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妈,我问你个问題,你可要老实回答我。”
段玲点头。
“如果爸爸來找你,想要跟你和好,你会不会选择回家?”
段玲啐了一口,“鬼才想跟他回去!当初我劝你,那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活不下來了,要给你安排后路。现在还回去做什么?!”
林晓欢嘿嘿一笑,又问:“你真的不想回爸爸身边?要知道,他可是一国的总统,是全天下最厉害的男人,家里还有金山银山!”
最后四个字,她特地加大了分贝。只见那两个身影明显地退后了许多,好像在怕什么。
段玲把苹果搁在一边儿,沒好气地白了林晓欢一眼,“晓欢,今天你吃错药了吧。怎么突然提起你爸爸?!婚都离了,我怎么可能再回去受气?他有钱怎么样?我现在最看不上的就是钱。”
林晓欢抿抿嘴,捏着腔调再问,“那我给你介绍个后爹,你可愿意?”
段玲这下更加惊讶了,伸手使劲地捏了几下她的脸颊。林晓欢疼得龇牙咧嘴,“哎呀妈,妈,疼,嘶--疼!”
段玲面无表情,可手还沒有停下,“这小脸儿不像是假的啊,我还以为失传已久的易容术重新现身了呢。说,你到底是谁?!把我女儿怎么样了?”
林晓欢眼泪都疼了出來。“妈妈妈,我错了,您松手吧,我要毁容了!”
见她诚心求饶,段玲这才松开手,重新拿起苹果,狠狠地啃了一口。“出來吧,都看见鞋了。藏也不藏好,还学别人躲起來?!”
两个小黑影看了看自己暴露在外的鞋尖,不禁又后退了几步,还是不敢出來。
林晓欢和段玲对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妈,你还沒回答我的问題呢。打算再给我找个新爸爸吗?”
段玲也忽然加大了音量,生怕那两位耳背的老人听不到,“不找!除非他是个敢作敢当,有气魄的男子汉,我就考虑!”
噗--
林晓欢真沒想到,段玲这句话可以让两人秒速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只见钟老头和江爷爷争先恐后地涌了进來,气喘吁吁的都是满脸通红。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两人齐声解释道:“天太热。”
互视一眼,眼神中透着敌意。
“你干嘛学我的台词!”又是同时。
“段玲,你觉得我怎么样?!”
好吧,还是同时。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林晓欢震惊得瞠目结舌。
如果他们再年轻个几十岁,像魏夜风那么年轻的话,林晓欢真的怀疑,他们是这世上最和谐的同志。
发现对方还在不依不饶地抢自己的台词,他们本想拉开阵势争执一番,但一想到段玲大病初愈,只好双双转过头來,争求段玲的同意。
段玲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忽然开心地笑了。
灿烂的笑容将苍白的面容全部遮掩了过去,好像又回到小时候那个对自己照顾有加的,温婉可人的妈妈。
不记得妈妈最后一次笑是什么时候了,但林晓欢可以确定,她已经很久沒有看到妈妈笑了。
能有今天真好,即使付出再多,即使做了别人的情妇,能得到这一刻,林晓欢也觉得很满足。
一滴晶莹,环转在眼角,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着曼妙的光。趁着两位老人正嘘寒问暖中,林晓欢拿起包包,悄悄地退了出來。
幸福,來得就是这样突然。
她知道,妈妈已经找到了。
可她呢?
夏天午后的温度最火辣,刚走出医院大门,一股炙热的暖流就迎面袭來。一层薄薄的汗水,立刻占据了所有的清爽。
扭曲的空气间,一纤弱的人影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林晓欢惊讶地看着她,她也抬头用同样的表情看着自己。
“安安?”林晓欢下意识唤了一声。
安安看看林晓欢,又回头看看正准备离开的司机,忽然自嘲一笑。
真是邪门儿了,不过是随口报上的地点,竟然是这家医院。她此时此刻最不想见的就是林晓欢,老天偏偏就让她们这样遇见了。内心的愧疚,不断膨胀,再膨胀。
安安朝着林晓欢点点头,转身就想走。
林晓欢赶忙叫住她,“安安!你就沒有话想要跟我说吗?”
安安侧头,“沒什么好说的了,不是吗?”
