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人重新对未來燃起希望的时候命运总喜欢横插一脚有时这一脚会直接踏在人的头顶或是胸口这一脚或轻或重对准备复燃的死灰都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过年了苏小岚的身体也终于好了一些起來回到家乡的她走在路上却总被人问起:“你们不是结婚了吗有沒有孩子了”
听到这样的问话她的心不能说不疼但也至少说明她的心还沒有疼到麻木她一一笑着回答:“还小还不打算要孩子呢”
问话的人每一个听了这话都挂着吃惊的表情说:“婚都结了怎么会说还小呢”
是呀在普遍的人们看來两个人结婚就是做好要孩子的准备了可她和刘晨却看起來就像沒结婚一样
苏小岚看着刘晨脸上尴尬的笑询问道:“要不回去就把手术做了吧”
“嗯听你的”刘晨答
回到刘晨的家乡苏小岚和刘晨去了告诉她可以做手术切开纵隔的医院医生却告知她:“这虽然是个小手术但最好去省第一人民医院做那里对这个手术的经验会充足一些”
“那做这个手术大概要多少钱呢”苏小岚最忧心的问題还是自己会欠下的债
医生想了想说:“你先准备一万左右吧到时候不够再说”
一万这对于长时间沒有工作还长期吃药的苏小岚來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她无奈地看向刘晨已经沒有想去做手术的yuang
刘晨立即想到苏小岚交过城镇居民保险怀着一丝希望问医生:“去省第一人民医院做手术可以报销吗”
“转院就医的话应该可以报销你们去社保处问一问吧”
出了医院苏小岚对刘晨说:“要不我还是不做这个手术了”她原以为医生说的只是个小手术只要像引产一样一两千就够了沒想到竟要引产的十倍左右
“不是都已经决定要做这个手术了吗你怎么又说不做了”刘晨希望苏小岚快乐却只见她越來越消沉心里也犹如有一点火星被苏小岚反复拨动濒临熄灭
“一万块钱对现在的你來说不是个小数目而且不做手术我未必就不能怀孕也未必保不住”苏小岚直接对刘晨说着自己的想法
刘晨看着又想逞强的苏小岚心疼地说:“我看你还是去做这个手术吧我不想你冒险”
“去做手术才是冒险呢首先钱就是一个大问題再说手术都是有一定风险的做了手术万一恢复不好要把子宫整个切掉”
“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想吗”
“最坏的打算还是要有的呀”
“我们先去社保问一问吧如果去省城住院也能像在这里住院一样能报百分之六十的话就去”
“就算可以报百分之六十刚入院的时候还是要交足一万啊”
“一万块钱算什么大不了先借一下我沒几个月也可以还上了”
“我看还是算了吧”
“你不想要孩子了吗”
“我想要孩子是不想你太为难我听到过好几次你妈妈跟你说孩子的事”苏小岚一着急说出了自己的心结
刘晨耐心地说:“有沒有孩子对我來说并沒有多大影响我不在乎有沒有孩子我在乎的是你的健康快乐医生不是说你每个月痛经那么严重跟子宫纵隔有一定关系吗要是做了手术你以后每个月就不用那么受罪了”
苏小岚又被刘晨感动了她虽然并不怕痛但她却因为疼痛给刘晨造成了太多负担如此说來这个手术对她來说还真有去做的必要了
去社保询问的结果是:办了转外就医手续就可以在回來的时候拿着所有住院用的单据到社保处报销
听起來很麻烦刘晨却还是耐心地问:“怎么办转外就医手续”
“先到医院开转院证明再到这里來办”社保处的人回答得简单明了
苏小岚小声说了句:“好麻烦”刘晨已经骑着自行车带着他穿越了大半个城市來到了社保处现在却又要原路穿越回去她的心里还担忧着那毫无着落的一万块钱
她犹豫着说:“要不晚几个月再做吧”
“早一点做你不是可以早一点轻松吗”刘晨疑惑
走出办事大厅苏小岚才对刘晨说:“可是钱”
“钱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借的”
“可是借钱也是要还的呀”
“你就那么看不起我啊一万块钱我还是还得上的”
“可我不想你那么辛苦”
“笨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尽管刘晨沒有让苏小岚去借钱苏小岚还是习惯性地不想欠刘晨太多就算她跟刘晨已经是法定的夫妻她还是做不到把刘晨的付出当成理所应当的义务
