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日巴城之中歌舞升平,红烛罗帐,四方宴宾。[燃^文^书库][].[774][buy].[com]
楚王熊铎同身穿锦红龙袍的天子一同文武百官及大臣宴乐,宴行到一半熊铎早已经半醉在众客人的鼓动下向天子祈求展示射技,天子虽然年幼但也跃跃欲试,于是在熊铎的陪伴下来到了一处高台之上,取着玉箭对着对面的树起的红靶开始飞射,然而一箭未中,天子气恼正要罢手,却被熊铎拦住。
“陛下,本王可为之!”于是熊铎借着酒劲猛力爆发,取来天子的一枝玉箭搭在自己的墨羽弓上,瞬间拉弦放弦,箭羽一下子飞出,贯穿靶心。
“好!天子陛下勇武!”高台之下的宴客们看见了这玉箭,纷纷以为是天子射中,连忙向高台上的天子高贺,而熊铎却迎着他们宛如自己真是天子一般,机宜见了便只能悻悻地退到了一旁。而此时宴席中的南冥看得仔细,顿时大叹了一声,狐莫见此,看了看熊铎又看了看南冥,不由地摇了摇头。
而就在阮家的逍遥城中,大军开始整顿兵马舟车不日便准备出兵。阮少弟在夜里令子叙点起了灯烛抚其琴来。
琴声在灯火烛光之间悠然飘荡着,好似烛光也被着一缕缕乐音所打散随后又缓缓地聚拢。音波一点点四散开去,就仿佛湖面的涟漪。白虎军的将军云泰此时正严肃地操点着兵甲,而冰冷月光下的河坡前,一群妇人们正在无奈地捣着亲人的衣物,明月凄清。
“喂。”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闯入了乐音之中。
“恩?”阮少弟抬起头一开竟然是青未,此时在红烛的映衬下,她着了一件纯色的青衣,宛如一位画中的女子。
“没事?”
“是么?”听她那么一说阮少弟便停下了琴弦,吩咐子叙先离开了。
“不想去走走吗?”青未微笑着看了看阮少弟。
“青未难道是想睡了?”阮少弟此时已然移开了琴站起身,微笑地对着青未。
月色依旧冰凉如水,屋子里暖暖的烛光缓缓地映照着他们的身影,不经意间影子被一步步拉长,最后消失在了如霜的光亮中。
静静的西子湖宛如一颗天上落下的明珠,而此时却俨然是一片明镜了,两个月亮相互地应对着仿佛没有什么可以嫉妒也没有什么需要嫉妒的。云在天空中自由地飘散着,一会儿便散落到了湖中了,夜色也是静静的,只是墨绿墨绿已然成了黑色的山睡着睡着也滚落到水里去了。
“这就是要走了吗?”青未缓缓地将脚悬在冰凉的湖水上,
“你不走,只是我走。”阮少弟此时也耐下心来坐到了青未身边
“北边?”青未用脚趾触碰了一下冰凉的水。
“中原。”阮少弟笑地看着青未。
“我觉得我父亲是在齐地。”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那么觉得的。”
“那我会帮你把他带回来了,毕竟是我赶走的。”
“你现在才说实话。”青未微笑着打扰着月光。
“我没说过谎话。”
“你是从来没说过。”青未笑着望向天空中悬着的那轮明月,夜是那么得安静。
“那么你是要带兵去中原了?”青未此时看了看阮少弟接着说道。
“是不想让我走吗?”阮少弟笑了起来,看了看同样如霜的青未的脸。
“莫不是期待着你早日马革裹尸还。”青未冷冷地看了一眼。
“我倒是愿意守着我所珍惜的。”阮少弟望着天空。
“那你就不会决定出兵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只有以攻为守。”
“守就是守着你所有的东西。”
“是吗?那你父亲把你守住了吗?”
青未这时候别过头去。
“好了。”阮少弟微笑着侧过头去看着青未的脸。
“我只是为了我所有的这一切。”阮少弟再次抬起头。
青未这时候偷偷用余光看了看他,将手轻轻地放在了他手上。
夜晚是最为安静的,光无声无息。
齐地上,夫子安廉受了阮少弟的命令来齐地作使,可是带着一大堆的弟子且走走停停,在路上就拖延了好几天。此时粮食又尽了,只能够派出弟子到去地方上的村庄讨粮。
正巧一户当地的富豪十分崇尚周礼,曾听闻过安廉在王都学府的大名于是连忙将他们请了在田庄中暂且住下,供上了酒食。安廉一边让弟子陪侍着和富豪谈礼,一边暗叹齐人崇尚周礼善待贤士如此,心中不禁欣喜。
这时候一队严整的兵甲匆匆地赶到,富豪大惊失色,立刻带着仆从匆匆赶了出去。
火光之中,只见一队十分齐整的骑兵来排成阵列停在他们的庄前。
富豪一见便知道那是唐家的精兵铁甲劲旅,连忙恭敬地上来拜见:
“军爷深夜到此不知有何指示?”
