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襄城可谓是人满为患。襄城是中原通往外邦的必经之地,临近港口,占据了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因此成为中原地区最大的商都。
“让开让开!不想死的就给我让开!”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蓦地传来阵阵马蹄声和焦急的叫喊声。
只见繁华的街道上一群官兵模样的人骑着马急冲冲的闯过闹市。人们顿时尖叫着四下躲闪。
“请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啊?”躲在巷子里的轻语被吵杂的声音扰了好梦,想走到街上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挤都挤不进去,无奈之下便抓着身边的人问到。
被轻语抓着的人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轻语穿着脏破的麻布衣服,巴掌大的脸上脏兮兮的,头上的头发也乱的像鸡窝一样,身上还传来一阵酸臭的味道。尤其是当他看到轻语又脏又瘦像沾满了泥巴的鸡爪子一般的手,还在抓着自己的衣袖的时候,那人嫌弃的甩开了轻语,并且不耐烦地说到。“听说是前几日有刺客闯进了慕容山庄盗走了慕容山庄的宝贝并且刺伤了二少爷。现在是官府在抓人呢!”
“还有啊还有啊,听说那个二少爷身受重伤还被下了毒,昨晚连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现在慕容家广发告示,凡是能够治好二少爷的赏金万两呢!”旁边的人听到慕容山庄,眼里泛着异样的光芒,甚至都忽略了轻语,一脸兴奋的说道。
“可惜我是没有那个能力,哎,黄金万两都够我花好几辈子了!”另一个人听到轻语在问这事插嘴道。
轻语听到这话乌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双手一合说道:“多谢两位兄台!”
“破叫花子给我滚远点!这慕容山庄不是你来的地方!要饭就滚远点去!”山庄的侍卫看到轻语的样子一脸厌恶地说道。
“这位大哥我可不是来要饭的,我是来给二少爷治病的!”轻语皱着眉头说道,并且从脏兮兮的麻布口袋中掏出了刚刚从城墙上撕下来的告示。
“滚滚滚!就你一个小叫花子能有什么本事!想骗吃骗喝到别处去!”侍卫一看轻语脏兮兮的手上抓着那张皱巴巴的告示,侍卫看了都嫌脏不愿伸手去接,一脸凶狠地说道。
“大哥我不是骗你的!我真能治好二少爷的病……”轻语皱着眉头说道。
真是狗眼看人低!
“武忠,何事喧闹!”沉重的大门吱嘎一声打了开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轻语和侍卫的争执。
“连管家,这个叫花子死赖在门口不肯走!”刚刚赶轻语的那个侍卫见到是连江,暗暗舒了口气,毕恭毕敬地说道。
“我说了我能治好你家二少爷!”轻语拧紧眉头,对侍卫的态度感到十分的不满,急忙为自己辩解道。
“哦?这位少年你说你能治好我家二少爷?”连江眯着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乞丐,穿着麻布衣服浑身脏兮兮到甚至都看不出原来的肤色,整个人还又瘦又小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可那双眼睛倒是让人眼前一亮。“连御医都治不好,我问你有几成把握?”
“九成!”轻语抬头睁大了眼睛直直的对上了连江打量自己的眼神,毫不胆怯的说道。
“好!你说的有九成把握!若是你治不好二少爷,我便送你去官府!你随我来罢!”连江没想到轻语敢这么直勾勾的对上自己的眼神,这轻语看起来弱不经风的样子,可那双眼睛是连江从来没有见过的,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让人就信服了。连江不再多说,挥了挥衣袖示意轻语跟着自己。
连管家带着轻语在山庄中拐来拐去,拐到轻语都快晕了的时候只听见连管家说了一声“到了!”
