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冉脸上忽然浮现而出的灿烂笑容,我情不自禁的呆了一下,她脸上的笑容仿佛天使般纯洁,不沾染一丝尘埃,活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之纯美的笑容。
实在是太有感染力了。
“哥哥。”
小冉开口叫我,我才回过神来。
“嗯。”
我赶紧应声。
“有...有吃的吗?”
小冉话音落下,肚子忽然传来‘咕咕’的叫声,紧接着就看到她惊美的脸蛋上忽的浮现出一抹羞涩。
“有,你在这坐一会儿,哥哥进去给你弄吃的。”一开始,我内心是有点抗拒照顾这个双目失明的女孩的,但愿赌服输,而且我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所以,我应了李道长,替他照顾这个女孩。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这才几分钟而已,我内心深处的那些许抗拒就被女孩的几声‘哥哥’给叫没了。
我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但,我又觉得这样挺好的,我从小就被老爹送来师傅这里,从小到大都不能跟两个哥哥一起玩耍,在我的童年回忆里,我永远都是自己一个人玩。
如今突然之间多了一个妹妹,虽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很想很想好好的照顾她。
“好的哥哥。”小冉很乖巧的应了一声。
小冉应声后,肚子又发出了‘咕咕’的叫声,她赶紧捂着自己的肚子,我先是扶她到椅子上坐下,这才立马转身飞奔后院,然后进厨房弄吃的。
十分钟左右,我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糖鸡蛋来到前院遗像馆里,看到小冉还在那安静的坐着,我赶紧走过去,而这时候小冉扭头看向我这边,说道:“哥哥,是什么,好香呀。”
“吃着更香。”我咧嘴露出笑容。
“真的吗?”小冉说完,我看见她有一个咽口水的动作,显然,她是真的饿了。
“当然是真的。”我走到她面前停下,正想喂她的时候,她伸出手说道:“哥哥,小冉自己来吧。”
“不行,刚煮好的,现在很烫的,还是哥哥喂你吧。”
刚刚才煮好的糖鸡蛋,碗是烫的,鸡蛋和糖水也是烫的,她眼睛又看不见东西,试问,我怎么可能放心让她自己吃?
“喔,谢谢哥哥。”
“小冉真乖。”
说完,我开始小心翼翼的喂她吃东西,每一口鸡蛋,每一勺糖水,我都吹凉了才让她吃,结果喂到一半的时候,可能是我太专注的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了,以至于碗拿偏了我都不知道,于是糖水不小心洒在了小冉的衣服上。
小冉颤抖了一下。
很明显,她被糖水烫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不是故意的,你有没有事?是不是很烫?”我着急的问道。
“哥哥,小冉没事。”小冉摇了摇头。
“真的没事?”我有点不信,如果真的没事的话,刚才就不会抖一下了。
“嗯。”
“不行,我去拿烫伤膏给你擦一下。”想了想,我还是不太放心,当我准备去拿烫伤膏的时候,小冉忽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衣角。
“烫伤了要用烫伤膏擦一下才不会起泡,乖。”我说道。
“哥哥,小冉肚子饿...”
听到小冉说这句话,我的心一下子像是被融化了一般,我见她好像真的没什么事,这才放弃了去拿烫伤膏的念头,然后继续喂她。
有了刚刚糖水洒出来的前车之鉴,这次我小心多了,没在出什么意外,几分钟后,一碗糖鸡蛋全被小冉吃完,连糖水都喝光了。
“要不要再吃一碗?”我问道。
“不要了,小冉饱了。”小冉说完又露出了仿佛能够感染世界万物的笑容。
看着小冉脸上的笑容,我的内心忽然觉得很满足,我正准备把碗拿去厨房,谁知小冉紧紧抓着我的衣角,说道:“哥哥,不要丢下小冉,小冉会很乖的。”
“傻丫头,哥哥只是把碗拿去厨房,不是要丢下你,再说了,你这么乖巧可爱,哥哥怎么舍得丢下你呢?”我并不知道小冉和李道长是什么关系,更不知道李道长为何要把小冉交给我照顾,但,这些问题我都懒得去想了。
反正在李道长来把小冉接走之前,我好好照顾她便是。
小冉摇了摇头。
“那你跟我一起进去,好不好?”
