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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回 祥雪瑞兆除旧岁 鸿雁传音踏归途(1 / 1)

太靖二十五年的冬天,魏国境内被一场大雪笼罩住。老人们都说这是从未有过的雪,代表着祥瑞之兆。魏帝还专程遣人接来了源极神宫中的神巫,让她们在天坛上作法祈福,祈祷一年风调雨顺,魏国国运昌盛。而在最繁华的永康里,一座七层的楼台拔地而起,成为这魏国境内最繁华的建筑之一。这座楼台名为烟岚阁,据说是胡商汝鄢捷的产业。

街道上白雪皑皑,而在御史台边上的一处府衙,却常年大门紧锁,非不得已绝不打开,这里是魏国最为神秘的机构——玉龙台。里面蓄养的三千锐士,能力之强远超一般的兵士,哪怕是封将之人也难以企及。只是这些锐士的命运如同浮萍,一进入玉龙台,便需要终生为之效力,待到年老体弱之时,一条白绫,一杯鸩酒便是他们的终点,但子孙后代却会因此获得一笔巨大的财富。

可惜,这些锐士从来就不是为了财富而来的,玉龙台所给予的神秘和荣耀,足以打动一个男儿欲要建功立业的雄心。

除夕前夜,少幸仲嘉横挎着长剑,在雪中徐徐走着。

一声“督长!”打断了他的思索,他回头一看,有些气闷,没好气地说道:“和敬,你还敢来见我?!”

“我再怎么,还是你的人啊!”和敬笑嘻嘻地迎上来,给仲嘉拍打着身上的雪。

仲嘉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说道:“既然你要跟着司使,就不该跟我在这儿瞎磨叽!”

和敬听完,甚是惆怅,难过地说道:“我这叫不忘旧主!何况,您也知道的,司使大人有多恐怖,平日里还好,一接到任务跟上了战场似的,谁受得了啊!我呀,还是觉得你好!”

少幸仲嘉没理会和敬的暗送秋波,冷笑一声,说:“我怎么记得当年是你,一看到司使来了,就在那背诵司使在狱中做的文章!策论!诗句!那个熟练啊!”仲嘉伸手揪住和敬的耳朵,狠声说道:“就跟天天看似的,说!你是不是天天看着呢!”

和敬被揪得弯下腰去,颤声说道:“您下手轻点,我说便是。我当年是看司使气度不凡,觉得他肯定有戏,所以就把他刻在墙上的字给拓下来了!也没天天看,谁让我脑子好,过目不忘呢!”

少幸仲嘉又好气又好笑,甩开和敬,面露笑意,说道:“好了,别装了,什么过目不忘,司使文章写得好,我又不是不知道。”

“嘿嘿,那您别生气了!”和敬从袖中摸出一个玄色的玉玦剑穗给少幸仲嘉绑上,接着拱手说道:“督长大人,我送您的寿礼!”

少幸仲嘉拿在手里看看,开怀一笑,说道:“难得,您竟还记得除夕是我的生日,谢谢了!”

和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心翼翼地问:“那您不生气了?”

少幸仲嘉眼波滑过和敬那张狡黠油滑的脸,敛色说:“生气!”言罢,也不管后面和敬惊呆的面庞,大步走开。

一人站在高台看着雪中和敬茫然无措的样子,唇角浮上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不好好跟着新主,又跑去跟旧主打交道,吃里扒外,我看真要废了他才行!”那人身旁的一人说道。

“督长主内,司使主外,本就是要齐心协力的。至于和敬嘛,他是个聪明人,不会犯那样让人一眼看出的纰漏,所以,不用跟他深究。”那人转过头来,“何况,他在行事方面确实高效,为人也是八面玲珑,如此人才,可得用对了!”

听那人如此说,身旁的人领会地点点头。

“不过,叶姜,你近来有些变了呢。”那人注视着身边的人。

“我,我没有,只是,不太喜欢油腔滑调的人。”叶姜不卑不亢地答道。

“我明白,但每个人都是不同,你得学会跟各种人打交道才行。”

叶姜点点头,拱手答道:“属下知道了,多谢司使大人提点!”

高汝旸点点头,探出身子,冲着高台下喊道:“和敬!”

正要上台阶的和敬,一抬头,登时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司使大人!”