林晓欢走下台阶,“谈谈吧,逃避不是解决问題的办法,我记得这还是你教我的。”
安安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你难道不知道?我差点儿杀了你。”
“不是你!”林晓欢又走近了几步,想要像从前那样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几句,却怎么也伸不出手。“我知道不是你,至少你不是自愿的。我始终记得,是谁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拉了我一把,给我房子住,帮我找工作。”
听到‘找工作’三个字,安安的内心的防垒终于崩溃了。
她转身,满面泪水,“林晓欢,你要不要这么幼稚!那都是我在利用你!我对你好,我接近你,就是想让你信任我,然后再彻底把你毁了!呜呜--我就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你,你到底明不明白!”
林晓欢震惊地站在原地,在她的印象中,安安永远是个生活乐观的人。神经大条的她,就算妈妈离家出走,也跟沒事儿人似的,照样儿跟她贫嘴。她的世界里,从來沒有眼泪。
怎么会,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红肿的眼睛高高地肿着,只留下一条殷红的缝隙,她一定哭了很长时间。
如果她真的想杀她,又为什么要哭?
“安安……”她不知该说些什么,见她如此反常,整个人都慌了手脚。
手刚落到她的手臂上,安安就用大力将她打掉。
“离我远点儿!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个丧门星!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爸爸怎么会被要挟?他就是个本分的生意人,我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都是因为你,我们家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林晓欢被甩开的手僵在原地,两耳嗡鸣,屏蔽了所有车水马龙的喧嚣,只剩下安安声嘶力竭的埋怨。
她是丧门星?她害得按伯父被要挟?
“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一样,沒有片约吗?我可是C大表演系里最优秀的学生,曾经三次收到国外知名导演的书面邀请,却依旧找不到公司签约!”
安安不顾林晓欢震惊到极点的神情,顾自说着,“因为岳红照顾你的同时,也顺带着照顾了我!就算沒有片约我也认了,谁让我犯贱去招惹你。我姐好容易才找到天宇娱乐这个不受岳红控制的地方,沒想到到头來竟然是你被选上!林晓欢,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凭什么你能被选上,而我就理所应当去做别人的助理,天天受那份窝囊气!!”
安安忽然走近几步,横冲直撞的样子,让林晓欢不禁后退了一些。她揪住她的肩膀,然后用力按了按已然红紫的脸颊。
盛怒之下,那块青紫变得鲜红可怕。
“看,看到了吗?很吓人吧!知道这是谁打的吗?慕容甜,是慕容甜!!”
安安的泪水竟像泉涌一样,取之无尽用之不竭。
“你替了我的位置,我就理所应当去替你遭罪吗?你有左沐阳和魏夜风,我有什么?!所以我恨你,恨不得让你冻死在冰窖里,永远不要被人发现!”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
林晓欢的心彻底凉到了谷底。都说世态炎凉,大抵就是现在的状态吧。她信任多年的朋友,原來一直都是这样认看她的。
她并非有意占了她的位置,只是当时左沐阳因为魏夜风的那层关系,阴差阳错而已。沒想到这种不经意,竟然被安安如此在意。
如果不是住在了魏夜风家里,她也许可以早些发现安安的这些变化,早些和她解释清楚,也就不会发生后來的这些事。
可是,这个是世界上,从來都沒有如果。一旦发生了,就连挽回的余地都沒有了。
一股酸涩,从心底里奔涌而出。
撇了撇嘴,她以为可以忍住哭泣的冲动,可是豆大的泪珠还是滴落了下來。
“安,安安,这,都是你的心里话?”
安安懒得再看她,将视线瞥到旁边,“对,就是我的心里话。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说出來了,真是舒坦!”
抬眸,眼前的安安不再委屈地落泪,而是满面得逞的笑容。
这笑,遥远得触不可及,冰冷的神韵,让她浑身的都为之战栗。
真的好陌生……
“可是……”为什么,当时的她想要去向左沐阳求救?如果安安真的想要杀了自己,应该像慕容甜那般迫不及待才对。
难道真的如慕容甜所说,是她忽然后悔了?还是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沒有可是!”
林晓欢内心燃起的希望,被安安冰冷的口气再次无情地浇灭。
“对了,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了。我们安家虽然不是大户,但至少也算得上是名门,我爸爸可不会允许我去魅影那种下三滥的地方卖艺讨生活。”
“魅影……”林晓欢下意识地重复,“那,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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