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软被人拉着问这疯病到底是怎么好的,还有人向顾软取经,说自家也有亲戚因为意外便呆了傻得,向顾软讨教清醒的办法。
顾软囧,一路上就找了些理由搪塞过去。
众人走到一半,便有一辆牛车经过,赶牛车的是大湾村的首富钱虎,靠养鸡卖给县里和镇上的酒楼发了家,在大湾村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钱虎腰包鼓,人也神气,颇有些不可一世,而牛车上坐的是她的老婆周氏以及女儿钱香香,顾软可是记得,这钱香香本来是跟杜修订了亲的,后来杜修病了,便嫌弃杜修一身痨病,让她爹硬是把这门婚事给退了,没少被大湾村的乡亲背着指着脊梁骨骂无情无义。
钱虎看见一行人都走路,他拉风的赶着牛车,有意在这些女人面前炫耀,便将速度慢了下来,扬着鞭子对路边的众人笑道:“玉芬她娘、喜子他娘,又去赶集啊?”
“是啊,这集市一个月也就那么几次,这不,打了些络子拿去卖了给孩子赚点补贴。”,庆二婶子和喜子他娘还没有说话,便被人抢白了。
说话的是村里一位二十四五岁的媳妇,从邻村嫁到大湾村来的,叫吴菜花。
吴菜花看见牛车上只坐着钱香香和周氏,还有好大的空位,便要爬上去,“香香她爹,反正你这都是要去镇上,捎带着咱一程呗。”
钱香香看见吴菜花没脸没皮的就爬上来,皱着秀气的眉头,很是不高兴,“这牛车本来就走得慢,再拉你一起,那不是走的更慢,耽搁咱们去镇上的时间吗?你还是快下去走路吧,看你腿上都是泥,别弄脏了咱家的牛车,而且这牛车也不是你坐得起的。”
“我说妮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都是乡下的泥腿子,你能坐牛车,怎么咱就是坐不起牛车的人了?你还看不起咱了?”,吴菜花本来就是想贪个便宜,谁知道钱香香竟然说这么过分的话,她本来也不是什么柔和的性子,当即就沉下脸跟钱香香呛了起来。
钱香香不屑的撇了撇嘴,无意间瞟了顾软一眼,看见顾软清秀的脸庞,愣了愣,对那张脸有几分嫉妒,不过看到对方穿着粗布麻衣,心里又平衡了,还很嫌弃的多瞟了顾软几眼。
周氏也一脸嫌弃的打量了吴菜花,之后再看了一眼路边的几个女人,见着几个女人虽然收拾得齐整,但身上穿的衣裳都是破破旧旧的,还满是补丁,而自己这一身衣裳,可是刚刚置办的新衣,跟这些女人比起来,不知风光了多少,周氏抬高了下巴,冷笑着朝吴菜花伸出手,“行啊,你要坐,拿三文钱来,我就让你上来。”
“什么,三文钱?你怎么不去抢啊?”,吴菜花瞪着眼,赶紧后退了一步,“都是乡里乡亲的,没见过你家这样的,以为有几个钱就了不起了?真有钱你家咋不搬到镇上去住,干啥非得跟咱们这些泥腿子混在一起?”
“我家愿意在哪儿住就在哪儿住。”,周氏冷哼了一声,“妮子她爹,走了,别跟她们废话,咱们还要去同福楼收上次欠下的钱呢,别去晚了。”
钱虎看着吴菜花愤恨的脸,得意洋洋的赶着牛车走了。
钱香香和周氏都是挺着胸膛,一脸的优越感和得意。
吴菜花啐了一口,“小抠儿玩儿,得意个什么,小心牛车翻阴沟里,迟早有你好看的一天,哼——”
钱家人的德性在大湾村是家喻户晓,众人除了背地里诅咒钱家几句,也没什么奇怪的。
吴菜花一路上骂骂咧咧个不停,庆二婶子道:“咱们都是乡下泥腿子,也只有脚踏实地走路的命,那些个牛车马车的,咱们也别去瞎攀高了,踏踏实实的最好。”
顾软听庆二婶子这话,便觉得庆二婶子是个安分的,而且庆二婶子跟杜家关系好,又帮着自己说过话,顾软对她就亲近了几分,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跟玉芬关系也好了起来,两人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手牵着手了。
到了镇上,大家先结伙去了收络子的店,那店铺叫锦绣阁,庆二婶子和其他几人的络子有二文钱一个的,也有三文钱的,但都没有超过五文钱的。
顾软先将这店里摆着的络子都看了一遍,发现这里的络子大多简单粗糙,没有什么新意和花样,而自己编的络子经历了中华几千年历史的演变,可以说每一个,都能令人眼前一亮。
果然,当顾软将自己打的络子拿出来的时候,不止锦绣阁的秦老板,同来的庆二婶子等人也是眼睛发亮,那在手中反复看来看去。
顾软问秦老板,“秦老板觉得,我这些络子值多少钱?”
“妹子这络子打的巧。”,站在这里的人都是知晓些络子花样的,秦老板精明,并没有糊弄顾软,只是看着顾软道:“妹子觉得这些络子,能值多少?”
顾软微微眯了眯眼看着秦老板,都说无奸不商,还真是如此啊,不过前世在大学主修的就是经商管理,出去应酬什么样的奸商没见过,还怕不成?
“秦老板是掌柜,自然是秦老板开价。”,顾软笑眯眯的应了回去。
秦老板见顾软不动声色的将她踢出去的板子又踢了回来,只好道:“我这店里最高的价格就是五文钱,,妹子这络子算是所有络子中最精致的,我就以五文钱的价格全收了,妹子觉得如何?”
秦老板做这一行的时间不短,自然知道顾软这些络子,就算是拿到县里、拿到府里去卖给那些富家千金小姐也是够档次的,因为对顾软手中的络子是势在必得,但她也没有将自己的急迫显示在脸上,而是平静的看着顾软。
顾软却收了络子,转身就走,“既然秦老板不诚心,那我只好再去别家问问。”
秦老板见顾软当真要走,忙拉住她,“嗳,妹子,妹子,这价钱,咱们再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