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的驻留,无情等人将附近寻了个遍,未曾寻到任何结界与玄机机关。
玄幽临走后,荒芜之地的水源处,便多了几坛美酒,天天如此复现,倒让这大漠的人解了解嘴馋。
“阿雪,上好的桃花酿。”
苏长雪接过长风手中的酒,浅浅笑道:“看来玄幽也并不是那么顽固,还知道给我们送些酒。”
长风就势坐了下来,与苏长雪对饮,随后道:“好酒,近些年不曾饮酒,这入口只觉得清凉。”
苏长雪自顾自地喝酒,许久,月入云中,似乎和人一样蒙上一层难解的云雾,看不清事实的本相。
“夜深了,我们也该返回了。”
叶茗笙提醒一直向前去的无情,此刻脱离了安全区,怕会有沙尘暴袭来,无情看了一眼漆黑的身后,便转身与叶茗笙折回。
“这东西南北基本被我们寻遍了,也未曾寻到什么端倪之处,怕是要借助阿雪的恶魔之眼了。”
“我未来大漠之时,曾在古籍上看过一些密文,若想走出被困之地,该是会有一个玄机密室,一如之前我与长风掉进去的那个一般。”
“你是说……”无情敛眸,“你是说,走出荒芜之地,势必会有牺牲。”
“这是在所难免的。”叶茗笙道。
二人各怀心思回了漠南,见帐子外的长风和苏长雪已然喝得烂醉,在比划着猜拳,无情一脸无奈,拉开了长风与苏长雪。
“长风,如何喝成这样!”
长风已经半醉半醒,红透了脸颊,看着无情,“是阿雪……非要和我喝酒……我才陪她喝的。”
“你胡说,明明是你要我陪你喝的。”
二人争执不休,再瞧苏长雪,亦是满面红光,面颊绯红,然而一双灵动的眸子却愈显得她美艳动人,无情无奈,抱起苏长雪便道:“叶兄,我先送她回去,你且照看好长风。”
“好。”
“哎?叶大哥,你来了,尝尝这……这桃花酿,绝对好酒啊。”
叶茗笙扶额,颇为无奈,“好好好,你且站稳了,莫要再栽倒了。”
无情将苏长雪抱回帐子,轻柔地将她放在了软榻毛毡上,替她掖好了被子,欲待要离开,却被苏长雪扯住了衣袖,嘴里不住念叨着一个名字,“九幽,别走……九幽……”
九幽……无情心头一震。
司命神殿的继承人,年纪轻轻便超脱于修道一氏,成为逆天之派的独创者。
他,便是阿雪的心上人吗?
无情苦笑,随后又摇了摇头,让这些凡尘杂念自自己的脑海中散去,见三丫端着残破的木盆进来,方才安心下来,低声道:“她便交给你了。”
“放心吧,无情哥哥。”三丫甜甜笑道。
苏长雪陷入了无尽的沉睡,然而意识却脱离了本体,进入了一个玄机机关的密室,她缓缓走向大门,行至跟前,大门便轰然打开,好生气派。
这不是玄机密室,苏长雪沉眸,因为当她进了大门,发现这里的一切陈设,竟与玄机阁万般无二。
大门以内是庄严肃穆的四方形大前院子,院子的中央立着一座毛公大鼎,鼎身方矩,四足两耳,青黄铜质地。数步远处目测,身长约五尺,卷约三尺,高八尺。鼎身刻有龙纹图案,这让苏长雪有着似曾相识之感,却不知在何处曾见过这个图案。
凭着记忆穿过前庭,苏长雪果然见到了熟悉的面孔,不免道:“玄幽,你究竟唤我来何意?”
“这么快猜出我是谁,想来你也是多留心了。”
玄幽依旧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他坐回了宝座,目光清淡,“为何不与我一同回来?”
“我本就是罪极之人,你不该破例。”
“如果九幽带你走,你会与他走吗?”
苏长雪看向玄幽,知道他话里的深意,却无法洞悉他此刻的心情。
“无论是何人,我的态度都不会改变。”
玄幽突然笑出了声,道:“为何这么紧张,莫非我会吃人,阿雪,来,坐过来。”
“玄幽,你究竟让我来是何意?”
“不过是想告诉你,若想走出这荒芜之地,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你可愿意尝试。”
“有何办法?”苏长雪眸子微亮。
“打赢十二通天守卫,结界便可攻破,到时候荒芜之地会陷入一片混沌,但仅仅会维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结界会重新凝合。”
“一个时辰,足够了。”
“阿雪。”玄幽唤住欲待要走的苏长雪,“这条路注定充满了鲜血,你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谢谢你,玄幽。”
苏长雪前脚刚闪出玄机阁,后脚便来了一位浑身素黑的女子,她目光清丽,盯着苏长雪的背影看了许久。
“怎么了,黑鸢。”
“主人,黑鸢有一事不明,既然荒芜之地是主人掌控,主人就该是知晓破坏结界的规矩。”
“知道又如何?”
“主人三番四次私自进出大漠,若是被苍穹之上的那位神知晓,主人定是要受雷刑,这样真的值得吗?”
“黑鸢,你不懂,或许日后便懂了。”
黑鸢心中翻起惊涛骇浪,看着天色渐沉,似乎有下雨的征兆,便欲待要去取油纸伞。
“不必了,今日我不出此阁,你且去安排好结界的通关便好。”
“主人,当真要开启十二通天?那可是连你都无法通过的关卡啊。”黑鸢劝诫道。
“无妨,我相信阿雪,毕竟她是我看中的女子,有柔情亦要有刚强,试她一试又如何,照我说的做。”
“是。”黑鸢禀退。
苏长雪从睡梦中惊醒时,已然日上三竿,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浑身酸痛,似乎不曾休息过一般,起身盥洗,发现一切都打点好了,她不禁心头一暖,盥洗好后便出了帐子。
“阿雪。”长风迎面走了过来,挠着头道:“昨天我们都喝多了,稀里糊涂地,幸亏我哥及时赶了回来。”
“是你哥送我回的帐子?”
“啊,自然是啊,不然还有谁,叶大哥这个人,向来不近女色的,哦不,我的意思是……”
长风只觉得自己越描越黑,苏长雪听后忍俊不禁,随后道:“我明白了,你勿要再解释了,替我谢谢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