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古雕花木的案几被师宗的宗主元云宗险些一掌震碎,他看向面前跪着的几名弟子,怒道:“天山派莫不是反了,胆敢在我师宗面前杀人,还是我师宗的人,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宗主,您息怒,只是这赤云三叔确实这次太过分了,没有宗主允许便杀了天山派的弟子……”
跪着的弟子话还未说完,便被元云宗一掌震飞,再落地时俨然没了生命体征,余下的弟子见状皆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这噩耗降临在自己身上。
他们见识过苏长雪的手段,也亲眼看过赤云的死状,他半跪在地上,嘴角的血淌了出来,他的配剑落在地上,失去了光泽,也失去了剑应有的尊严。
确切的说,赤云从来没有尊严,立在元云宗面前的女子深刻地知晓这一点,不由地冷讽道:“三弟的性子我看早晚也是要吃亏的,宗主何必如此动怒。”
“云裳,你可知是何人敢如此大胆。”
“这女子我略有耳闻,乃是那魔女钟凌雪所生,与天山派定立十二年盟约将此女子寄养在天山派,依二弟的性子,自然把她视为眼中钉,依我看,此女这十几年来积蓄力量定是为了来报仇的。”
元云宗沉下脸,确切的说苏长雪这一闹着实让他这师宗以及他颜面尽失,不光如此,整个修道派怕是如今都在等着看师宗的笑话。
“这女子身负魔性,竟然可以自由穿过天山结界?”
元云宗不知苏长雪的身份,断然不会知晓凭苏长雪的能力,别说一个人,就连整个师宗,她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连根拔起。
“是,她如今乃是南疆的圣女,昔日我师宗的人前往南疆碰了壁,如今遇上这么一个难缠的对手,怕是星纹剑的事又要搁置下来了。”
元云宗看了云裳好一会,这才开了口,声音虽因愤怒略微颤抖但却清晰,“无论如何,都要找出破除南疆结界的办法。”
“是,宗主。”云裳持剑而道。
“好了,我乏了,云裳,你的伤一事我自会向乾坤派声讨,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多谢宗主。”
云裳勾了勾唇角,随后禀退了下去,几名弟子见元云宗没有追究下去的意思,忙磕头如捣蒜一般感恩戴德痛哭流涕地退下了。
“蠢物,今日是宗主不计较,若是下次,你们就等着自己喂狼吧!”
云裳的话语惊得身后几名弟子话都说不出口,云裳走至长廊拐角,转身而立,道:“让你们查的事如何了?”
“那个白杨身世干净,不过是一个寻常农夫家的儿子,这番被杀,也掀不起来波澜。”
“呵,这倒是便宜了赤云,看他平时那恶毒的嘴脸,若不是那日议事为了维护师宗,我何须替那废物开口,还白白挨了云清的一剑。”
“可是姑娘,如今师宗在风口浪尖的舆论中,怕是再去南疆,会惹人非议吧。”
其中一名青衣弟子提议道:“不如隔段时间再做打算?”
“我倒是如此想,可是宗主未免太过心急,这寻找破解结界的办法一刻不能停。”
弟子听后皆是垂头丧气,不知该如何是好,南疆的结界对于所去弟子简直就是噩耗,且不说死去多少人,活着回来的不是被割了舌头,就是被废了修为得了失心疯,无人知晓其中的秘密。
“罢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
看着几名弟子离去的身影,云裳重重叹了口气,她这条命何尝又是自己的,当年北安第一名角,还不终是一个戏子,被人践踏被人侮辱却仍要赔着笑脸。
想到曾经不美好的回忆,她极力地攥住自己的裙摆,强大的情绪在五脏六腑充盈,令她愤怒,是,唯有成为强者,才不会被人踩在脚底,曾经那些待她的人是,元云宗亦是。
“云裳,怎么这会又回来了?”
元云宗正待要离开正厅,却见云裳又折返回来,不由面露讶色,“你这伤少说也要恢复些时日,还是不要再走动了。”
“宗主,云裳想请命去趟南疆。”
“不准。”
元云宗听后,只觉得云裳胡闹,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你伤势未愈,南疆结界又十分凶险,我断然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
“宗主,我知道你恨我,若不是我,您的女儿也不会死,您将我留在身边,栽培我,不过是为了弥补给她的空缺,可云裳就是云裳,永远也替代不了……”
“够了。”元云宗低声咆哮道。
“师宗的威严必须要一个人出马,而那个人,必须是我。”
云裳决绝道:“这是我第一次恳求宗主,让我前去南疆,寻找星纹剑,也算是我的唯一一个心愿。”
“云裳,你还在生我的气?”
“云裳不敢。”
“既然如此,何至于要去送命?”
“那不是送命。”
“为何非要执意如此。”
云裳突然不再言语,只是抿唇看着元云宗,他似乎在权衡利弊,末了,道:“你若去南疆必须养好伤再去,倘若让我知晓你旧伤未愈,我有千百种方法让你留在师宗。”
“多谢宗主成全。”
云裳自正厅而出舒了一口气,她知晓元云宗定是会答应她前往南疆,派去的皆是男弟子无功而返,而自己乃是女儿身,自然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星纹剑是师宗历代都想得到的宝物,传闻其中的星纹剑阵乃是天下无双的阵法,一旦结成无人可破,虽然江湖中传的沸沸扬扬,但无人知晓这剑阵究竟藏在何处。
偏偏,元云宗世家知晓了这个秘密,才会无休止得想要去南疆夺得这九柄星纹剑。
“姑娘,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晴雯,你说,师宗的威严在何处?”
“姑娘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晴雯接过云裳褪下来的外衫,打好盥洗的水,便道:“师宗乃是百年传承的宗府,自然是修道一派颇为名望的圣地。”
“圣地,呵。”
云裳冷嘲似地笑笑,坐在梳妆镜前,任由晴雯替自己梳妆,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她愈发觉得烦扰,遣退了晴雯,一人便在屋子里独自弹琴,来排解心中愁绪。
“苏长雪是吗,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