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1)

()傍晚,暑气逐渐下去,河边乘凉的人也多了起来。

沿着河道是两排垂柳,有些年龄了,很茂盛。无数的柳条从空中垂到水里,象一幕帘子,夕阳撒在这些帘子和河面上,只有徐志摩能描绘这样的美景了,“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心头荡漾。”乘凉的地方可分为老人区和情人区。情人区那边有几个码头,旁边停泊着很多脚踏小船,做成鸭子,亭子,龙的的形状,很漂亮。小船可坐四个人。每天傍晚都有情侣结对乘坐。

晨曦牵着冰晶走在柳阴下。情人区里早已坐满。

冰晶说:“上学了我们可真的在一起的机会就少了,我爸的一个战友在北京给我找好了学校了。”

晨曦说;“只要你心在我这里,再远的距离都不是问题。以后我天天给你写信,一天一封。”

冰晶就高兴的拍手了,“你自己说的,可不许反悔哦。到时候我就把你的信钉起来,拿到出版社去,起名为《情书大观》,哈哈,等我们老了就翻出来教育我们的下一代,要他们追求完美的爱情。”

晨曦说:“听说吉利斯纪录只有三十万字,我们有望在一年之内破个纪录了。我还要每天给你打电话监视你,随时知道你在干什么,有没有想着我。”

“倒了,我还没说你就先说了,你看电视里只有女人监视她老公,哪有像你这样的男人啊!”冰晶一脸幸福的样子。

“只有我爱你最深,对你至死不渝死心塌地一如既往天涯海角海枯石烂山盟海誓恭喜发财!”晨曦说完就喘气了,“世界上肯定没有像我这样的男人了,碰到了还不好好珍惜。看看人家白娘子,千年等一回!你是不是觉得幸福来的太容易了啊?”

“是是是,知道你爱我,对我好。可是我也是爱你的啊,只是没有你那么善于表达自己汹涌澎湃的感情罢了。哈哈……”冰晶说,“你可是我们学校的大诗人。”

“是啊,你哭一个,我要是被你哭感动了就现场给你赋诗一首。”晨曦说,“看个连续剧都哭成那样,就不能专门为你老公哭一场?”

“不知羞,你是谁老公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了?就算是我老公,我也要看看他做什么事然让我感动了,就给他哭,呵呵。”

“那万一有一天,你老公,当然,不一定是我,忽然像宁夏一样,你会不会为他哭?”晨曦小心翼翼的问。

“我到时候就告诉我老公,晚上一定早点回家陪老婆,不然和宁夏一样的下场。”冰晶诡异的笑。

“中国哪有那么多强盗?”

“没有强盗只好我出手收拾他了,哈哈……”冰晶说,“你放心好了,你要是表现好我让你插队,优先做我的老公,呵呵。”

晨曦故意张大了嘴,吃惊的问,“还用排队啊?你就像食堂那个打饭的阿姨,估计到时候我一进去,看见没有人站的窗口肯定就是你了。有我来光顾你应该感到很幸运,所以你得赶紧嫁给我,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是是是,只会吹。我装成要哭的样子你会不会为作诗啊?”冰晶笑道。

“牛皮不时吹的。就有一首了:

你红肿的眼里

有我

却又用满眶的泪水

把我淹没

你说你不哭

眼泪却像泪珠

把早晨的天空

弄得湿漉

你苦难的心里,

有我

却又让他备受煎熬

让我难过

你说你明天高兴

但你今天的心情

足以

让日月失落

我想你还在怪我

为什么没有

给你一片天空

让你离开那片荒漠

怎么样?”晨曦歪脑袋,眼睛晶亮晶亮的。

“呵呵,好。写得真不错。你说实话,是不是抄袭别人的?”冰晶很兴奋,“回去我要把它背下来,告诉我的那帮朋友,我男朋友给我写诗了。呵呵。”

晨曦很愤怒:“当然是我写的,你以为人家叫我诗人是没有根据的啊?只不过不是现场写的,我想了好几个晚上。睡不着想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哭的样子很美,我一定要为你的眼泪写一首诗。”

冰晶跳起来飞快的在晨曦脸上吻了一下,说,“这是给你的奖赏,我爱你。”

晨曦陶醉了。人家都说抢来的吻最香,原来奖励的吻也别有一番滋味。夕阳更浓了,如血的铺满了整个河面。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害羞。

“呃,你看那个人是是谁?像是塘子呀。”晨曦忽然说。

冰晶眼尖嘴快叫道:“塘子,你不是回家了吗?”

