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如戏的手顿在半空中,迟疑了一下,才是接过了安想蓉手中的镯子。
闺秀的贴身事物都很重要,更何况是母亲亲传,若是拿着镯子来做文章,怕是安想蓉的名誉也毁了。
安想蓉之所以不敢和着女人争斗,又是一味的顺着她发誓的缘由,就是因的这个女人的手段非凡。
慕容如戏,安想蓉还是听说过,后来嫁给了湛明溪之后,俨然一家之主母,纵然是年岁尚小,却是从不输阴谋诡计。
更是有着深厚的底蕴,凭借她的身份,足以让安想蓉吃不了兜着走。
更何况还有外头那个男人,怕是慕容如戏不会随便的随着什么人有这样的勾连,一定是个非富即贵的男子,若是他也对自己痛下杀手。
怕是安想蓉有几分狰狞苦难了。
“妹妹这样下的狠心,倒是让姐姐说不出什么。”
慕容如戏将那手镯体贴收好,却是换了一副语气:“既然如此,那咱们姐妹便是一条线上的人儿了。”
慕容如戏说着,竟是又显出几分娇俏可爱来:“倒是不曾问过妹妹,那帮人又是从何而来呢?”
这便是在追究安想蓉的底细。
总是要知道一些细节才行。
“妹妹又何从知晓?”
安想蓉苦笑一声:“只是凭借着运气瞧出几分端倪来,妹妹差一点,便是着了道儿了。”
却是听见那人笑了两声,手拉着安想蓉,转了几个身便是出了院子。
这个时候四周都静悄悄的,瞧不出个人影儿来。
两个姐妹倒是走的很快,转瞬之间便是出了桃园,为了避嫌,安想蓉和慕容如戏便是一起出桃林。
出了桃林,才是入了前厅,就瞧出来不对劲来。
此时四周静悄悄的,姑娘们都坐在一起,竟都是不说话,脸上甚至挂着几分惊悚来。
安想蓉和慕容如戏都是聪慧的人,心知定时闹出了什么事儿,两人对视一眼,很是熟稔的靠在了一起。
分步不离。
四周的一些个姑娘瞧见安想蓉,竟是脸皮都拉下来几分,又瞧见慕容如戏,又是觉得古怪。
四周的人儿倒是一直都盯着她们俩瞧着。
“诸位姐姐的眼睛可是黏在了妹妹的身上?”
慕容如戏四处扫了扫,脸上就挂起笑来:“妹妹可是羞人的紧。”
却是听得旁的和慕容如戏好一些的姑娘却立刻来拉慕容如戏,俨然一副要跟安想蓉划清界限的模样。
但是慕容如戏没有被拉开,她只是象征性的走远了一两步而已。
闹出了多大的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她绝对不能和安想蓉划清界限。
她们都需要对方的证词。
前厅倒是瞧见不少贵妇人,她们都聚集在一起,又瞧见最前头,坐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
这夫人应当便是城西郡主的母亲,但是却是不知应当唤什么。
安想蓉对她们并不熟悉。
隐晦的瞧了瞧四周,安想蓉自己寻了一个角落,却是瞧见她所在的地方,闺秀们都自发的离得远了些。
究竟闹出了什么?
而四周扫一眼,竟是瞧见江都郡主在远处坐着,明明是瞧见了安想蓉,但是却是一扭头,脸上都带着嫌恶来。
她本就是随着江都郡主来的。
安想蓉的心都凉了几分,似乎是有些不好。
而她的目光扫了扫四周,就看见安星和安月安静的坐在江都郡主的身后的地方,有些隐晦,但是却瞧得不清楚。
没看见柳儿。
柳儿去了哪儿了?
“安家大姑娘,怎的是回的这样迟?”
却是听见坐在主位上的夫人面带笑容的问着,声音分外慈祥,就恍惚像是长辈关心晚辈一样。
但是四周的姑娘和夫人的目光,却在一瞬间焦灼在了安想蓉的身上。
安想蓉恍惚之间仿佛置若未见,冲着那夫人行了一个端庄的见礼:“夫人挂念,刚刚小女是随着慕容家姐姐四处走了走,被桃花迷了眼,竟是迟归,小女过错。”
这话回的端庄有礼。
众人的目光又放在慕容如戏的身上,大抵是因的身份不同,众人对慕容如戏的目光都带着谨慎和小心。
不敢直视她。
“安家妹妹可是贪心,我们是在桃林外头撞见的,她可是才是入了桃林便是出不来了,四处逛了一周才回来呢。”
慕容如戏这话应正了安想蓉的话,但是却在侧面开脱了一下和安想蓉的关系。
她们只是在桃林之前撞见的,但是在入桃林之前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也是一种变相的将什么可能的罪责推脱干净。
却是听得前方的夫人点了点头,却是没说什么。
只是那夫人没说什么,却总是有人要发难的。
“刚刚从旁的搜出来了个浪荡公子来,也是喝醉了酒,手上却是搜出来几位姑娘的手帕来。”
前头有个面容甚是严峻的老婆子弯腰走出,脸上带着几分冷冽:“有两位姑娘当时也在场,竟是做了些不知羞的事,被人撞破,羞愤的便是寻了死去。”
说完这些,那老婆子面容凌厉的盯着安想蓉:“刚才,老婆子还从那人的身上,搜出来了安家大姑娘的手帕,不知,姑娘可否知情?”
