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台长话音落地,苏颜诺心里咯噔就是一下,蓦然抬头看了过去,眼眸中划过一抹慌乱,指尖都跟着发颤了。
就在她心里的慌乱成了一片**大海把她掩埋的时候,一个温暖软和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把她的手紧紧的攥在掌心里,她鼻子中钻进了一阵浅淡的馨香。
这个香味很熟悉,她转头看过去,脸上还带着没有调整好的表情,因此,她眼眸中的慌乱全都落到了文夫人的眼里。
苏颜诺不知道的是,虽然她的长相和文秀没有一丁点像的地方,但是偏偏就是让文台长和文夫人在看着她的时候,像是在看着文秀一样,那种夹杂着心疼的亲密感,和对待文秀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眼里的慌乱让文夫人鼻子忍不住一酸,两个手都握住了苏颜诺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旁边,安抚的把她半抱在怀里。“别怕,乖孩子,我和你爸爸是你的后盾。”
说着,似有所指的微微侧了脸,“不管是谁欺负你,哪怕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给你撑腰!”
苏颜诺杏眸微微睁大,呼吸都屏住了,瞬间忘记了该作何反应。
而谢瑶则有些慌乱了起来,像是被剪了翅膀的小鸟一样无助,从认识文夫人以来,这还是谢瑶第一次听到她嘴里说出这么凌厉的话,但是,更让她恐慌的是文夫人嘴里说的话。
什么意思?苏颜诺……是文台长和文夫人的女儿?!
不可能,她明明就是孤儿,虽然这话是何源浩告诉她的,但是她也曾经在学籍档案上看到过,上边写着的,苏颜诺的父母早逝。
“不可能,她的爸妈不是早就去世了吗?”谢瑶摇着头,嘴里不知不觉就把心里想的话给带出来了。
文怡眉头一皱,厉声说道:“什么去世不去世的,今天是我姑姑的寿宴,你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那边文台长的气势让正厅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看着他,等着听他嘴里说的该告知大家的事、
“大家也都知道,我只有一个爱女,在九年前先我们离开了,这一直是我和我妻子心里最深处的悲痛,这九年来,我和她一直想要认一个女儿,但是缘分一直没有来……”
文台长淡淡的讲述着,文夫人的手却一点点的收紧了,嘴唇也抿了起来,刚才还在安慰苏颜诺的她,现在也慌乱不安了起来。
苏颜诺就站在她身边,她感受到她身上浓的散不去的复杂情绪,痛苦、愧疚、哀伤,是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女儿深沉的感情,她心里一软,反手抓住了文夫人的手,牢牢的握在掌心里。
文夫人偏过头看了过来,苏颜诺冲着她安抚的颔了颔首,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妈,没事的,已经过去了。”
这一句妈,一直是苏颜诺梗在嗓子口叫不出来的一个字眼,以前是感觉自己好像代替文秀得到了很多本来不该属于她的东西,她心里很不安,有一种替代了别人生活的感觉。
但是,刚才文夫人抱住她,说她和文台长是她的后盾,苏颜诺心里是很动容的,还有她明明那么在意自己的过失让女儿去世了,这么多年一定没人敢在她面前替文秀去世的事,但是,她却陪在自己的身边,忍耐着,不安着,却坚持着听这个让她痛苦的源泉。
苏颜诺心里所有的别扭全部都被挤掉了,她已经在心里决定以后代替文秀陪在文台长和文夫人的身边,好好的孝敬他们,把文秀的那份也孝敬回来。
苏颜诺喊出那句妈之后,文夫人的眼圈倏然发红,喉咙哽了一下。
边上的文怡看见了,忙上前作怪的抱住了文夫人,“婶婶,今天是你的寿宴,可要开心一点啊,秀秀也会希望看着你开心的,是吧,颜诺。”
“对,秀秀看到您笑的话,一定会放心的。”
文夫人调整好情绪,一手一个抓住了苏颜诺和文怡的手。
那边厢,文台长已经把该铺垫的都铺垫好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今天,想要跟大家分享的这个好消息就是,缘分眷顾了我和我的妻子。”
尽管已经有很多人猜出来了,但是文台长说出来还是引起了大家的兴趣,哗然声像是海浪一样扑面而来。
好在苏颜诺已经不是那么的紧张了,有文夫人和文怡陪在她身边,她的心踏踏实实的待在该待的地方。
文台长脸上一直保持着温和的笑,等着众人哗然的声音一点点的静了下去,继而回过身子,眼睛示意苏颜诺和文夫人一起上前来。
她俩站着的位置是在墙角里,刚好有一个柱子当着她们,所以,除了文台长,宾客们是没有看到苏颜诺站在那里的。
深呼了一口气,苏颜诺挽着文夫人的胳膊,一点点的朝着文台长走了过去。
众人只看到一个端庄秀丽的女孩慢慢的从一个柱子后边走了出来,她长的很美,脸上表情淡淡的,既没有冷漠,也没有殷勤,微微抬着下巴的样子就像一个矜贵的公主一样。
下边质疑的声音小了一些。
文台长让苏颜诺站在了她和文夫人中间,“这就是我们的干女儿。”
话音落地,苏颜诺冲着众人颔了颔首。
虽然苏颜诺穿了端庄的晚礼服,看起来和她平时有些出入,但她毕竟是最近的话题制造者,宾客中不乏对娱乐圈比较熟悉的人,片刻之后,有人低呼了一声。
“这不是那个苏颜诺吗!”
声音不大,但是也不小,足够苏颜诺听的清楚。
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被人给认出来她还是有片刻的慌乱,好在文夫人就站在一边,安抚的捏了捏她的手心。
所有人都是八卦的,立刻有人小声问道:“谁啊?”
“就是那个娱乐圈的新人嘛,演过《倾国皇妃》的,你没看过吗?珍妃啊,珍妃!”
“哦!对对对,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她!”
右侧的客房通道里,谢父站在那里,冷眼看着正厅中站在一起的三个人,眉头早就拧成了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