海塘想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过来招呼。

“这是我妹妹,呵呵,高三时候认的,林华。”又转过身对林华说,“这是我常给你提起的铁哥们儿,晨曦。这位就是他夫人,冰晶。呵呵。”显然海塘挂着一脸笑,不大自然。

“知道。”晨曦说,“就是那个‘林妹妹’吧?大家一提到你们可羡慕了。”说完还故意给海塘挤了挤眼睛。

海塘忙解释说:“哪里哪里,别听他们瞎说。”

“林妹妹”很有礼貌笑了,说:“你们好。”

冰晶却很不高兴地说:“见过你,很多时候和塘子走在一起,别说他们误会,我都以为呢!”

晨曦知道冰晶的意思,她是为咖啡打抱不平呢,忙说:“好好好,我们去划船,看你,一件事没有依你,就成这样了。瞧我把你惯的,呵呵。”

海塘说:“那就不打扰了,你们去玩吧。”拉着林妹妹要走。

林妹妹很可爱,说,“哥,我们也去划吧,河面上有风,可凉快了。你看人家都是结对划船的。”

海塘见走不了,哭笑不得,但又不好说什么。“对啊,曦子,一起划船吧。”说完就下去码头那边了。

河中间的确有风,在这炎热的夏日,能有一处可以获得如此凉爽的自然风,不能不说是一件快事。水一浪一浪的涌过来,“啪啪”的打在船舷上。

晨曦看见太阳像烧透了的火球,云就是一片火海,太阳在火海中挣扎翻滚。还有“咝拉拉”仿佛人肉被烧着的声音,同时闻到皮肤烧臭的味道。他忽然想起《变态电锯杀人狂》中那个面孔狰狞的男子用电锯血肉横飞地肢解尸体,并用汽油燃烧的情境。

“太阳快被淹死了!”他说,“一片火海。”

海塘笑了:“大诗人,又在酝酿了?”

天上的火云真的如同红色的血液一般,汹涌翻腾,可怜太阳被浪打得晕头转向,时隐时现。晨曦觉得自己的胃里也在翻腾,红色地血腥充满了他的周围,现在的感觉跟看见飞碟一样莫名其妙的担心,莫名其妙的害怕。

林妹妹撒娇了,说,“哥,哥,哥,你看太阳真漂亮,我要是想要个太阳,你会不会摘给我啊?”

“我要是上天了,太阳月亮一快儿摘给你!”海塘一副大哥的嘴脸。

晨曦想起一首歌,唱给海塘再合适不过了:“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妩媚,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像朵花蕾,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你小子就不要讽刺我了”海塘很开心,每个男人都喜欢别人夸他风流倜傥。

冰晶半天没说话,忽然冒出一句,“对了,塘子啊,这些天咖啡没有找你玩吗?”

晨曦听了差点被气死,拿眼睛狠狠的瞪她。冰晶发现了赶忙闭嘴,她要是把下面的那句“咖啡说她天天晚上都会梦见你”说出来了船都可能会翻掉。

海塘“嘿嘿”笑了。

林妹妹天真的说:“早听说咖啡姐长得好漂亮,哥你什么时候介绍给我认识啊?”一句一个哥,听得晨曦都快羡慕死了。

晨曦也有个妹妹叫蝴蝶,高中和他同班,为这个没有少和冰晶吵过。蝴蝶是正宗的山里妹,天真纯朴,长得也好看,就是经年做农活,皮肤偏黑。晨曦家里条件不好,也经常和父母一起做农活。所以他跟这个妹妹很多共同话题,以前跟那群哥们儿跟冰晶讲种田人的辛酸,他们只知道傻笑,觉得好玩。但是和蝴蝶聊的时候就仿佛遇到了知己,和她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开心事。晨曦想,要不是自己深爱着冰晶,他一定会追求蝴蝶的。男人都很自私,碰见一个好女孩总是想据为己有,要是不幸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就收来做妹妹,一方面可以再享受一部分资源,另一方面可以监视并阻止别人把他妹妹抢走做女朋友。这方面海塘是个高手,他从来不承认和任何一个妹妹的情人关系,也不冷落任何一个妹妹。只是私下里偷偷告诉过几个哥们儿,他最喜欢咖啡,想和她有进一步的发展。晨曦他们也认定了咖啡是他们未来的嫂子,没有人的条件可以和她媲美:一米七二的个子,苗条的身材,大方得体的谈吐,加上在家里是独生女,爸爸是市人民法院的院长,简直无可挑剔。有时候甚至会嫉妒,这么好好的女人怎么就对个死塘子死心塌地?塘子是很优秀,可是能找到这样的女人已经是万幸了。可是他还在广招妹妹,说他是妹妹专业户都不为过。