“和敬,我的剑穗呢?”高汝旸冷声说道。

“不是,我和督长那是,不是您想的那样的!”和敬慌了。

“有什么到大监里去说吧!”叶姜见和敬慌张,也跟着逗弄他。

“大监?”

“十二道刑法,轮番上一遍,如何?”叶姜大声喊道。

“司使大人,饶命啊!属下知错了,属下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啊!别把我送到大监去!”和敬跪在地上求饶。

叶姜呵呵大笑,瞥向汝旸,只见他清瘦的面容上,只是露出浅浅的笑影。叶姜恍然想到,自从来了玉龙台,已多久没有听到公子的笑声了。想到这,他心中又有了些黯然。

当天晚上,烟岚阁热闹非凡,虽然是除夕,但是依然有很多游子客商在此处。

少幸仲嘉和高汝旸从小门走了进去,虽然他俩已换去玄衣裤褶,但为了低调,两人还都是一身便服。

“瞧瞧,你俩的品位真是,没话说了。”身穿绯色长袍的汝鄢孤斜靠在美人榻上,摇着纨扇,幽幽地看着眼前一身绀青的仲嘉,一身石青的汝旸。

少幸仲嘉向外看看没人注意,一跃跳上榻,掐着汝鄢孤的脖子摇晃起来。汝鄢孤没防范,又被仲嘉压着,半天找不到反抗的途径。

相比仲嘉,汝旸倒是毫不理会汝鄢孤的戏谑,对于两位师兄的打闹,他不想管,也管不了。本着保护自己,少管闲事的原则,他走出去,立在栏杆上,打量着这座京中第一的烟岚阁。不是金碧辉煌,却也是古色古香,颇有格调。

烟岚阁从名字上听去或许会给人青楼的感觉,但是青楼不过是它功能的一部分。况且大部分人来这,也不是当成来青楼。

汝旸看到每一层每一处都有服制不同的侍女,她们容色清丽,举止得体,一些侍女身上还带着刀剑。他听汝鄢孤说过烟岚阁中的侍女们全部是经过汝鄢家的特殊训练,除了在礼仪上要做到周全,还要学一些近身技法。毕竟是开门做生意,不能纵容人生事。

而正中央的台子上是汝鄢孤从西域屈支那国引来的歌姬,她们纱幔翩飞,身姿婀娜,妍丽妖艳,为了训练她们,汝鄢家也是花费了不少。

“看什么呢?”汝鄢孤走到汝旸身边,拥住他。

“你这,便只是寻欢作乐吗?”汝旸不露声色地挣开汝鄢孤。

“呵呵,那不是太浪费了!”汝鄢孤粲然一笑,指着阁中景物说道:“看看,来我这的,可绝非一般人物。光是些脸面有光的,我可不耐烦招待。便是下层乞食者,若有三分趣味,我也照样待之以上宾之礼。”

汝鄢孤叫上仲嘉,拉着汝旸,走向楼道。一路上侍女们见到汝鄢孤纷纷颔首行礼,半点眼风也不曾扫过那二人。

“为何权当没看见我们?”仲嘉奇怪问道。

汝鄢孤笑而不答,汝旸却拱手说道:“少阁主,家法甚严,好事!”

汝鄢孤闻言,莞尔一笑,冲仲嘉撇撇嘴,说道:“阿拾,你可真的补补脑子了!”

“你!”仲嘉又郁闷了。

“我这地方,分区甚多,不但有琴棋书画四大分区,还有雅阁单间。管你什么游子闲客、还是什么朝廷为官者,喜欢热闹,便有众人与你品茶论道,爱独坐沉思的,便有风格各异的精舍。就是有些趣味的胡商,我也有异域风情的屋子、侍婢和食物,以慰乡愁。”汝鄢孤侃侃而谈,拉着那二人四处参观。

“但我最为倾心的还是这里,你们看!”

