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软继续在家里烧木炭,将蒋南砍来的柴火都弄得差不多了,她自己试过用这样的木炭放在灶里烧着烙饼子,热量还行。
顾软瞧着日头好,烧了水,将杜修叫到了院子里,让杜修躺在芦苇席上,给他洗头发。
乡下地方洗发洗澡,用的都是草木灰或者淘米水,家里有几个钱的,也会买一块便宜的胰子用。
沈氏屋里就还有一块胰子,大概用了很久被磨得成了很薄的一片,给杜修洗完头发后,又将就着给杜安和杜柔也洗了,胰子就这样用完了。
顾软寻思着,她虽然有空间,有空就去空间里洗洗澡,可这一家子没有空间啊,依着沈氏节俭的性子,以后一定会硬着头皮用淘米水或者草木灰洗头发了,下次赶集的时候,她还是买块胰子回来吧。
顾软给杜修将头发上的水拧开,就让他躺在席子上晒太阳,“大郎,你在家里看着,我去坡上看看,时间到了我会回来做午饭的。”
“我也去。”,杜修起身,顾软将他按了回去,“你就在家里,把头发晒干,不然会风寒的。”
没办法,杜修只好乖乖地躺进了芦苇席里晒太阳。
而顾软则去坡上看自己种下的辣椒苗子了,辣椒苗子已经长得老高,簇拥着长得特别的精神,顾软小心翼翼地将苗子都移了出来,沿着自家地里的边沿上栽了一排,然后留了一些,准备带回家种在园子里,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施施粪什么的,就算要施,家里没有养猪养牛,哪里有粪啊?这乡下人都当粪是宝贝,期待着能给庄稼带来大丰收,谁也舍不得把粪给了别人。
所以顾软还是打算把空间里的灵泉水当做肥料来样这些辣椒苗子了。
沈氏种的这些庄稼,也都是没有是粪的,而且沈氏不会种地,种庄家的法子,都是跟着别人的依样画芦,或者是按照杜修的口述去做的,完全不懂得变通,只是将庄稼种下去就了事了。
也好在她种的的都是对土壤和肥料要求较低的苞米和红薯,就算收成可能不好,但也不至于颗粒无收。
顾软也不想沈氏辛辛苦苦侍弄了这么几亩地,秋天的时候收下来,连吃都不够,她想了想,最后捧了一把空间里的灵泉水出来,顺着苞米的根部位置,每棵都滴上一两滴,至于那些红薯,则沾了苞米的光,也得到了滋润。
顾软在地里弯了半天的腰,腰部酸得知觉都没有了,才总算是大功告成。
杜修家的几十亩地卖的只剩下十几亩,其中还有六亩地是被张氏给占了,沈氏能种的也只有几亩地,而且都不算好地,也只有苞米红薯这些种下去收成能好一点。
不过让顾软庆幸的是,村西头那块肥沃的水田,张氏即便再眼馋,也不敢随意去动,因为那块良田是里长亲自批给杜修家的,张氏敢明目张胆的抢,那不是不把里长当一回事吗?
张氏还没那个胆子去跟里长做对。
那块水田也被沈氏一股脑地全种上了苞米,那可是水田,对于能种出什么来,顾软还真是不好说,想着不如连着那块田也全给浇上一些灵泉水,省得浪费了那些苞米种子。
顾软又拿着辣椒苗子去村西头,张氏就从另一条田埂上走下来,看着顾软栽的那些辣椒苗子,撇了撇嘴嘀咕道:“真是个没脑子的傻子,把野草当正经庄稼侍弄,让你们家明年都吃屁去,就是求到我头上,给我下跪磕头,也休想我借粮食给你们,哼,最好把你们全家都饿死,占着那样的好地,还想藏着不给我,让你们家都遭报应,哼!!”
张氏对着顾软的背影骂了许久。
种庄稼有种庄稼的门道,张氏虽然懂得不多,但杜大宁林却知道,他知道沈氏种庄稼的法子不对后,就跟张张氏说过,让她去跟沈氏说说,好歹是亲戚,别真眼睁睁看着别家来年饿肚子,张氏因此骂了杜大林一吨,什么杜大林看上沈氏这个寡妇之类的话都说出来了,杜大林还敢说什么?
而张氏巴不得杜修家都饿死勒,哪里会去跟沈氏提醒,如今又看见顾软摘了这些野草来跟庄稼争阳光和水分,她更是乐得笑开了花,冲着顾软离去的背影呸了一口,“想让我给你家三担粮食粮食,做梦去吧,小蹄子,哼!!”
赶集那天,沈氏要带杜修去镇上看大夫,庆二叔和庆二婶子也自告奋勇的来帮忙,跟自家大哥借了牛车,第二天一早就到了杜修家里。
沈氏和顾软都是要去的,杜安和杜柔两个孩子就先送到了庆二叔家里,让玉芬帮忙看着。
到了镇里,先将牛车安顿在镇头桥上,庆二叔和庆二婶子去办自己的事了,沈氏和顾软、杜修直接去了镇上最有口碑的仁善堂。
仁善堂的坐馆大夫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方正脸,长胡子,姓余,三年前杜修刚刚病时,就是请他看诊的,偶尔杜修病情严重的时候,也有请他过去看。
余大夫摸着胡子,给杜修把了脉,眸中闪过惊讶之色,半晌没有说话,让沈氏心里着急起来,“大夫,怎么啦?”
余大夫这才收回自己的手沉吟道:“摸着脉象,倒是比五个月前好多了,可是一直都有在用药?用的都是什么药?”
听余大夫说杜修的病情比五个月前好多了,沈氏很高兴,就一五一十的回答余大夫的问题,“头三个月喝的药是您开的药方,后来病情有了变化,请了村里的郎中去看过,另外开了一副药方子,那两个月里用的都是那副药方子。”
沈氏回答完,又有些不放心的又问了一次,“大夫,我儿子的病真的好多了吗?”
余大夫点了点头,心里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五个月前他替杜修看病时,杜修还病得只剩下一口气了,没想到五个月后,不止气色变好了,还能下地走动,余大夫是知道自己开的药方子,只能勉强拖一拖杜修的命而已,要说起死回生,那根本不可能,他以为是那乡下郎中开的药方起了作用,心里还道,果然是大隐隐于市,高手在民间,那乡下郎中竟然会有这样的医术。
余大夫想到,杜修是喝了乡下郎中开的药身体才好上许多,于是对那药方子感兴趣,有些激动地问沈氏,“那郎中开的药方子,你可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