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儿剧痛之下,忽见眼前黑光一闪,周缙皮鞭又从右侧笞至,容儿下意识向左疾闪,周缙早有预料,忽然纵身上前,右掌挥出,狰狞道:“凭你还不配和老子动手。”容儿立知上当,欲避已然不及,只得出左掌抵御。他轻功虽妙,武功实是平平,与周缙劲力悬殊,有如天壤,只听他闷哼一声,向后飞出丈余,后脑勺撞在一石包上,一动不动。
岳丘山大喊:“容儿兄弟!”手中长枪遮架砍劈,扫出一条血路,一步步向容儿靠近。
只见容儿缓缓睁眼,单手撑持在地道:“岳大哥,我们来生再做……做兄……弟……”头缓缓垂了下去。
岳丘山暴喝一声,全不顾刺来的刀枪,疾矢一般扑向容儿,四围见他如此气势,不由纷纷让开一条道来。
战到此时,两百二十一名教众只剩三十余人,大半深受重伤,岳丘山也多处受伤。眼见他奔向容儿,周缙道:“姓岳的,我偏不让你和兄弟相聚。”“刷刷刷”三声,三枚青冥刺从他袖**出,一字横劈直指岳丘山胸口而来。群雄齐声惊呼:“青冥十字追魂针!”那青冥刺来势极疾,岳丘山耳中闻得鸣响之时,暗器已至胸口,他见左右无法闪避,双手疾伸,同时拉过苍霞、鬼影阁两名弟子,用力一摁,身形倏地飞起,避开了三枚青冥刺,不料他双足还未落地,又闻得唆嗦嗦三声,这一回三枚青冥刺势成一“竖”,分向他前额、胸**去。
岳丘山身形凌空,无处借力,如何闪避?“起来!”他一声轻呼,双手猛力下探,抓起手中苍霞弟子,将他凌空提了起来,岳丘山借此力道,身形陡然而下,整个人藏在了苍霞弟子身后,三道白光闪处,三枚青冥刺分射入那弟子右眼、鼻子、脖颈之中。
岳丘山双手一推,飘落下地。
岳丘山临危不乱,借苍霞弟子挡过青冥绝技“十字追魂针”,如此身手应变,着实不凡。嗜血教众虽受重伤,仍忍不住齐声欢呼,连巴图图、凡天殊也露出赞服之色。
呼声未绝,岳丘山忽然仰天向后摔倒,“砰”地一声,再不动弹。
众人无不大惊,正不明所以,只听周缙阴恻恻道:“周某的‘十字追魂针’,还没有人能逃得过。”众人凝目细看,只见岳丘山胸口、脖颈隐隐有黑血流出。原来青冥刺劲道极疾,刺穿苍霞弟子身体,又击中了他。
一满身是血的嗜血奴才道:“你是谁,青冥派与高贼势不两立,你怎会青冥绝技‘十字追魂针’?”
高进伦忽笑道:“是本盟主亲授,有什么不可以?”
那奴才道:“高贼,你背叛青冥,却用青冥武功杀人,好不要脸!”
周缙抢道:“青冥和嗜血魔教沆瀣一气,迟早万劫不复,周某将青冥武功发扬光大,有何不可?”
十八大门派中,有不乏阅历深厚之人,见周缙手法,均忖:“高盟主青冥刺功力我们都见过,今日周缙技法,似乎还在高进伦之上,他说是高盟主所授,恐怕说不通。”
只听周缙接道:“一个不留,全给我杀光!”众人当即围住嗜血众人厮杀,岳丘山一死,剩下的三十余嗜血教众无心恋战,全无抵抗之力,片刻功夫,尽数死于乱枪之下。
十八大门派首战告捷,群心大振,擂鼓三通,号角齐鸣。周缙对高进伦道:“哥哥,下令罢。”
高进伦一言不发,望了望嗜血教众尸首,又看向各掌门。
北宫先生右一天道:“还有什么好疑虑的,属下和巴掌门、王掌门昨晚在阵外吆喝半夜,还假装已找到入教之路,今番老贼派教中老弱在此虚张声势,这些人负隅顽抗,仍不见援兵,可见老贼已上当。”
孔一太道:“没错,我等在奇门八卦阵外处处设下圈套,看似明攻,实则暗有玄机,盟主请姓古的出谷,看似暴露我等入谷途径,但以欧阳老贼的脾性,他一定会想,盟主您意在让他知道十八大门派欲从若虚谷大道攻入,但此番大摇大摆相请,必是声东击西之计。老贼就是诸葛再世,今日也活不成了。”
高进伦道:“好,今剿魔教,人人有功,生擒或取欧阳艳绝人头者,高某愿和他齐心协力,共振武林。”一齐向嗜血教进发。
众人奔出里许,并不见嗜血教击鼓人众,高进伦问道:“人在哪里?”周缙道:“方才就在这里,想来听到杀喊声溜了。”高进伦道:“大家警惕。”翻过一处陡坡,前方是一个深谷,高进伦一扬手,打马停步道:“此处地势极低,大家当心。”众人领命,高进伦又道:“周缙,派两个脚程快的到前面探路。”周缙当即点了两名弟子向前,不一时,两人回来,报道:“启禀盟主,谷中并未发现敌踪。”高进伦又远眺一阵,当先纵马入谷。周缙忙道:“哥哥不可当先涉险。”对身后群豪道:“你们都吃屎的吗?”众人见周缙飞扬跋扈,人人面有不服之色,高进伦道:“休要放肆,退下。”周缙不服道:“哥哥……”高进伦道:“高某受各位抬举,做了这个盟主,已然忏愧之至,凡事自当身先士卒。”仍当先纵马而去。
将近晌午,春阳高照,晴空万里。高进伦一行渐行渐近,走出数里,只听哨探禀报:“大军距魔教已只十里,并未发现敌踪。”高进伦提缰拍马,说道:“众位英雄,歼灭魔教在此一举,随我入教擒拿欧阳贼。”群豪齐声高呼。
就在这时候,忽闻一声长鸣自远空而起。群豪举目望去,只见一只大雕划破流云,自极目处向这边厢飞来。山谷十分清净,这一声雕鸣端有穿云裂帛之势,众人望了半晌,高进伦问道:“那是什么?”周缙道:“想来不过是一只过路的雕,我们走罢。”高进伦道:“我自知是大雕,那大雕足上驮着物什。”
众人均是一惊,那大雕来速极快,转眼已至头顶,群雄看得分明,那大雕左右利爪之上,都用铁钩钢索挂了一只黝黑的木桶,每只木桶少说也有七八十斤重,不知所盛何物。那大雕身形巨大,虽驮重物,仍不见减速,在群豪头顶十数丈高处停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