汝旸和仲嘉发现自己站的位置正是阁中一处隐蔽之处,透过雕花的木窗,向下看去,敞亮广阔的大厅内,明烛高烧,一群人正分坐成两排,高谈阔论着什么。

汝旸注意到,他们上方悬挂着一面天下分势的地图,汝旸觉察到,自己所站的高度并不高,所以人声能听得一清二楚。

“刚刚足下说,莘朝覆灭属于天谴,恕我不能苟同。”一人走到中央,朗声说道,“莘朝发源于关外珈族,所依靠的是剽悍的铁骑,而入关后便将铁骑训练荒废,侵染于中原文化之中,妄图以正统文源自居。不仅没能成功,还让自己原本尚武的血统逐渐软化,如此看来,莘朝是亡于自身,便没有魏国,它依旧注定要灭亡。”

“那敢问足下,当今魏国是否也是西部边族,您如此说来,岂非预兆魏国也会步莘朝之后尘?!”那人话音刚落,一人便跳了出来。

“莘朝灭亡还在于它腐败的吏治,我等不能归罪于文化身上嘛!”另一种声音又说道。

下面两边人正争得不可开交,却不知已被上面三人在他们不知不觉中听了去。

“还真是有你的个性啊!就喜欢这些小偷小摸的事儿!”仲嘉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汝鄢孤。

汝旸转过脸,看着悠然自得的汝鄢孤,淡淡一笑,说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若是能公开而不止于一处,或许能防微杜渐!”

“公开?”汝鄢孤冷笑一声,“阿旸,你脑子没坏吧?他们的牢骚也就在我这儿敢说,出去了,还不得被抓进你们那!”

汝旸颔首深思一会儿,说道:“也是!”

说话间,一个侍婢走了过来,恭敬说道:“回少阁主,酒席预备好,请您过去察看。”

汝鄢孤头都没回,淡淡说道:“知道了,静女,你下去吧。”

“诺!”被唤为静女的侍女翩然离去,汝旸看看那女子的背影,问道:“那位姐姐是在这里主事的?”

汝鄢孤点点头,有些奇怪地问道:“你如何知道?”

“服色啊!那身上的衣料跟你是一样的。”汝旸笑着答道。

汝鄢孤愣了一下,“哦”了一声。

忽然,一阵木风铃声传来,三人听到后,不约而同露出了笑意,“老师!”

三人赶到小门前,果然看到一车正好行至,从车上跳下来一个穿着毛毡衣服的老者。

“老师!”三个人一起迎了上去,磬石看着自己的三个学生,露出了慈爱的微笑,“走吧,我今年跟你们一起过年!哟,阿狐,你这装潢得真不错!”

磬石一边打量着烟岚阁的外观,七层的楼阁挺拔送入黑夜繁星之中,阁楼上璀璨的灯火却照得此地恍若白昼。

“快些进去吧,老师,雅座已预备好了!”汝鄢孤上前搀着磬石进去。

磬石向车上看了一眼,还没开口,却被上前的侍女打断。

那侍女跪下为磬石换鞋,磬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不劳烦你,丫头,我自己来!”

汝鄢孤宽容地冲不知所措的侍女挥挥手,侍女笑嘻嘻地退了下去。

待磬石回头,汝旸已拉着仲嘉从车上将东西取下,他满意一笑,说:“小心点拿,这可是为师送给你们的礼物!”

三人不解地互相看看,不知道老师这送的是什么,这么大块。

“若是这样拿回玉龙台,未免太显眼。”仲嘉看了一眼汝旸,汝旸深以为然。

汝鄢孤轻笑一声,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人上前接过汝旸和仲嘉手上的东西。

“来!”汝鄢孤领着磬石来到阁中高处最偏僻却也最华丽的房间,扶栏说道:“这间精舍名为知天,从此处望去,便能看到锦都全城风光。”

汝旸好奇,走到汝鄢孤身边,往外一看,果然一片空远辽阔,徒见城中烛光闪烁连成一片片长龙。

“今日是除夕,城内自然比平日要热闹许多!”仲嘉跟着说道。

“来,先看看礼物吧!”磬石难得如此高兴,他叫过学生,让他们一一坐好,先递给仲嘉,和蔼地说道:“阿拾,今日的礼算是你的寿礼了!为师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便将今日定为你的生日,你可还满意?”

