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人都抓起来!”
伴随着沙沙雨声,“啪嗒”、“啪嗒”,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牛皮材质的军靴踏碎了洒落在地的雨珠,摩擦青砖的响声竟隐隐刺透了大雨的喧哗之音,他们的速度平稳有升,向着江流儿步步逼近。
这就是江麟的力量,也是流儿庄隐藏的力量。
“江麟!”
江堰双目喷血,拧牙切齿,两颊涨得通红,犹如一头困兽之斗的老虎,锋锐的眉毛如张扬的弓箭,溅落起了杀意,余光捕捉到了在雨幕中的人影,江堰将江流儿抱在怀中,庞大的身子犹如巨型坦克般碾过人群......
屋檐下、亭台下、篷布下......与江麟的暗部同时达到的是另一席人,他们一个个如藏在暗影中的刺客,一双阴沉的眸子默然得扫过在场之人,不含一丝的温度,仿若这在场之众都只是一些无生命的玩具罢了。
“这就是你的力量?江堰!”
江麟面露凝重,一对坚挺如鹰隼的眉毛陡然骤缩,看似平和的目光中暗藏着汹涌的杀机,他一如往常的露出浅薄的笑容,让他不算丑陋的面容上增添了一分儒雅,让人顿生好感。
江堰却不似江麟这般虚伪,毫不遮掩内心的厌恶与愤怒,狠厉道:“江麟,我要你死!刺杀部队,目标江麟的首级!”
话音刚落,瞬时,数不清的黑色身影如过江之鲫般涌入雨幕之中,步伐灵巧得避开了暗部的守备,直袭正中心的江麟。
江麟一见,口中冷哼一声,伸出异常黝黑亮泽的手掌,虚空一拉,周遭的魔力顿时吸取一空,最令人啧啧称奇的是,江流原本粗糙的一双手掌变得晶莹剔透宛如玉石,然后光泽逐渐沉淀,一抹银白又包裹住了他的双掌,清润的流光覆盖在了他周身的肌肤上,让他宛如一个钢铁铸造的斗士!
江麟随意得向着虚空甩出双掌,只听一声武器交接的刺耳声音,一柄小小的短刀正巧突兀得出现在了他的双掌处,“铿”,一声猛烈的躁响,他的手背上迸溅出了灼热的火花,那削铁如泥的到分由指尖滑向手腕,火花流转映照出了此时江麟凶恶的面孔。
这刀锋竟然无法在江麟的身子上造成一丝痕迹,银白的手掌在夜幕下流光溢彩,格外得引人夺目。
偷袭之人双目一凝,身子下弯,左脚踏出,转身欲遁走,然而就在此时,江麟的一双铁掌仿佛预先判断了刺客的落点,出拳的落点便是在刺客最柔软的腹部下三寸。
身子瞬间如炮弹般飞出,深深陷入了水泥钢精的壁面之中,细细碎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在那刺客的耳中流转,就似一曲安魂曲,死神在渐渐得靠近他,大口大口的血液不断得溢出体外,夹杂着已经破碎了的内脏。
身亡!
“你成功了!”
江堰双目骤所,眼球不断得乱窜,两颊出现了止不住的轻颤,内心的恐惧忽然攫住了他。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能抗衡江麟的,如今一看,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小丑。
“哼!将他们统统拿下!”
江麟冷哼一声,踏出一步,身子若一道流光般潜入了漆黑的夜色,没有任何伪装,仅仅依凭他那刀枪不入的身子,他就足以在这刀山之中轻易穿梭,杀敌致胜!
转眼间,江堰之人已被屠戮干净了!
江麟的手掌已经攫住了江堰的身子,以后者此时重患的身子,在面对此时的江麟是毫无抵抗之力的。
“有什么遗言?”
江麟不带任何热度的话语吐露在江堰的耳边,浓厚的杀意跃然纸上,随着指尖力量的施加,江堰已经无法让空气完美通过呼吸道了。
“你.......不能杀......我!”
