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软也不是在乎这么一条鱼,她只是看不下去张氏的霸道和不要脸的行为,如果张氏是个好的,这条鱼她其实也乐意送出去,卖个人情,但偏偏张氏不是,这条鱼就算给她了,她也不会感激,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顾软并没有顺着张氏的话往下走,张氏现在看杜修病了,她是个傻子,杜修的娘沈氏又是个好拿捏的,才不把杜修家当一回事,这条鱼今儿让了,以后指不定让的更多,他们这一家子都喝西北风去。
“大伯娘真是会做买卖,上次一开口就要了咱家西头的地儿,今天一开口就是一条鱼。”,顾软似笑非笑,随后又微微叹息道:“原本这条鱼是准备孝敬给娘的,不过看在大伯娘拖儿带女的,去一趟集市也不容易,哪能买鱼给大伯补身子,不如这样,大伯娘就照着市面上鲤鱼的价钱,给个几文钱拿了这条鱼去,我们再去集市上,给我娘买一条得了,这样,旁人总不至于编排大伯娘,说大伯娘学了那烧杀抢掠的胡子,在咱们大湾村强取豪夺的坏了咱们村里的风气。”
顾软温温婉婉的笑着,丝毫不退步,坚持自己的立场,没有被张氏给捏住,而这句句说的张氏一家子也是无言以对。
赵氏和张氏都知道,这大湾村的风气很好,全是因为里长最是在乎村里的声誉,要是让里长知道她们抢人东西,铁定是要联合乡亲将他们一家子给狠狠的批斗一番,到时候他们都得夹着脖子做人了。
杆子媳妇方才一直没说话,这时笑着说了一句:“大郎媳妇说话可真是利索,跟冰渣子似得,不过是一条鱼,就将咱家说成了胡子,这窦娥再冤,也比不上咱们家这冤啊。”
顾软道:“是啊,不过是一条鱼,那就请杆子嫂劝劝大伯娘,别因为一条鱼闹到了里长面前,里长他老人家管着咱们全村,忙着呢。”
杆子媳妇一开口就被顾软笑眯眯的呛住,很快就没了声音,她看着张氏怀里的鲤鱼咽了咽口水。
昱国崇尚男耕女织,男女分工明确,一向是男主外女主内,赵氏虽然是杜大林的娘,但如今这杜家大房里掌家里钱财和吃食分配的,是张氏,但也有例外的,比如杜修的娘,因为家里没了劳力,所以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得不托起了这重担子,挑起了男人的活。
张氏掌家,性子抠门,别说杆子媳妇和柱子媳妇没在这个家吃过一顿饱饭,就算是她亲儿子柱子和杆子,那也是一年到头的没饱过,不过张氏偏爱小儿子栓子,栓子那日子,自然跟他们过得不一样。
柱子媳妇想着,若是弄到了这条鱼,就算张氏许会藏私,但好歹还有他们一人一口打打牙祭,总好过每天清汤寡水的好。
张氏眼瞅着顾软和杜修硬气的态度,再次拉开了她撒泼打滚的本事,将鲤鱼利落的扔给了赵氏,又是喊又是哭的,左右不过是数落是杜修和顾软眼里没长辈,没把自己大伯当一回事儿,冤枉他们家咋地咋地的,再顺便诅咒杜修顾软不得好死……
那些恶毒的话从张氏的嘴里跟渣滓似得溜出来,别说当事人了杜修了,就算是围观的人,也有听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