仲嘉接过,连连点头,说道:“学生知足!这些年学生让老师操心了!老师,您坐好!”言罢,仲嘉将礼物放到一边,向着磬石行稽首之礼,重重三拜。

“好了,好了!你知道的,为师不喜虚礼,你有感念的心就够了!”磬石嘴上虽如此说,脸上却笑出层层皱纹。

汝旸在一旁看着,心中甚是羡慕。“今年,不知家中是如何过的?”他默默想道。

“老师,下面是我了吧!”汝鄢孤迫不及待地问道。

“就你最没耐性!”磬石宠溺一笑,递了过去。

汝鄢孤接过,笑嘻嘻地道谢,一把掀开礼物上覆盖的布帘,愣住了,“这是?”

“这是?”仲嘉打开自己的礼物也愣住了。

旁观的汝旸一直很安静,但此刻的安静已然是惊呆后的失语。

“真是高人的礼物啊!”三人心中暗叹着。

磬石很满意学生们的反映,他笑眯眯地喝了口茶说道:“阿拾的紫雕,是我从高丽边境上找来的,它还小,你可得好好照顾着。阿狐的水雉,是百越之地的特产,素有‘凌波仙子’之称,为师觉得很配你!”

话音刚落,仲嘉就捂住手指哀嚎不已,笼子里的小紫雕正一脸哀怨地拿黄色的小眼睛瞪着他。

“额,老师,它也太凶了!”仲嘉抱怨道。

“所以你们要好好相处啊!这虎头海雕若是训好了,用处可大了!对了,她是女孩子,你温柔点,或许会好点!”磬石抿了口茶,悠然靠在榻上,瞥了一眼汝鄢孤说:“呶,你看阿狐不是相处得挺好!”

仲嘉看了一眼汝鄢孤,郁闷了。汝鄢孤已然将小水雉从笼子放了出来,水雉似乎很是温顺,已然在屋里跳来跳去,逗得汝鄢孤哈哈大笑。

“不错嘛,看来日后让你闻乐起舞,也是可以的!那岂不是我烟岚阁又多了一处奇观?不错,不错!”

“老师。”磬石转头看见汝旸望向自己,一拍脑袋,说:“差点忘了!”

“阿旸,快点快点!”仲嘉和汝鄢孤似乎对汝旸的礼物的特别好奇,汝旸笑笑,缓缓掀开布帘。

三人见到笼中景象的一刹那,瞬间石化。

“这是?”

“什么玩意啊?雪白雪白的。”

汝旸看见一团白色的物体倒在笼子中间,他打开笼门,拿手戳戳那团东西,“有热气,应该没死。”

“漠北的神物,阿旸,可要好好养着啊!”

“可到底什么啊?”仲嘉还是不明白。

汝旸小心翼翼将那团雪白抱出来,看看那东西长着黄色的短喙,脑袋圆圆的。

“老师,你确定这个不是死了?”汝鄢孤谨慎地问道。

“不会,它就这样,经常容易睡觉。”

忽然,汝旸看到怀中的小东西睁开了眼睛,懵懂地看着自己,他有些担心,因为不确定下一刻这个小东西会不会伤到自己。

小东西眨眨眼睛,一扭身子,往汝旸怀里拱拱,又睡过去了。

“天哪,老师!这真是神物啊!”仲嘉欲哭无泪,觉得跟汝旸的礼物相比,自己这个紫雕真是太正常,正常得就像一只鸟一样。

汝鄢孤拍拍汝旸的肩膀,说了句“任重而道远”,就溜到一边逗水雉去了。

“打扰了!”一人缓缓推开门,说道:“少阁主,敢问可要开始传菜?”

汝鄢孤眼神光忙在水雉身上,只茫然地点点头。静女笑笑,也不在意,向其他三人微微颔首,躬身退了出去。

“阿狐,这姑娘甚是有礼。”磬石也不禁感叹道。

“那是,你知道我老爹在她身上砸了多少钱吗?”汝鄢孤轻声叨咕着。

磬石皱皱眉头,端起茶轻轻啜着。汝旸闻言,眼神飘忽了一下。

“对,叫阿紫如何,像个女孩家名字吗?”仲嘉一边喂肉给紫雕,一边问汝鄢孤,他其实不想问汝鄢孤,但是看着汝旸正在带鸟的份上,便将就着问了汝鄢孤。

“嗯,不错。我的水雉就叫音羽,因为我要教她跳舞!从此以后,我烟岚阁的首席舞姬就是她了!”汝鄢孤甚是得意,长袖一摆,洒下大把鸟食,水雉蹦来蹦去,甚是雀跃。

“额,挺好!”仲嘉违心地称赞了一句。

此刻,汝旸怀里的小东西终于醒了过来,它跳到一边,愣愣地看着汝旸。

汝旸觉得有点难堪,但还是想跟它交流一下,遂问道:“你醒了?想吃东西吗?”

