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嘴八舌,七手八脚的,采彤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各种东西包裹起来了,王姝不得不在她身后帮着采彤整理。
“大家不要这么客气。”
“不能收不能收。”
“哎呀我的天啊,这是什么玩意?吓死我了。”
“啊,怎么这么臭?这是什么药材?”
“太贵重了,不能——”
“谢谢谢谢,别客气啊——”
采彤被礼物砸的直晕头,正头昏脑涨的又喜悦又害羞又苦恼,突然有个东西被挂在了脖子上。
她一抬头,就见方少时站在她面前,双手捏着一个项链,绕到她颈后,三两下扣上。
采彤低头看,是个玉坠子,水滴状,很好看。
“这太贵重了,少时哥哥太客气了。”采彤说着,就要伸手去解项链扣子,结果双手就这样被方少时握住了。
她面上一热,呃……占她便宜?!
他握着她双手,将她的手从项链上拽下来,低声道:“戴着吧。”
四周一双双的眼睛,一道道的目光射过来,满满的八卦之情四处荡漾。
“不能,这……”一看就贼贵贼贵的,这种成色,这个绿的哟,放在现代,这个水滴子得大几十万吧?
“这不是感谢你给我治病的。”方少时有些不高兴,她居然还不想要?伸手按在她头顶,不顾她的反抗,他揉了揉。
比了比小姑娘的身高,好像长高了一点。
“快点儿长大,好好活着,三年后我来娶你的时候,你得变得好看点,别跟这会儿似的,又丑又小,毫无看头。”方少时似抱怨,可是却又不耐烦的给她顺了顺头发。
即便是这样故意说的很不情不愿的样子,但眼神里却没有嫌弃这种情绪。
他淡淡伸手按了按那颗水滴子,父亲本来要给他磨一颗火焰,是他一定要磨成水滴子的——因着那个秘密,这个水滴子于他有特殊意义。
现如今送给这个小丫头,就当是他自己承认她的一个象征。
回头大不了再找一颗这样无杂质的好玉,打磨一个水滴子,跟她带一对好了。
月色下,年轻少年的面色如玉,神色淡然,甚至有点不耐烦和清冷高傲,但眼神却有一丝柔和之意。
采彤昂起头,睁着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男孩纸,心想:年轻真是美好啊,不管是骄傲还是意气风发的样子,都充满了朝阳般的活力。
对上小姑娘这呆呆傻傻的样子,方少时突然长臂一伸,将小姑娘抱在了怀里。
虽然瘦瘦的,却也软软的,小小的个子才到自己胸口而已,像个小孩子,难以置信已经12岁了。
再过3年,15岁,该不会也是这么个小童模样吧。
他伸手在采彤后脖子上抚摸了两下,像对待一只小猫一样,眼角余光瞄到本来在忙碌的陈兆似乎要回头,他忙松开手。
陈兆回头远远看到采彤和方少时,他并没有看到方少时抱着自己女儿的样子,只是瞄了一眼,就继续忙自己的了。
方少时却心虚的一脸大红,红的耳朵都熟透了,他有些躲闪的东张西望了一下。
采彤还记得后脖子上的触感,微微粗糙的指腹,但是很温暖。
“好好干吧,孩子。”方少时装模作样的在采彤肩膀上拍了拍,生像个老干部,然后不管采彤什么反应,转身就走了。
不回头。
往日里从容的步调不见,这几步路走的有点仓促。
采彤突然笑了笑,引的边上的人也跟着笑起来。
小姑娘一脸病态,瘦弱,甚至还有点黑,但笑起来时,仍然明媚。
“你也好好的吧。”我可没答应嫁给你,如果病死了,什么都不必说了,如果还能活到那个时候,也会找个理由退婚的——她可不是一个可以接受包办婚姻的人。
这一晚,直忙到夜色很深,才将尚旦学院的人送走,采彤累的回屋躺在床上就昏睡过去,一夜无梦,特别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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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朗苑里,一道黑色高壮的影子,站在主卧门口,似仰着头观望月色的模样,一夜未动。
冷清的院子里,除了9个木讷守夜的金身和尚,再无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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