秋桐身披甲胄,虽然不下马但是语气不失礼数:“唐祺叛乱,吾等骑兵难以攻城,且借庄园修整一宿,众将士已然奔腾了一日了。”
富豪一看着支军队俨然是精神抖擞,列阵以待,哪像是奔波了一天且没有吃过东西,顿时对铁甲军更加佩服了,可是他突然想到夫子和他们的弟子正住在庄上,便说道:“大人且息怒,在下知道大人是铁骑神军,只是如今庄上已然有了一些贵客,我家庄园地方甚少,恐怕容纳不下大人。”
“怎么如此!?”秋桐一时间皱了皱眉,衣甲一阵响动,富豪以为对方要动手,连忙向后退了退,却只听秋桐冷冷地问了句:“是何贵客!?”
富豪正要躬身回答,只见夫子安廉由着几个徒弟搀扶着正在走了出来。
“将军,老夫乃是从吴地逍遥城来的安廉,如今作为吴王的使臣正要拜访唐府。”
秋桐一看安廉,于是下了马恭敬地行了礼,说道:“无意叨扰夫子,吾乃是铁骑军的统帅秋桐。如今唐家内乱,我不幸带兵至此。”
安廉一听,心中大惊,连忙扶住秋桐说道:“将军乃铁骑之统帅,老夫见将军之军如此勇猛为何不反攻过去。”
“相信夫子也曾听说齐地铁骑劲旅乃是善骑之兵,如若是下了马,便如同了一般兵士,如今三星卫城和唐府尽皆被唐祺所占,夫人们和少主们皆被捕了。吾正准备在此地休整一番再行谋划。”秋桐此时再次对了安廉一拜。
“曾听说当日大难,由义老将军带兵回来。如今此老将军如何?”安廉连忙继续问道。
“义老将军曾带着吾等一起护送齐侯灵柩前往紫虬城,半路被家丁们赚去,不知了下落,恐怕也落入了贼手,义老将军是断然不会投降的,只是如今齐侯的灵柩还在此未能入土。”
这时候夫子旁边的一个弟子突然上前对着夫子说:“我们曾在半路上救了一个昏倒在地上中着箭伤的将军模样的老者,不知道是否是将军所说的人。”
“恐怕是。”秋桐顿时应道,随后对着那个弟子说,“小兄弟可否带我前去看看。”
这是夫子连忙看了那个弟子一眼,说道:“天下披着战甲的人不胜数,你且勿失礼。如今将军舟车劳顿,我希望乡绅还能多包容一些。”说着他向着那个富豪望去。
而那个富豪看了看这片大军,虽然没有作答,但是脸上露出了难色。
“夫子且罢,吾等大军也不宜扰民,只是据此不远处的渤海之湾有一个临越港,港边便有一城池,我等且去那里驻军,还请夫子先让我看看那名受伤的老者。”
“恩,也好,既然唐府已乱,那老夫也希望和大人一同前往那个城池。”夫子说着让弟子引着将军前往庄里,随后又对着富豪说:“多谢乡绅的款待,只是如今老夫仍有官事在身,可否借吾等几匹车马,好让吾等能够代步,吾等也不敢多叨扰。”
富豪见那些骑兵不在自己庄园上休息了,顿时也不着急了,连忙对着夫子殷勤地应承了下来,连忙令马车夫准备车马。
然而秋桐在安廉夫子的土地的带领下来到了安置那个伤者的一方一看,果真是中了多处箭伤且昏迷不醒的义熙将军。
“义老将军。”秋桐顿时扑倒在地,对着伤者呼喊。
可是义熙似乎像是昏死过去了一般。
“这位老将军是失血过多,且需要好好调理,将军且放心交给我,老夫还略懂一些医术,必定能将伤者治好。”
“有劳夫子了。”秋桐向着夫子恭敬地一拜,十分感激。
唐家府上,唐祺已经命令封了城门开始全城搜索,而其实和长歌伯他们就差了一步。已而长歌伯带着唐无狩以及自己的族人在夜间匆匆地赶向东南方向。
“伯父,这是去哪里?”唐无狩一边走着,一边着急地问。
“我来的时候且时从水路上到了临越港,于是知道了临越港那里有一座临越城,那个城里虽说是齐侯的辖地,可是临近边界其民剽悍,善渔,各自维生,城主也不能多管,所以鱼龙混杂,虽然你是唐家少主可是也不能暴露身份,我也回不了越地,只能带着你一起先到那个城中去躲避一些时日。”长歌伯一边望着星辰一边认着路。
唐无狩于是开始回忆起小时候对于临越港的记忆,在茫茫的脑海中他想象得到的都是一些邪恶的嘴脸,城中民众常常有斗殴打杀的事件,边防的兵士虽说也十分强壮但是也总有一两个被抓走暴尸街头的。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蝉,但是他更多的记忆是关于一个人的,那个人就是铁骑军统领秋桐的兄长,曾经的齐地大将秋无痕,相传秋无痕曾经不仅是铁甲军的统领更是唐家数十座城池全体官兵的统帅,在齐地俨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勇武之力且不用说,就论智谋也是难有敌手。然而人无完人,听说其曾经为了一个女子而醉酒,最终竟然导致了那天举行的齐地操练竟然没有了大将,于是唐晨大怒将他贬到了临越城。
此时唐无狩也只是怀揣着希望,希望自己能够有朝一日光复唐家,不禁对临越城憧憬起来。月色冷冷淡淡却是十分得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