小东西眨眨眼睛,萌萌地看着他,片刻收回目光,看看紫雕和水雉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眼里忽然涌上忧伤。

“你怎么了?”汝旸小心问道。

小东西忽然飞到护栏上立着,汝旸担心它飞走了,想跟上去。

磬石在后面叫道:“不用跟着,跑不了,我给它们下了药。现在,它们只会跟着自己开布帘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所以,放心吧!”

汝旸坐到仲嘉旁边,眼神却时不时瞥向一堆雪白的身影。

仲嘉看看说道:“它的身形看上去挺重,能飞得起来吗?”

磬石吃了口苦菜,似是不在意地说道:“那雪鸮常年生活在漠北极为严寒的地方,一般的猎人也不怎么能寻到它们的踪迹。若不是越冬时节,也到不了我手里,它捕食旅鼠、雪兔一类,似乎还吃雉鸟!”

汝鄢孤闻言,眉头挑挑,慌忙叫道:“阿旸,快去喂饱它,可不能伤了我的音羽!”

汝旸顺从地点点头,不安地看着那团小雪白。

饭后,静女命人撤下菜盘,收拾整齐后,恭敬地跪坐在对面,亲手为磬石点茶。

汝旸和仲嘉看着静女行云流水般的手法,觉得光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知道高人不喜世俗音乐,所以未曾准备,略备清茗,还请高人勿要嫌弃鄙陋才好!”静女徐徐说道。

磬石颔首微笑,说道:“劳烦你费心了,那菜肴也是你特意准备的吧?”

汝旸这才意识到,今晚的菜色甚是有特色,苦菜微甜,赵酒清冽,确实符合老师一贯的作风,不禁带了些赞赏的目光看向静女。

静女微微一笑,也不解释,只说:“高人是贵客,您满意就好!”

向来酷爱品茗的仲嘉在一旁早就忍不住了,他格外激动地凑到静女旁边,说道:“姐姐,你点茶的手法能教教我吗?”

静女有些惊诧,她看看汝鄢孤,汝鄢孤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微笑着点点头应了。

汝旸也跟着凑了过来,只是有些担忧地望望外面的小雪白。

静女抬眼看看面前两位俊逸的公子,没有半分局促,她缓缓说道:“点茶时要专心,这位公子,心有旁骛是不可以的。”

汝旸反应过来,甚是惭愧地说道:“得罪了!”

静女顺着汝旸目光看去,宽容笑着说:“其实点茶与相处是一样的,有耐心,用真心就好。公子,不用着急,我看那雪鸮似是有些不合时宜,相处几日,应该就能好。”

汝旸没想到静女一眼便认出了那是雪鸮,心下不禁感叹这女子的见识,遂感激地望向静女,粲然笑道:“那,就承姐姐吉言了!”

静女忽然一惊,手上一停,碰倒了茶盅,却瞬间扶起,恢复了平静。

仲嘉连忙问道:“姐姐小心,莫要烫到了。”

静女微微颔首,笑着说:“无事。”转眼间,却看到汝鄢孤告诫般的眼神。

“小东西,你想叫什么名字呢?”汝旸走到那团小雪白旁边,发现小雪白茫然无措的眼神。

“你在看什么?不会是在想家吧?”汝旸有些难以置信,转而,他又笑自己太傻,一只鸟怎么能有人的情感呢。

可就在此时,雪鸮却转过脸,望着他,发出啾啾的声音。

“嗯,你真很特别!”汝旸心下一惊,轻声安慰道:“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别难过了!”

雪鸮耷拉着头,盯着自己嫩黄的小脚爪。

汝旸不知道怎么说了,或许就像静女说的,自己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它。

忽然一个物体靠了过来,汝旸向下一看,那团小雪白不知什么时候把小脑袋靠在了自己身上。

“你真的是神物啊!”汝旸心中一阵惊叹,唇角不自觉绽开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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