安想蓉一阵心惊肉跳。
“嬷嬷说的是哪里话?”
安想蓉从袖口里抽出来一条手帕来,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端庄的笑容:“小女的手帕不曾赠人,更何况,小女一直都是随着自家姐妹走着的,哪有时间去随着外人私会?”
那老婆子也便只是个奴仆,也许只是一些主子授意之下出来问一句,她是不敢如何当着众人的面儿为难安想蓉的。
众人一时之间都有几分安静。
那夫人眼皮一挑,却是淡淡的笑了笑。
闹出来什么,以她的阅历是不会看不出来的,但是瞧着这个安家的姑娘当真是灵醒,不仅没有被抓到把柄,还是拉了一个身份高贵的姑娘一道儿。
怕是闹不大了。
不过,就是如此在她女儿的及笄礼上闹,当真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城西夫人淡淡的笑了笑,又瞧了一眼那江都郡主。
江都郡主手指有些凉,却还是勉强的笑了笑:“估摸着也便是个不知礼的登徒子吧。”
是在说那个被抓到的公子。
却是听着她又问:“那公子可是又说了什么了?这安家的大姑娘好歹也是我带过来的,竟是被人这样污蔑了,可是寒这我的心。”
江都这番话说的好听。
但是她却是句句抓着这件事儿不放下,摆出来一副要给安想蓉洗清冤枉的模样,但是可以说是用心险恶。
那城西夫人却是不说话。
这一次一共搜出了三个帕子。
而另外两个姑娘,一个当场昏厥,一个直接撞树寻死,这两个姑娘都是身份不错的,而另外一个,便是安想蓉。
但是,安想蓉却是不在场的。
另外两个姑娘被发现的时候,却是是在和几名男子纠缠,但是却只是在一名男子的身上搜到了手帕。
这件事情怎的都是透着诡异来,而且也是不曾瞧见安想蓉。
城西夫人到底是人精,估摸着能下这样的手的人,一定也是个有身份的,而她,却也只是一个闲散的贵族的夫人而已,是没有那样的身份和地位去插手的。
不如装作看不见。
倒是委屈了城西郡主了,在及笄礼上,闹出了这样的事情。
瞧见城西夫人不说话,便是默许了这件事情,坐在座位上的些许贵妇人也便都是垂下了眼眸,却是一双双眼睛四处瞧着,最后都悄无声息的凝在安想蓉的身上。
也不知这姑娘,到底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却是瞧着下头被带上来了一个丫鬟,那丫鬟模样甚是伶俐的,跪在地上便是朝着城西夫人不断的磕头。
城西夫人是躲不过去的,毕竟事情是处在她的院子里。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起来吧。”面色波澜不惊的点了点头,城西夫人脸上带着几分冷来:“你当时是瞧见了什么?”
那丫鬟跪在地上,面色有些白,却是不断的磕头说着:“奴婢瞧见我家公子随着位姑娘说话,还赠了那姑娘金簪示情。”
金簪示情!
安想蓉浑身冰凉,却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瞧见那丫鬟直直的冲着自己抬手:“就是这位姑娘!”
众人的目光再一次带了讥讽来,却是直直的落到她的头上,在她的头上,有一个金光闪闪的金簪。
在不断地闪耀。
安想蓉嘴唇一颤,就要开口解释,却是一眼,就看见了在江都郡主身后,像是哑巴一样安静的安星和安月。
那个时候,柳儿赠送她金簪,特意把她拉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安想蓉当时不曾想这什么,现在想起来,疑点颇多。
而且,从头到尾,安星和安月都不曾为她解释什么。
她从最开始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却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被阴谋卷身。
“你这丫头,说话可不能每个凭据。”
城西夫人皮笑肉不笑的抽了抽嘴角,又说:“你一个小丫鬟,又从何而知这些?”
那丫鬟立刻砰砰的磕头,额头一阵红肿,脸上却是带了凄惨来:“我家公子对这安家大姑娘一厢情愿已久,做梦都是唤着姑娘的名字,今日又是才得了时机,奴婢一直随着我家公子,待到公子随着安家姑娘一起的时候,才是只会了奴婢离开的。”
那丫鬟瞧着是个衷心的,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抽出来一张宣纸来,铺开来,上头竟是画着一秀丽女子。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画笔之人当真是瞧出来一番情谊来,眉眼勾勒的甚是清晰,又瞧出来几分妩媚来。
端的是画出了安想蓉的十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