几乎窒息的江堰犹如来自地狱的厉鬼,满面涨红,瞳孔出现了死前的惨白,鼻翼的气息越来越重,嘴唇更是失去了活性,如一泊干裂的土壤。
“哦,为何?”
江麟宽松了江堰的脖颈,颇有意向得问到。
“咳咳咳!我知道真的《灵枢》在哪!”
江堰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低头说道。
“你知道?”
不出江堰所料,江麟的气息果然出现了剧烈的变化,这三年,江麟翻遍了流儿庄的上上下下,愣是没有发现这部绝世医典,甚至他猜测,这医典是不是被江流儿毁了。
“恩,你没发现那个夏尘不在吗?”
江堰道。
“你是说......老头子告诉他了《灵枢》的位置?”
“没错。”
江堰也不知自己的推断是真是假,但他要赌这一次,此时的他面对江麟毫无胜算!
“那就糟了!他此时恐怕已经趁乱逃出了流儿庄!”
江麟的情绪出现了莫大的波动,犹如一头发怒却又无可奈何的野兽。
然后江堰却是摇了摇头,笃定道:“不,他还没有离去,或许他此时就躲在了暗中。”
江麟露出迷茫,静静得等待着江堰的下文。
“湾娘,你出来吧。”
江堰向着江流儿的屋中呼喊,众人的视线纷纷浇筑在了这所小屋上,半晌,随着一声“吱呀”,一个中年的老妇走出了屋子,哆哆嗦嗦得向着江堰走去。
“此人是何时进屋的?”
介时,众人都想到了同一个问题,那时屋所中就那么几人,这个老妇绝不在场。
“湾娘,你向庄主说明真相吧。”
“是,是!”
哑巴的湾娘竟然开口说话了,她恐惧得瞟了一眼江麟,身子一缩,恐惧得垂下头颅,如若坠入了冬雪,颤颤巍巍得说道:“江流儿,他,将夏尘的妻子放入暗室中交由我照顾。”
江麟显然察觉到了什么,沉吟了一会,眉宇一扬,忽然手掌一番,一对少年被吸附到他的身前,眼眸流转着极端的冰冷,厉声道:“夏尘的妻子不是被你们所抓?为何如今却出现在了暗室中?”
阿小瑟瑟发抖,不敢应答,就连阿大都满头冷汗,惊恐不安。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们废去那女人修为的原因?好一场戏啊,本庄主差点被你们当猴耍了!”
江麟怒极反笑,但想到夏尘在监狱中精湛的演技,他不由得生出一丝恐惧,能如此狠厉对待自己的人,绝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
“给我死!”
不由辩说,江麟的一双铁掌已然降临在了两少年的脑袋上,强劲的煞气如瀑布般倾斜而去,狂乱的气息撕裂了游走在夜幕中的大风,就连那飘零的雨点都在空中被蒸腾了!
蒸腾?
“歼灭!”
一道掺杂着灼热与雷暴的光箭劈空射来,目标直刺江麟的左肩胛骨,后者不愧是神境的修士,对于魔力的掌控已经逾越造化,轻描淡写间,指尖的魔力收束成了一点,银白色的光幕在微秒内织成。
箭矢轰击在了光幕上.......
犹如火星撞地球般,燥热的火焰,狂暴的泪光,冷涩的银光
相互交织,相互倾轧,空间中清晰得泛出数道波澜,这两股磅礴的力量矛盾相接,竟让“空间”都颤动了。
“何人!”
江麟望向远处,低沉喝到。
雨幕中,一个少年将“歼灭”收回,缓步来到光亮下,带着浅薄自信的笑容,他的双眼却深邃而哀伤,散发着宛如浩瀚宇宙的光芒,一步轻挪,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了死去变得冰冷的江流儿身边,弯腰将老人抱在怀中,轻柔得放入避雨的亭中,然后对着阿大阿小招了招手,说道:“过来。”
少年的一言仿佛给予了两人莫大的勇气,起身时微微趔趄,然后跌跌撞撞得回到了少年的身边。令人惊恐的是,每一个试图出手阻止他们前行的人都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气息,身子犹如烂泥般瘫软在地上!
“你是卫庄还是......夏尘?”
“夏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