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哗哗地流淌着,百里歌简单地洗了把脸,让自己稍稍清醒些。他坐在一块干燥的岩石上,目光看向手指上的那枚骨戒。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来越觉得这枚骨戒很是奇妙,似乎每一次战斗过后,都会有新的记忆片段闪现。
百里歌闭上眼睛,以魂识探入其中。
“死亡的味道……尸气?”
他隐隐看见一缕灰色的气体在骨戒中流动,跟着这缕气体深入,最终目标,竟是之前师尊手捧着的那本神秘古书!
“《尸经》……总觉得这本书很重要,可它到底写了什么呢?”
百里歌心念一动,书籍从骨戒中被取了出来,捧在手心,他小心地翻开封面,里面却是一片空白。
“无字天书?”百里歌愣住了。
重新将书收起,他轻叹了口气,此书定有蹊跷,若是自己记忆恢复,许是能想起什么。不过恢复记忆的事也不能操之过急,现在看来,一方面是要尽快找到那个女子,另一方面……
“尸气能被这古书吸收,从而解封我的记忆片段,在战斗中,越强的对手也越能唤起我以前的回忆……”百里歌的眸子里闪烁着红芒,冷笑道,“也好,反正和情花楼的梁子已经结下。”
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昭渠府所有人都过的胆战心惊,能逃的,基本都已经逃出府外,剩下那些家业太大一时撤不走的,也只能祈祷百里歌这个杀神别来自己的镇上。同时间,人们也都在猜测,已经两个镇子被毁了,为何情花楼方面还是没有大人物出来说些什么,难道是怕了?
“谁说我怕了?”
素雅的阁楼上,一个清秀的男子斜卧在软榻上,两旁的侍女半跪在地面替他端着果盘糕点。
此人便是情花楼之主,惜花公子。
在他身前,站着两个人,一个便是情花楼最年长的五朝长老须公傲,另一个,则是掌管当前花楼生意的何琛长老。
“楼主,这外修的实力之强,百年之内闻所未闻,老奴猜测其身后定有一个强大的宗门,楼主,请让老奴前去一谈,以期尽快化干戈为玉帛吧。”
须公傲说得诚恳,可何琛长老却不屑地冷笑道:“须长老,您岁数大了保守点呢,我不怪你,可您眼下的身份是情花楼的大长老,您这前去和贼人商谈,是想弱了楼主的威名吗?”
“何琛。”惜花公子看了他一眼,“不得无礼。”
“是,属下逾越了。”何琛笑道。
惜花公子不喜须公傲,这事儿很多情花楼的高层都隐约知晓,何琛是当前的大红人,自然更是清楚。
如今这么说,不过是给他一些面子罢了。
“区区一个外修,还无需大长老出面。”惜花公子开口道,“不过此人毁我两座镇子,未免胆大妄为,不将情花楼放在眼中。何琛,我听闻前些日子,南秉畅回来了?”
何琛连忙说道:“回楼主,南副统刚从战场下来,正值轮休,昨夜刚回来。”
“让他来见我吧。”
“是!楼主!”
何琛说完,斜眼瞧了须公傲一眼,便离开了。
须公傲心中暗叹,他心知自己在惜花公子面前不讨喜,如今那是万般话语说不出口啊。
“须老,现在就我们俩人,有些话,我便直说了。”惜花公子悠悠说道。
“楼主但说无妨,老奴洗耳恭听。”
“须老,时代变了,有些事,或许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为妥帖。”
须公傲身子一震,不由暗暗苦笑,这是在暗示自己识相点,赶紧退位让贤吧?
他无奈地抱了抱拳,最后一次朝惜花公子拜下,“楼主,老奴老矣,时感病痛,或许,无法再服侍楼主左右,往后,还请楼主多多保重。”
“嗯。”惜花公子淡然一笑道,“大长老功高盖世,情花楼无人能比,这样,桃留镇今后便归属大长老,那里山清水秀,物产丰裕,最为适合闲暇度日。”
桃留镇,离情花楼的总址亦是最远的地方。
“老奴,拜谢楼主厚爱。”
借着百里歌这件事让须公傲主动请辞,这让惜花公子的心情稍稍好了些,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对百里歌有所好感。
有些事,他不能在属下面前提及,不代表着他自己心里没数。
“想要那个女子?我还想要呢!”
“嘭!”
软榻的一角玉石扶手被他生生捏碎,吓得两个侍女连忙匍匐在地。
“滚下去。”惜花公子烦躁地说道,喝退了她们
很快,何琛回来了,在他身后,一个身穿青甲的军士满脸笑意,在他额头处,两道白色竖纹额外鲜亮。
二脉冥统!
比起冥士还高出两个大境界!
人已带到,何琛识趣地离开了。惜花公子坐起了身子,含笑道:“秉畅师弟,别来无恙。”
“秉畅有罪,未能及时拜见楼主师兄,还望师兄莫要生秉畅的气才是。”
“哈哈哈,咱师兄弟又怎会在意这些,来,这边坐!”
惜花公子热情地将南秉畅拉倒身旁,同坐于软榻之上。
“师弟,你的实力又有长进啊。”惜花公子惊讶道。
“哪里哪里,比起师兄,还差的远呢。”
“哎,你是带兵打仗的,尝多了血腥味,可比我们这些躲在后方的人强多了。怎么样,有打算回来吗?”
南秉畅摇了摇头道:“我打算等实力再强些,去争夺下城卫军统领的位置。”
“好啊!有志气!”惜花公子大笑道。
“师兄。”南秉畅却一脸平静地看着他道,“你老实说,情花楼,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惜花公子看向他,呵呵一笑道:“这么说,你也听说了?”
“堰口镇一夜被毁,紧接着就是满月镇。”南秉畅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公然向城主大人挑衅!”
惜花公子将一封密函递给南秉畅,然后从案台上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昨日,刚调查出他的身份。”。
南秉畅将密函打开,只见信纸上就写着六个字。
“池觉府,百里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