一共三张,九儿再次拿起信封,口朝下,用力抖了两下,什么也没有。九儿气得狠狠地将钱塞了进去,“这是真正的穷游世界啊,三百块钱,现在连乞丐界都没有我这么穷的人了。”
“对了,九儿这是你的手机,你父母给你加了一个穷游的群,说你跟着他们一直走,就会遇到你的父母。”妇女捧出一部手机。
“想的还挺周到。”九儿无奈摇摇头,拿起手机拨通了养母的电话,竟然显示空号。
“好吧,我穷游世界去。”九儿愤愤地从“自家”走了出来,轩野紧紧跟在墨九的身后。
九儿转身看着轩野,“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你不会也想穷游世界吧?”
“是啊,我早就想游遍世界了,正好我们一起。”
“你不找尼扒解梦了?”
“不找了,不就是个梦吗,多大点事。”轩野道。
为了不至于太过孤单,九儿联系到了那个穷游群,双方约定在日本见面,九儿正好也想去那里看看,身上只有三百块钱,无奈带着轩野做了两天的车模,凑够钱后,两个人踏上了穷游世界的第一站——日本。
与驴友汇合后,九儿专门去了趟日本山口县的“七盛冢”,在平经盛墓前献了一束花,特意看了一场“人间五十年”的幸若舞,据说这是熊谷直实专门为平敦盛创作的歌舞,当年熊谷杀了平敦盛,但因敦盛公子的绝世美颜让他无法原谅自己,转而出家为僧。
看着舞台纷纷洒落的梦幻花,九儿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却又朦胧不清,重情重义的墨九差点哭晕在台下,轩野将九儿强行拖出了现场。
“轩野你知道吗?我很爱很爱他,你知道吗?那不是梦,一定不是梦。”
轩野看着墨九,脸上忍不住现出笑意,他想不到,一个神经大条的女孩,竟然这么多愁善感。
离开了日本,墨九和轩野漂泊在了海天之间,潮起潮落夜无眠,雁去雁归雁不散,时间的转变,事物的循环,心灵在不断地洗涤,
三个月的时间,海上陆地,他们用脚丈量,总有人把墨九和轩野误认成情侣,是啊,墨九能遇到轩野真的很幸运,到哪里找这样的跟班啊,轩野这小子除了胆子小其他都还好,有一点是墨九万万没想到的,这小子很有女人缘,到哪里都能遇到情投意合的女友,只不过没两天他又会随墨九远足,一个停不下脚步的男人,是无法和谁走到最后的。
不过还好,墨九对轩野没什么兴趣,轩野对墨九也如此,因此他们成了最忠实的闺蜜。
这一日,来到了澳大利亚昆士兰州的海边,欣赏着傍晚夕阳映照海水的美景,此情此景似乎与梦中平家西逃、漂泊大海的景象如出一辙,海天一色,并不是蓝色,而是傍晚的殷红,同样的景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情。
一艘挂着白帆的海船驶向了海边,轩野拽着墨九上了海船,也好,趁着傍晚的美景搭上一艘海船,再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海洋旅行也不错。
墨九和轩野坐在甲板上,轮船搅动海水激起一群群的飞鱼,盛夏的海风吹得脸颊酥酥的,“轩野,你去找人要一瓶红酒,我们坐在这里与海洋同醉如何?”
轩野向墨九竖起大拇指,很是赞赏墨九的提议,一溜烟似地跑向了船舱。
好长一段时间,轩野没上来,莫不是身上没钱?船员不给?这小子办事也太慢了,墨九心中埋怨。
大约二十分钟,才听到一点动静,墨九回头望向甲板的另一头,一只手先伸了出来,随后是身体,腿,轩野这小子是爬上来的,“轩野,我说你怎么这么慢呢,原来是喝醉了,你也.....”
“墨九......一个人......也没有,整艘船除了你我一个人都没有!”轩野拉着墨九的手,哆嗦哆嗦地勉强把话说完。
准是这小子胆太小没仔细找,怎么可能没人呢,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客舱的灯光已经点亮,况且船只已经驶向了海中央,没人谁来控制驾驶台呀。
墨九拉着轩野再次下到了船舱,只顾着欣赏美景了,才空出时间仔细观看这艘轮船,一艘“三岛式”的客船,前后分为首楼、尾楼、桥楼,房间餐桌上的餐食都是热的,墨九顺便拿了一块三明治,一杯热牛奶,来到控制室,发动机、导航系统都在正常运转,船上的人去哪了呢。
“墨九,这不会是传说中的鬼船吧?”轩野的脸色煞白,墨九把牛奶递给他,让他压压惊。
轩野说的对,的确是一艘鬼船,就在墨九递牛奶的空挡,一个披散着头发,面目狰狞、海盗模样的影子从她的眼前飘过,在导航系统前查看了一番,又飘了下去,墨九没动声色,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直到黑影离开,墨九才拉着轩野在客舱拿了食物、两杯红酒,上了甲板,“轩野,吃饱了再说,我们不就是想没有目的的远行吗,那就让旅行更疯狂些吧,随它到哪。”
轩野颤抖着端起酒杯,“墨九,这到底是不是魔鬼操纵的船啊,它会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漆黑的夜晚,空无一人的海船快速行驶在茫茫海天间,这样的场景只有在恐怖片中见过,今天竟然让墨九碰到了。
不管鬼船驶向哪里,墨九想那一头一定会有公子,现在她确定平安京的遭遇,绝不是梦。因为她在怀中找到了菊子那根藏在锦囊内的头发,既然宿命让墨九遇到公子,一定还会安排他们再见面的,想到这里,墨九畅然的喝了口红酒。
船舱内的鬼船长墨九看的清清楚楚,奇怪地是,她看到的鬼怪在自己面前是低眉顺眼的,好像他们胆子比人类还小。
墨九没有告诉轩野自己已经看到鬼了,怕轩野晕过去,鬼影操纵导航系统的时候,墨九已经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目的地——百慕大三角,百慕大是通往不同空间的门户,这一次不知道会到哪个年代,公子一定会在那里等自己,也不知道这次他会以什么样的身份与自己相见。
海面忽然狂风大作,巨浪翻滚着冲向了漆黑的夜空,“鬼船”下方立现方圆百米、深不见底的洞口,船只急速坠向了深渊,这一刻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