小冉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小冉戴墨镜点头,然后紧紧抓着我的衣角不肯放的紧张模样,我心疼极了。
我忍不住在想,如果她的眼睛是正常的,那该多好?
随即,我又忍不住埋怨老天,多么乖巧,可爱,懂事的一个女孩,何以要夺走她的双眼?
如此美丽的世界,小冉却一辈子都没机会看到,这对小冉而言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啊?
“来。”我一只手拿碗筷,一只手抓住了小冉柔嫩顺滑的小手,我发誓,我对小冉没有起丝毫龌蹉的念头,这一刻,我在心里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
“握紧哥哥的手。”
我话音落下,小冉嗯了一声,然后紧紧握着我的手,我带着她去了后院,虽然明知道她根本看不见,但,我还是把后院的大致情况跟她说了一遍。
期间,小冉听的很认真。
等我介绍完没多久,老爹打来电话,让我今晚无论如何一定要回家吃饭,因为他有点事情要跟我说。
我今天本来就打算回家陪老爹吃饭,所以我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打完电话,我看了小冉一眼,下一秒,我心中有了决定,那就是带小冉一起回家。
随后一整个早上我都在陪小冉聊天,无奈的是,我只了解到她今年十七岁,其他信息一概不知,不是小冉不肯告诉我,而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起初我是不信的,但后来我信了。
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就是发自内心的选择相信她,仅此而已。
到了中午,我把遗像馆的门关了,然后带着小冉准备离开花枝村前往县城,结果在村口遇到了一群孩子,不对,准确的来说,是遇到了一群与我年纪相仿的‘大孩子’。
他们都是花枝村的人,和我算得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只不过他们做什么都孤立我,也总是欺负我,小的时候我还经常跟他们打架,但长大以后,我就没什么心思搭理他们了,因为我觉得他们很弱智。
尤其是跟随师傅走遍十里八乡,见识广了,经历多了,还有经历过昨天发生的事情之后,我更加觉得他们是弱智了,一个个都二十出头的人了,有些连老婆都娶回家了,但做的事还是跟小孩子没区别,特别幼稚。
“哟,这不是陈天小杂种吗?这又是准备去县城里帮哪家的死人画遗像啦?”
说话这人叫做张浩,外号屎娃,是花枝村年轻人中的小霸王,在场所有人都听他的。
如果是以前,听到张浩叫我小杂种,我肯定二话不说上去就弄他,但现在今非昔比了,不说我心境上成熟了许多,小冉还在呢,我肯定不能与他们发生冲突,要不然我分身无暇,肯定照顾不了小冉,所以我只好佯装没听到,也没看到,继续带着小冉往前走。
结果张浩故意走到前面挡着我。
显然,他今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为难我了。
我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屎娃,我们老早就井水不犯河水了,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哥们几个这几天手头紧,想捞点外快糊口而已。”张浩撇撇嘴说道。
“要钱?”我不想多生事端,从兜里拿了几百块出来递给张浩,说道:“我就这么多。”
“我想你误会了。”张浩对我递给他的钱不屑一顾,只听他说道:“我跟你实话实说了吧,我在隔壁村接了一桩大买卖,你见过的死人比我们见过的活人还要多,所以,这桩大买卖,我已经算上你了。”
“我没有兴趣跟你们去做什么大买卖。”我一听和‘死人’有关就立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陈天,我们算你一份是你的福气,你别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惹怒了我们,你他妈的的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怒声骂我这人叫李立,外号屎壳郎,是张浩团伙中的实力干将,也是张浩的左膀右臂,小时候跟我打架次数最多的人就是他了,因为他胆子大,脾气横,敢打敢拼,所以其他人除了服张浩外,也服他。
李立怒骂声刚落下,其他人就开始骂起来了,并且他们骂着骂着就围了上来。
“哥哥...”
小冉怯怯的喊了一声。
“哟,这小美女是谁啊?啧啧,长的水嫩水嫩的,陈天,你他妈的不够厚道啊,有这么漂亮的小美女,也不跟哥分享分享?”张浩说着就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走了上来。
“屎娃,你今天要是胆敢碰她一下,我发誓,我陈天一定会把你的手砍下来,然后剁碎了拿去喂狗。”我的脸色猛然沉了下来。
看到张浩色眯眯的盯着小冉,我很不爽,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