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纤莹的玉指掠过笛端,银灰色的凤眸里风澜未起,那头雪色长发无风撩起,斜斜的散落在他的肩后,远处看着像一位婷婷玉立的美人,惹人心迷。
他的身形如芝兰玉树,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愈发的朦胧,清雅淡然的气质让他看起来如同一个贵公子那般空谷幽兰,神圣而不可侵犯。
绯唇微微上扬,淡淡的看着不远处的雪山。
纤长的素指抚上青葱翠润的玉笛,将笛子浅搁于薄唇下,不一会儿,悠扬清脆的笛声便在这夜里响起。
男人生的极美,以至于秦霈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身上那素色的僧袍。
和尚怎么不剃度?
“!”秦霈只有一瞬间的失神,她注意到了男人的眼睛,竟然有一只是银灰色的,这与她的莲心是何其的相似!
翠笛掩于长袖,男子迈开轻盈的步伐,慢慢朝秦霈他们这里走来。
秦霈的神情不会轻易让人看出端倪,她拱手作揖:“这位大师可认识一个叫莲心的孩子?”
佛衣男子轻轻摇头,空谷幽兰清冷的声音略带歉意:“并不认识。”
“你的头发和眼睛!?”
阎痕在看到男人那异色的眸子和如雪的白发后顿时被吓了一跳。
男人淡笑,唇边泛起的是薄薄的暖意。他并没有责怪阎痕话里的无礼:“这位施主,贫僧生来便是如此。”
白色的僧服淡雅中多了丝出尘的气息,唇边勾起的一抹笑容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双精致的凤眸如水般清澈明亮,似乎能看透一切。
秦霈不喜欢一个人拥有这样干净的眼睛,她会觉得自己很肮脏,她的指尖突然颤抖一下,眸里的惊慌众人清晰可见,她连忙退离男人的视线范围内,一下子躲到了云昭的身后,一双眼紧紧的不离开男人身上半分。
所有人都不会想到秦霈有这样怪异的行为。男人以为秦霈是怕了自己,好看的眸子里划过一丝黯然:“罪过罪过,是贫僧吓到了施主。”
说完了,男人笑着单手合实:“贫僧这就离开,吓到了各位施主真是万分抱歉。”
秦霈听不得男人话里的那分落寞,明白自己的行为实在是过激了,根本就不像她平时那般冷静。
“大师莫怪,大师的脸酷似我家幼弟,我家幼弟之前走失了,家里人都说他已经死了,所以突然看到大师的脸后我才会显得有些惊慌失措,我并不是在害怕大师,我的弟弟于您一样,也是拥有异色瞳的人,只不过他的眼睛与您正好相反,他的左眼是银色。”
秦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一股脑儿的将莲心的事情全说出来了。
秦霈没有错过男人眼底的惊诧,说来也是啊,谁会想到这样的异色瞳普天之下竟然会有两个人都拥有。
“看来贫僧与施主冥冥之中就有了缘分。”
男人的微笑是那么无懈可击,他看起来就像个天使那样纯洁,世间没有任何杂质能将他玷污。
秦霈的耳根子不争气的红了起来,怎么有人能笑的如此善良,就像只小白兔一样。
男人完全不知道秦霈已经将他比作了那娇弱的小白兔。秦霈将自己脑袋里的幻象强行忘记了,偏偏他还笑的那样的体贴又透着一股子的蠢萌气息:“大师,我……”
秦霈这个平日里巧舌如簧的人顿时变成了个大结巴,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了:“大师来此所为何事?”
男人轻笑,只是那眼眸里却笼上了无法化解的忧伤:“这里是佛光寺,古玺国曾经香火鼎盛的佛庙,贫僧在当游僧时差点饿死街头,幸得这里的主持,星海大师,他救了我,并收留了我,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我离开了佛光寺,到了明空寺,一年之后就听说佛光寺主持因触怒龙颜而被处死,佛光寺自此也被封了起来,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一所废寺。”
“前几年千雪山附近又突然出现一些雪妖——”男人痛苦的合上了双眼,“佛光寺就这样被那些雪妖残忍的毁了。”
“异色瞳,雪发,您是梵清大师!”
周庄突然想起来了,他就说嘛,这人这样眼熟自己肯定是认识的。
“施主认得贫僧?”
梵清雅声问道。
“我是小周啊,大师,我在三年前时差一点被疟疾害死,是您出手,妙手回春救了我。”
梵清一经周庄的提醒也记了三年前他游历山川时,正巧赶上了一个村庄在闹疫病。
“大师,多谢您当年出手相救!”
周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梵清连阻止都来不及。
“周施主,快请起。”梵清立马去扶周庄,可是他就是不肯起:“梵清大师,您别拦着我,当年我无以为报您,现在也一样,我现在除了这样做也不知道该如何感激您的大恩大德了。”
阎冥毫不客气的道:“周庄你这样做只是在给大师添麻烦。”
周庄心中有点委屈,却知道自家团长说的一点不错,他起身道:“大师,真是抱歉?”