“连江,这位是……”慕容肃看见连江领了个乞丐进来疑惑的问到,他见到轻语一身乞丐装扮,身上还有些难闻的味道,有些不悦,但碍于面子并没有表现出来。
轻语抬起头打量着慕容肃。
此人身材魁梧,英姿勃发,两道好看的剑眉横于脸上,声音好似一把沉重的锚一般抛入水底都不会有过多的声音,低沉有力。年纪约摸二十四五,但浑身散发出的气场彰显了他的修为并不简单。
“回大少爷,这位少年毛遂自荐要为二少爷治病。属下便将他带来了。”连江做了个揖,恭敬地说道。
“回大少爷,小的轻语!见告示特来给二少爷治病。”轻语也跟着做了个辑说道。
“有劳了!”慕容肃上下打量了一下轻语,迟疑了一会儿说道。
轻语闻声便走到床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二少爷。
轻语越过慕容肃的时候,慕容肃看了看眼前这个只到胸膛的瘦小乞丐,心里不免的又增添了一丝不安,就连皇宫里面最好的御医都医治不好泽秀,难道这个流浪在外的乞丐儿就能治好了?慕容肃心里对轻语又产生了一丝怀疑。
轻语暗自感叹,世上怎会有如此好看之人,一挺英眉,鼻翼坚挺,两片薄唇苍白而又死死的抿着,如墨一般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床上,与一床纯白的床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衬得这人的脸更加的苍白,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比一般女人还要长还要浓密的睫毛,在灯光的照射下在他的脸上印出了两片扇形的阴影,连睫毛都这么漂亮,连打出来的阴影都这么漂亮,这一定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吧。
他身上虽然过着厚重的纱布,但依然能够看见那块块分明的肌肉,以及精装的胸膛,这人好看到连手指都让人羡慕啊,冰凉的手指干净而修长,身上怕是任意一处地方都如一副画一般,令人移不开目光。
轻语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下来,给他把了把脉然后说道:“请给我打一盆清水来,另外还有小刀银针。”
轻语隔开绑在二少爷身上的布条,只见胸口一条从左至右的刀伤,早就处理过的伤口却微微发黑。轻语将刀在灯火上烤了烤,随即切下一块伤口上的黑肉,放在灯火下烤着。伴随着兹兹的声音,一股奇异的臭味传了出来。
这阵臭味非常浓重,一下子就充斥了整个屋子,连站在屋子里面的人都忍不住捂着鼻子清咳了起来。
“你家二少爷不是中毒。”轻语神色有些凝重说道。
“不是中毒?”慕容肃有点诧异,他看着轻语略显凝重的神色心里一沉,这个刚刚看起来有十足把握的乞丐儿,该不会连他都没办法吧。
“是毒盅,不是单纯地中毒。”轻语说道,并且拿起了银针往二少爷头上扎去。
“中了此盅的人身上的伤口会像中毒一样慢慢腐烂,盅虫会吸食宿主脑髓。如果不引出此盅,伤口是怎么也好不了的。如果不能引出此盅的话不出三天,二少爷便会死去。”轻语叹了口气说道,这个盅还和别的盅不一般,这下盅之人看来就是要置人于死地啊。
“你可能医治?”慕容肃紧张的问道,现在,轻语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引得慕容肃神经跳动。
“能啊,这个盅其实并不难。”轻语拍拍手,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不出一会儿,慕容二少爷的脑袋上已经扎满了银针,看起来就像刺猬一样。
“若你能治好泽秀,你有什么要求我都满足你!”慕容肃观察到轻语脸上表情的变化,神经没有前先那样紧绷的抱拳说道。
轻语抿嘴没有再说话,他挥了挥手表示同意,拿起小刀在火上烤了烤,便往那二少爷慕容泽秀耳后割去。在慕容泽秀耳后割开一道痕迹之后,轻语又在自己手上割了一个小口子,血便冒了出来。
轻语将自己的血涂在了慕容泽秀的伤口上,然后将手指放在慕容泽秀的耳边,不一会儿隐约看见慕容泽秀脸上的皮肤下有条青色的、好似蚯蚓的东西在扭动,并且缓慢的向着耳后的伤口爬来。
只见银光一闪,轻语迅速的用小刀扎住了从慕容泽秀伤口爬出来差点就要爬到自己手上去的的东西。众人仔细一看,那是一条三寸长手指粗的虫子,浑身青紫,颜色异常鲜艳。那虫子被轻语扎住,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了。轻语轻轻一挑把它丢到火里,烧了个净,又是刚刚那一阵臭味传来,但这次很快就消下去了,也没有刚刚的味道那般浓郁的让人窒息。
“好啦!盅已经去啦,二少爷今晚就会醒过来。”轻语拔下慕容泽秀头上的银针说道。
然后拿起了笔在纸上密密麻麻的写了几十种药材递给了慕容肃。“按照上面的药,每天三次外敷,早晚各喂一次药,不出半个月二少爷就生龙活虎的了。”
轻语拍拍手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猛地站了起来,怎料到一阵眩晕让他站都站不住脚,要往地上栽去。在看见地板的那一刻轻语心想,被饿晕什么的,简直是太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