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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儿在孙赫武的虎帐内换好衣服后,江东王已经带着早点走了进来,军营中没什么好吃的,一堆男人就地埋灶生火做饭能做出什么好吃的,但是有馒头,有花卷,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稀饭。
陶然儿征了一征,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确实没吃过东西,很饿了。肚子“咕咕”响,开始唱起了空城计。
江东王如同长辈疼爱一个小姑娘,对她笑眯眯地说道:“丫头,饿了吗,吃吧。”
陶然儿点点头,拿起筷子吃起来。
江东王站在一边笑微微地看着,好像陶然儿吃早饭的样子,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画。单是看到这副画,他已经饱了似的。
陶然儿被他凝视着有些不习惯,唉,他的眼神太甜蜜太粘稠,就像小时候在外婆家吃过的麦芽糖,粘得化不开,开始拉出来很长很长。
为了避免与他目光相接,陶然儿只好微微侧过身。
吃完早饭,江东大军的队伍就开拔了,陶然儿坐在马车里,孙赫武骑着汗血宝马,如影随形地在她身后左右随行。
陶然儿听着队伍轰隆隆行进的声音,战角声呜呜,江东的旗帜迎风飘扬,发出“飒飒”的响声,她心事重重。
江南的主帅居然天天来劫营,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多半是小常胜了。
自从她被孙赫武在狮虎城的郊外带走之后,常胜就认定了是孙赫武将她绑走了,所以他找到江东大军的驻扎地,天天来找她了。
陶然儿想到常胜,不由心中温暖,江东的大军已经开始前进了,庞大的队伍如同不可阻挡的洪流,势不可遏,很快的,他们会与江南大军会合,到时候,她出面劝说,常胜和忠文会接受她的想法吗?
为了大义背弃小义,只要换来太平盛世,不管谁坐天下。
他们会认可她的想法,会接受她的想法吗?
陶然儿一点信心也没有。
在古代,男子把忠心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他们可没有她这个现代女人思想那般开通。
在陶然儿的沉思当中,江东大军行进了一天,在一处山谷驻扎下来。
当天晚上,陶然儿仍然住在孙赫武的虎帐当中,而江东王,则像一个最下等的哨兵一样,替她在帐外站岗放哨。
陶然儿离开那个养伤的村落之后,一直没有上过厕所,再加上军营中的食物因为是就地埋灶做的,不太干净,她是女人,肠胃脆弱,因此,到了驻扎地,她的肚子隐隐作痛起来。人有三急,所以等到队伍停止前进之后,她立马要寻找解决内急的地方。
孙赫武的虎帐里面马桶都没有一个,不知道他怎么解决内急的?!
陶然儿被肚子痛搞得在虎帐内团团乱转,孙赫武站在外面感觉到了,立马大步走了进来,他关心地问道:“然儿,你怎么了?”
陶然儿因为肚子痛,已经满头冷汗了,她用双手捂着肚子,对江东王结巴说道:“我,我肚子痛,想,想上厕所。”说到后面,干脆豁出去了,顾不得女人的面子,她一张俏脸通红地看着孙赫武,黄豆大般的冷汗滚滚而下。
孙赫武立马一脸的羞愧。
陶然儿对他结结巴巴地问道:“马,马桶在哪?”
孙赫武征了征,充满内疚地看着她,陶然儿被他看得有些莫明其妙,想着他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孙赫武对她惭愧地说道:“军队当中从来没有女人随行,所以没有马桶。”
什么?没有马桶?陶然儿大惊失色,此时此刻,她的腹痛加剧,菊花一次又一次地收缩,好像再也控制不住那即将一泻如注的痛苦了。
她震惊地问道:“那,你们怎么解决的?”是个人都要上厕所啊。
孙赫武对她说道:“都是大老爷们,还讲究什么,我们通常都是在草地上解决的,走,本王带你去。”
什么?草地上解决的?那不跟动物一样,就像原始社会。
此时此刻,陶然儿无比怀念现代的白色马桶,没有坐式马桶,蹲坑也行啊,可是也没有
那么像虎村那样有围墙和屋顶的灰堆厕所也行啊,也没有。
她江南随军出行时,李信志心疼她,偷偷地给她准备了一个红色的木质马桶,每天早上,有一个专门的小侍从替她清洗马桶,急行军的时候,小侍从不看别的,就只要抱着她的马桶跟上大部队就好。
呃,两相对比,她这个军师,当的可真奢侈。
唉,怪不得在古代,如果有一个女人有胆量从军,都会被写入史册,比如花木兰,比如穆桂英。
因为在这古代的军营当中,女人简直活不下去呀。
陶然儿肚子越来越疼,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孙赫武对她说道:“走吧,本王带你去,不然的话,你会受不了的。”
陶然儿只好点了点头,跟着他小步走出虎帐。当一个人被内急逼到一定的地步,就再也顾不得解决方法了。
活在现代的时候,高速路上堵车,陶然儿都看到有大妈从车上下来,跑到附近的山上去解决内急呢。
两个人来到山谷的一个僻静处,孙赫武掏出一块白布,对她说道:“你用这个吧。”
陶然儿接过,用白色的绸缎擦屁股,真是比现代还要奢侈。
她对他说道:“哪里来的?”
孙赫武咧嘴笑了笑,亮出自己少了一角的贴身内衣。
陶然儿心头一热,感激地看他一眼,就跑到不远处的草地上解开裤腰带蹲着了。
孙赫武站在不远处,保护着她。
立马肚子一阵砰砰响,几分钟后,陶然儿解决完内急之后,感觉自己不再那么痛苦了。
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用白布擦干净之后,站起来系好衣服,准备转身走时,却听到一阵说话声。
“主公变成这样,我们江东怎么办哪?”声音十分的愁苦。
陶然儿呆了呆,她寻着声音发出来的地方看过去,只见透过一米多高的杂草,两个江东的家臣坐在石头上,交头接耳地在说着什么。
陶然儿只觉得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秘密面前,她重新蹲下身去,像一只猫一样藏在草丛里,偷听起来。
这两个江东的家臣,肯定会议论到她。
陶然儿的胸口如同揣了一只兔子,开始砰砰加速狂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