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琉玥面色阴沉,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控制那股要撕烂他嘴脸的冲动。
那日她不过是想要探寻将军府的秘密,却不想将军府归他占有……脑子里一个极快的念头闪过,凌琉玥一怔,眼底染上气恼。
她竟然寻错了!
将军府就在战王府旁边的府邸,那夜她出了差错,误入了战王府!
难怪他认为自己心怀算计,故意为之。
“那夜不过是失误罢了,幕后之人处处置我死地,断然不能不管。”凌琉玥眼底闪过暗芒,攥紧了手心那一枚徽章。
“以你如今的处境,不知为妙。”战冀北幽深的眸子,浮光涌动,并没有看轻她,只是就事论事。
“我不插手,他们便会罢手,放过我么?”凌琉玥面色紧绷,冷笑道:“我伤了你,你救了我一回,我们算是两清了。你若不愿相助,我也不强人所难,只希望,你不要从中作梗。”
没有任何人看的比她透彻,父母的事,疑点因凌含烟逐渐浮出水面,有关联的人,一个个死去,线索几乎断裂。而正因如此,幕后之人,对她姐弟接二连三的下毒手,定然是他们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这一切,全都要等到将军府才能揭晓!
她钦佩前身小小年纪,便如此心计,一步一步的谋划,可却因为她的到来,打乱了一切的布局!
战冀北深深的看了眼凌琉玥,沉默良久,将一卷资料递给她:“证据全都指向你隐世的大伯母。”
凌琉玥一怔,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我怀疑温舒雅。”丞相夫人当时的表现,太过可疑。
“本王得到消息,你大伯母与温舒雅是表亲,关系素来亲厚,暗处一直未曾断了联系。”
“你确定?”凌琉玥心思百转,这一切看似散乱毫无关联,却紧密的牵连在一起。大伯母阮箐是京兆府尹大小姐,而战冀北给她的资料上写明,温舒雅父母双亡,自小寄养在京兆府尹长大,嫁给丞相后,不知为何与京兆府尹撕破了脸面,再未来往。
若是温舒雅动的手,一切也说的过去。她逼疯了凌含烟,伤了凌若瑾,阮箐对她下手不足为奇。
“事情不如表面来的简单,本王暂且奉劝你不要打草惊蛇。”必要时,连根拔起!
凌琉玥也是如此想,侯府暂时不能动,也动不了,她目前没有这个实力。战冀北虽愿意帮她,却也是有目的,她的私人恩怨,并不想他人过多的参与。
“凌琉玥多谢战王。”凌琉玥面色一变,突然想到阮籍对她下手,有没有动凌晗晟?“若无其他的事情,先告辞。”说完,转身就走。
“你以为我们两清了?”战冀北手一动,黑色森冷如蛇的蛟鞭缠上腰间,天旋地转,凌琉玥跌落在他怀中。
清雅如兰的香气,萦绕在鼻息间,战冀北微微恍惚,手臂如铁钳般禁锢住凌琉玥,似要将她给揉碎了,冷硬道:“你欠本王两条命!”
“胡扯!”
凌琉玥气红了眼,在战冀北手上,她就像一个白面团子,任他随意揉搓,很是气馁,并不代表,他可以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肆意欺凌她!
“扎本王够你死几百回,今日本王救了你弟弟,算是一条命?”战冀北蹙紧了眉,不知为何对她有着莫大的兴趣。
莫非,是她伤了他,这仇未报?
“……”凌琉玥忽而意识到,不要脸到一定的程度,真的会无敌!
至少,她无话反驳!
“我并没有求你救晟儿,怎么会算欠了你?”凌琉玥咬紧了后槽牙,哪有人做了好事,大张旗鼓的向人讨人情?
战冀北的眸子如同平静的深海般幽黯,波澜不兴,望不尽头。蓦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痕,勾唇道:“冷修,将凌晗晟扔到庙堂,任阮箐处置!”
凌琉玥双手离他的脖颈不过一指的距离,恨不得当场掐死他!
“战冀北,我们来做一场交易。”凌琉玥略微沉吟,敛好了情绪,冷冷的,愤懑的瞪着战冀北,她想,总有一日,她要将今日之辱如数奉还!
似是窥出了她的心思,战冀北剑眉微挑,凝着寒霜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本王很期待!”
fuck!
凌琉玥双手掐上他的脖子,一双清亮的凤眸,如砸进了一块石子,掀起了波澜,怒道:“战冀北,不要企图挑衅我的底线!”
她虽然内劲不如他,却也能在他要她命之前,杀了他!
“恼羞成怒?”战冀北不为所动。
凌琉玥真他妈恨不得喷一口老血,洒在他的脸上!
世间所有的缺点,尽数在他身上展现,冷情,孤傲,狷狂霸道,目空一切,嘴毒自恋!
“你这般利用我,无非就是想要抵抗太后的赐婚。以你的手段,早就强硬的拒绝,并无人能奈何你。而这次,你费尽周折,看来另有隐情!”凌琉玥在这异世几日,可不是白过活。乘着夜间,将帝京大致摸索了解一番,朝中的局势,也知晓一二。
目前朝中皇帝无能,受太后牵制,除了战冀北权势滔天,便是太后娘家丞相府一方独大!
不禁苦笑,阮箐和温舒雅是表亲,她得罪了这两个人,便是与相府为敌,更甚者,也能说与太后是对立。
“你果然没让本王失望!”这么快就联想到这上面。
可惜,差了一点!
战冀北修长的手指,描绘着凌琉玥的唇形,眸光漆亮,触不及防的覆盖,噙住那微凉的红唇!
凌琉玥一只手掐着战冀北的脖子,顺势将他推开,将他压倒在软塌上,反手一个耳光甩去。
“啪!”
清脆的声音,异常的响亮,空气仿若停止流动,森冷诡异的气息在书房中弥漫。
凌琉玥微微一愣,他古铜色的脸上,微微有着一点红痕。嘴角微微一抽,她的手心被震的发麻,他竟只是微红……
果然,修为高,权力高,脸皮也……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