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文轩高中的时候有个玩的很好的朋友，那朋友是个学霸，年级第一，年年都拿奖学金。
“你这次考试又拿了第一，真厉害！”黎文轩对他竖了竖拇指，赞许的说道。
“别逗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况，我妈身体不好，就靠我爸一人工作养活全家，我跟我弟都要上学，我不拿奖学金怎么读得下去。”靠在学校教学楼的天台上，刘灏向着远处眺望，闻言带着苦笑说道。
他会这么拼命的拿奖学金只是因为家里拿不出多余的钱送他上学，他只能靠自己。
“你一直都保持着年级第一，那也很厉害了，不像我，混个及格线罢了。”黎文轩自嘲的边说着边拆开一袋零食。
“我喜欢读书，我觉得只有当我对着课本的时候心才是平静的。你不觉得公式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吗？它能将所有看似有规律的没规律的东西联系在一起，它也能把所有规则的不规则的图形用数字表达出来。”刘灏提起自己的最爱，忍不住眉飞色舞的对黎文轩描述起来。
黎文轩默默打开易拉罐的拉环，喝几口饮料压压惊。
对着一个学渣说学习是件很美好的事，学渣要打人了好吗。
“……我也喜欢书上描绘的不同地方的山河面貌，我很想去看看，看看书上描绘的繁华世界，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好。”
“会的，你一定会实现自己的心愿的。”黎文轩递给他一瓶易拉罐饮料，给他鼓励。
“嗯。”刘灏接过易拉罐，同黎文轩两人一块面朝着夕阳，时不时的两人还相互碰一下易拉罐，假装这是酒。
那个时候的刘灏，内心充满了对未来世界的向往，及明天的希望。
“可以啊刘灏，这次又是年级第一，看来奖学金又是你的了。”
“不管，你要请大家吃饭。”
“就是就是，你都从学校领了这么多奖学金了，请大家吃一次饭也不过分吧？”
教室里到处都是调侃他的声音，刘灏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样子，这次暑假过后就要升上高三了，算起来他也已经拿了四个学期的奖学金了。
原本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但是在暑假开学后，刘灏很快的遭遇到了第一次挫折。
在高三的关键时期来了一个转学生，第一次月考他以低于刘灏15分的总分排名年级第二，这让他很不甘心。
转学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他家里是做生意的，不差钱，父母给他找了名师辅导，很快第二次月考来临了，他以一分之差的总成绩成为了年级第一。
刘灏面上不说，其实心理压力很大，此后更是接连几次的月考他都以微弱的分差排名在转学生之下，让他变得越来越沉默。
“嘿，刘灏成绩是越来越不成了啊，这个月月考都排名年级第三了，我看啊，以后说不定会越来越差。”成绩放榜出来后人群里有人落井下石，用着不屑的语气说道，周围全是一群幸灾乐祸的人附和道。
同在放榜前面挤着看成绩的黎文轩闻言看了一眼说话之人，发现是经常被老师拿来跟刘灏对比的那一伙人，他们都属于及格线之下的一批学生，每天上课就是睡觉，要么就是看漫画书，老师怎么说都不听，难怪对刘灏这个一向是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冷眼相对了。
黎文轩又四下看了看，没有看见刘灏的行踪，想了想，他往教室走去。
“大头，你看见耗子没？”黎文轩到了教室没有见到刘灏的身影，随口问了一下位子靠近门口外号叫“大头”的男生。
“刚刚还见着他呢，你去厕所瞧瞧他在不在。”大头也是经常跟他们一块玩的人，闻言头也不抬的回道，他这会正忙着看动漫，没工夫抬头。
黎文轩就朝卫生间走去。
刚一进到卫生间就看见刘灏从里面走出来，他顿时一愣。
“干嘛啊你，上卫生间发什么愣？”刘灏看见他呆愣在原地，冲他肩膀来了一拳地问了一声。
“哦没事，那我进去了。”被他这一问黎文轩立刻回过神来，忙搭着他的话，然后进到里间去了。
他刚刚看见刘灏些微发红的眼眶就猜到他肯定是大哭了一场，还有脚下那一圈阴影，都让他感到些微震惊……
因为心中被这件事困扰，接连几天黎文轩不管吃什么都感觉索然无味，人也沉默多了，他想跟刘灏好好谈谈，却又不敢表明自己驱魔师的身份。
在下一次的月考里，刘灏终于又夺回了第一名，面上多日的阴云终于消散了，他高兴的请黎文轩去吃了一顿烧烤，而黎文轩却看着他脚下快要完成的阴影静默不语。
吃完烧烤后黎文轩下了一个决心，他要找到恶魔消灭它，这样或许就能阻止刘灏往越走越错的道路上前行了。
然而事情的结果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恶魔是消灭了，但刘灏也陷入了颓废和迷茫中，因为他跌出了年级排名榜前五十。
“蚊子，你说我是不是，没有希望了。”还是在学校的天台，但刘灏全然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他虽然还是看着远方，视线的焦点却是模糊的。
“不会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忘了之前是怎么跟我说的？你不是还有梦想没有实现吗？！”黎文轩站在一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只好用之前的那些豪言壮语来激励他。
刘灏并没有接话，他依旧默默地看向远方，面上有种心如死灰的悲哀，只可惜当时的黎文轩没看懂。
后来，黎文轩就收到了刘灏跳楼身亡的消息，他是从学校的天台上跳下去的，也就在这个时候黎文轩才知道，因为没了奖学金，家里为了给他凑齐念书的钱，他的父亲偷偷去借了高利贷，结果因为还不上钱，前几天高利贷已经派人上家里要去了，刘灏觉得是他拖累了家里人，选择了自我了断。
黎文轩为此很自责，他一直觉得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非要强行结束契约，就不会发生后面的悲剧了。
他最后能做的，就是帮刘灏把家里欠的钱还清，然后帮着他供他弟弟上学，一直到他弟弟成年。
……
“可是，如果爸爸不解除契约的话，到交易完成，一样也是要被取走代价的啊。”听云魅讲完了故事，青竹挠挠头，感到不解。
“是啊，但是就是有人想不开，有什么办法。”云魅想到此，也忍不住吐槽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