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里被太子哥哥带人救回宫中之后,就得知事实的真相。
所有的细枝末节,太子全部告知了她实情。
这让故里也终于明白了那些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
为何祖母会对她一直以来都充满敌意,为何她做再多都不可能得到祖母的喜爱和认可,为何祖母会从一开始就用如此恶毒的手段对待她,就只为不想让她怀上烈长安的孩子。
为何烈长安之前会突然有如此截然不同的态度转变,为何他会拿着玛瑙手钏一怒之下找了祖母之后,就对她一直不闻不问,恶语相向。
为什么他会在那些时日如此痛苦而矛盾,又为什么会抱着她哭,那般不舍,然后又笑着释然,说要她多给他一点时间就好,他会将事情处理好。
原来,从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原来,他们竟是仇人。
原来,他们已经在一步步走向不可救赎的深渊。
故里只觉晴天霹雳,脸色发白,颤抖着嘴唇都说不出话来,双腿都开始发软,脑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只感觉有魔鬼在她耳边狞笑着,尖锐刺耳,噩梦来临一般可怕。
“故里……”
太子瞧见她如此深受打击的模样,心疼万分,却如鲠在喉,安慰的话都卡在喉咙口,苍白又无力。
“所以,虞漾也是前朝余孽?”
太子眸中闪过黯然,终是无波无澜,轻轻颔首,“是。”
故里苦笑了起来,“不应该称他们前朝余孽才是,我们才是叛贼。”
“故里。”
太子出声呵斥,可似乎又找不到呵斥的理由,其实她说的这话何尝不是事实。
若当初父皇没有举兵造反,没有造下这些罪孽,没有杀害那些无辜的人,也就不会有今时今日这样的悲剧。
但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怨天尤人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现在大敌当前,能做的便只有迎难而上。
“故里,我将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于你,是希望你有所心里准备。”
太子脸色严峻,语气绝无仅有的沉重,“战争一触即发,我们和烈长安就只剩下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的结果。你要有心理准备去接受这最坏的一切。”
“我如何去接受?”
故里顿时眼眶通红,嘶哑着说道,“你们是我至亲的人,他是我最爱的人,你们任何一方落败,我都不想看到。”
故里绝望起来,声音充满无助,“怎么办?我没办法接受,你们都不可以死,我不能接受……”
她像是突然陷入癫狂,受不了这般巨大的打击,一个劲地流着眼泪,喃喃自语。
“故里。”
太子扣住她的肩膀,痛心地道,“你冷静一点,事到如今,我们谁都不愿走到这一步,可既然发生了,我们就没办法逃避。”
“这场仗能不能不打?”
故里抬起头,泪眼模糊,哽咽地问道,“就不能不打吗?我们继续这样下去,他还是将军,父皇继续坐着这江山,我们还是一家人……”
她的声音凄楚而绝望,听得太子心中一阵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