梵清浅笑:“无事,你无需自责。”
秦霈有些害怕了,这个男人很危险!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危险,很少有人能让她一眼就选择了放心,他是第二个。
第一个便是龙毓璃。
“秦霈,我总觉得你不用害怕他,瞧他这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我都不忍心说他是坏人了。”云昭忽略了心中那一抹微弱的熟悉感。
“大师,这位便是我的团长,阎冥,旁边那个是他的弟弟阎痕,我的左手边的这个高高壮壮的就是翟侯生,后面的三个从左往右依次是马道乾、刘娉、尉迟龚。”
马道乾年约三十,是他们这里最大的,存在感破低,一袭棕褐色长衫,看起来就像个私塾先生那样,文文弱弱的。
刘娉是他们七月流火唯一一个女性,她性格高冷,是个冷美人。她不喜欢和除了尉迟龚以外的任何人讲话,秦霈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声音是怎么样的。
尉迟龚身材魁梧,刚毅的俊脸上上波澜不惊,从见到梵清开始他就是那副镇定的模样。
“对了,刚刚大师那一曲吹的是什么?”周庄好奇的问道。
“镇魂曲——第七夜。”梵清说出了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名字。
秦霈不经意看到了云昭脸上错愕的神情:“怎么回事?”
云昭心中思绪万千,低声道:“这是只有驭兽师才会懂得的曲子,他刚刚看到是用那首曲子来镇定周遭雪妖躁动的心,有的驭兽师甚至可以用此曲来控制魔兽的行为。”
“那你怎么没事?”
“我情绪都没有躁动怎么可能会受镇魂曲的影响。”云昭咬咬牙道。
秦霈一脸的“我懂了”。
“没想到这个梵清大师竟然是百年难的一见的驭兽师。”秦霈道。
“你可以拜他为师,他的身上肯定有很多秘密,包括你的弟弟,而且——驭兽师在这里可不常见,拜他为师对你没有坏处。”
秦霈眉头一拧,他说的没错。她确实怀疑他跟莲心的关系,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要留在他的身边。
梵清正打算解释镇魂曲的作用时不想秦霈突然来到他的跟前,在梵清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打算做什么时她果断的跪了下去……
“大师,我想出家——”
……
“孙少爷,这样偷跑出去带时候肯定又会被老爷责罚。”李庆皱着粗黑的眉毛满口的抱怨。
即墨绯雪拿着扇子重重地敲了他脑袋一下,偷偷看了看有没有人追来:“你别给爷废话,再这样啰嗦我就直接把你丢下来。”
“孙少爷!”
李庆可不想回去面对即墨麟那冷冰冰的脸色,惊慌道:“别啊,少爷。”
“闭嘴。”
即墨绯雪可讨厌死了这个没眼色的奴才,生的丑也就罢了,胆子竟然比耗子还小。
“爷,我们要去哪里?”
“……”
“孙少爷?”
“……”
“少爷?”
“……”
“少……爷?”
李庆戳了戳即墨绯雪的后背。
即墨绯雪彻底怒了,“你就不能把那张嘴给闭上啊。”
他一扇子拍了过去!“啪!”扇子被人直接从他身上抽走,即墨绯雪一抬头,刚准备说的话全都给咽回了肚子:“老…爷子,只是巧啊,我是来外面欣赏风景的。”
“给老子滚回去!”
即墨麟一脚就将即墨绯雪踢到了老远,他哭丧着脸,揉揉自己被踢的疼痛不已的屁股:“老爷子,我说的可是真的!比珍珠还真!”
“谁会信你的鬼话!”
即墨麟将即墨绯雪从地上强硬的拽了起来,直接拖回了学院。一路上即墨绯雪一直在闹腾,却也逃不开即墨麟的掌控:“老爷子!你好歹放下我啊!这样回去太丢人了!!”
“让你丢丢脸不更好,省得你‘有脸’再出去鬼混。”即墨麟毫不客气的说道。
即墨绯雪听了,莫名觉得很有道理。
“老爷子,你的文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高了?”
即墨绯雪狗腿子的搓了搓手,笑的脸上的肌肉都要抽筋了。即墨麟却是不为所动,将他扔到柴房后:“给我在里面好好反省!”
“不要啊!”
“放我出去!”
即墨绯雪苦苦的叫唤着,心里却有了一番小心思。他偷溜出去的办法有很多,不差这一刻。
夜里,他轻轻推开窗户……
“孙少爷,老爷吩咐过了,您不能出来。”
即墨绯雪笑笑,淡定的收回了脚,有打算从正门出去。
正门可是没有人的。
“怎么打不开啊?”
试了半个时辰了这扇门都没有反应。突然外面一道声音将即墨绯雪吓了个半死:“孙少爷,这是老爷特意请炼器师打造的一把锁,除了专门的钥匙,其他任何方法都不能打开锁,对了,破坏锁身的方法也是不可取的,因为这锁是老爷房里珍藏的玄铁所制,坚硬无比,老爷可是用了一整块的天玄铁呢。”
即墨绯雪懵了。
他不会想到即墨麟为了困住他不惜动用了玄铁,他们即墨家可是只有一块天玄铁啊,没想到竟然会用在这种地方!
天玄铁用一点点加入到所制武器中都可以让武器变得比普通兵器更坚硬,更别提这整一块了!
“完了,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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