她还是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
她能想到的朋友也就只有纪帆、黎落落和白葿了她给他们发了同一条短信:“我需要做一个手术现在急需一万块钱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白葿的电话马上就打了过來她担忧地问:“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做手术怎么要那么多钱你要多少我去问问我爸妈多少向他们借一点”
苏小岚突然才想到白葿还在上学她不愿意白葿为了她去向家里要钱也很感激白葿对她的关心急忙说道:“我沒什么事就是想去做一下子宫畸形那个小手术先不急我不知道现在还差多少”
“是的你趁早把手术做了也好要好好的照顾自己那你到时候还差多少就跟我说我这里沒有一万两万么一千两千还是有的”白葿的语气很诚恳
苏小岚心里暖暖的只要白葿还肯信任她她就已经很满足了她感动地说:“谢谢你”她心里仿佛有很多话想说却除了这三个字再也沒办法多说什么
还沒挂断电话纪帆的短信也到了她急忙对白葿说:“那我先去想想别的办法先挂了啊”
忙不倒跌挂断电话的她满心期待地点开纪帆发來的短信相对于白葿的火热纪帆的短信要冰凉得多
纪帆只是淡淡地问她要做什么手术看着简短的几个字都可以知道他其实并不想知道什么他还问她刘晨去哪里了就仿佛她的一切都只能与刘晨相关而跟他一点关系也沒有
尽管她经过白葿的提醒之后已经不想向任何人借钱了但她还是解释道:“我沒什么事就是想做一下子宫畸形那个手术刘晨他也在借钱但他也沒什么朋友”
刚发送出去她才发现自己太心急竟然还沒告诉纪帆不用他借钱了她连忙编辑第二条短信:“其实我”
她还沒写几个字纪帆的回复短信就到了:“我们家最近刚承包了个工程买了很多树苗经费很紧张我不好开口向家里要钱”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么多解释尽管很可能是真的但她的心里还是像被细细密密的针扎过一般“嗯我知道的我还可以想想别的办法”她把刚才编辑出來的几个字删掉忍着难过把这句话发了出去
她总觉得是她自己把她和纪帆的关系一步步逼进了死胡同在纪帆看來她不过是一个已婚了的同学而她却迟迟进入不了状态她有种自取其辱的感觉
黎落落的电话也在不久之后打了过來回答也跟纪帆的答复大同小异
苏小岚暗暗笑话自己为什么会情商低到这种地步在这种时候给他们发借钱的消息无疑是在为难他们可她何尝又不是在为难自己
她已经离开学校三年了不仅一事无成连看病的钱都还要东拼西凑向他们几个发短信她都是已经豁出了所有自尊
跟苏小岚一样刘晨也沒在他朋友那里借到钱苏小岚笑着对颓丧的刘晨说:“沒关系啊我现在身体也差不多好了我可以去找一份稍微轻松一点的工作到年底我再去做手术”
“也只能这样了”刘晨看了看苏小岚苍白瘦削的脸深深怀疑苏小岚的身体能不能支撑下去
苏小岚在外面转了好几天终于在一家袜子店找到了一份营业员的工作从早上九点上班到晚上九点不包吃住两千一个月
这个工资并不高上班时间却跟刘晨在菜市场差不多但好在店面里的活不像菜市场里一样重只要有人肯要她工作她也顾不得挑三拣四了
她每天早一遍晚一遍把店里店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对袜子的价格和规格和摆放位置也很快就记得分毫不差沒几天的功夫到店里买袜子的顾客都忍不住对她交口称赞
而她每天从开始上班一两个小时后就全身疼痛她每天都拼尽全力忍着丝毫不让人看出她的疼痛只在沒有顾客又实在沒什么事需要做的时候才会坐下來休息一下
可是两个月后老板娘说她不会卖东西想让她走人
在苏小岚看來店里的生意并不景气而造成这样局面的原因并不在于她而是店里的经营模式已经存在问題她屡屡尝试突破却总被强势的老板娘打压
她拿过老板递给她的两个月工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对于这样沒有前途可言的工作她不做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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