晨曦又看天上,红色的浪依旧汹涌澎湃。他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事情,像浪一样的凶猛。

林妹妹是个好女孩,晨曦心里想。

男人都有同样的毛病,晨曦又想。

不知道大家聊了多久,忽然太阳就没有了。海塘说,很晚了就回去吧。曦子你送冰晶回去。冰晶说“谢谢”,她一直都很少说话,估计就觉得这句话中听,她是被海塘的花心气的。

回去的时候月亮已经挂在半空了。

晨曦扶着冰晶。冰晶的衣服都湿透了,嗷嗷大叫:“哼,我今天只不过替咖啡说了几句公道话就被你和塘子这两个没心没肺的人推下水!”

晨曦说:“看看,多没良心,你自己上岸不小心,我拉都没拉住,踩到水里人家海塘还不是为了拉你也湿了衣服。”

冰晶“咯咯”的笑起来了,说“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女生容易上塘子的当了,你看他装的多绅士,简直一个护花使者。林妹妹是没看到他在酒桌上那飞扬拔扈的样子了。”

“在酒桌上塘子那绝对叫一个豪爽,女生就喜欢这种男生。不过你是个例外。”晨曦看了看冰晶,说,“我说怎么看见天上的云浪翻滚感觉都什么不对劲,原来你受涝灾。呵呵。——还是不怎么对劲,要是这么一个小灾难,不会走这么强烈的反应啊。我总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可是又说不出来。”晨曦看见火云烧成一个螃蟹壳,蟹壳里有个法海在奸诈的笑……

奇怪怎么就看见法海了。这个小城有个传说,说是最后白娘子和许仙都修成正果,法海怕他们夫妇找他报仇,吓得躲进蟹壳里。所以小孩子抓住螃蟹都会揭开它的背壳,找到法海的头像,说,这就是法海,被我揪出来了。

冰晶说:“就你乱七八糟的想法多,搞得跟个预言家似的……”冰晶说着说着就脸红了。因为她忽然发现晨曦正色迷迷的看着她的身体。湿漉的衣裳裹在身上,把她柔美的曲线表现的淋漓尽致:高耸的胸脯,纤细的柳腰,颀长的双腿,走的时候丰满的臀部扭呀扭的,她的皮肤是那么白皙,那么的细嫩,甚至碰一下都有破的危险。头发还没有干,正往下滴着水,冰晶不时用手摸。晨曦觉得她就是刚出浴的美人,冰心玉洁,就不自主地把脸贴过去,嗅到一阵阵芬芳。晨曦怀疑她用了很高级的香水,仿佛从遥远的天际飘来,有说不清的谈谈清香。晨曦不忍破坏这么美好的东西,然而人是很奇怪的动物,看见好的东西总是想据为己有。以前班上有个女生,长得跟张柏芝似的,性格开朗大方,活泼好动,有见识有修养,大家都喜欢有事没事跟她套近乎瞎聊,追她的人不计其数。有一天大家真的发现她恋爱了,就很少再有人和她聊的很热乎了。这正如公园里的花,谁都可以看,可以大饱眼福,谁也都想把它摘回家,有一天忽然发现它已经被人摘了,就都不再去公园了。好在冰晶这朵花已经被晨曦摘到手了,现在只是欣赏自己的花而已。他还是把嘴唇凑过去。冰晶推开他就要跑,不想晨曦抓的太紧。冰晶威胁说,你再不放手我就喊抓流氓了,说完诡秘的笑,心想看你怎么能吃到刺猬。晨曦说,你是我老婆啊,我亲我老婆谁也管不了,不信你叫叫看,没有人会阻止人家小两口亲热。晨曦还是霸道的把她抱了,搂着她纤细的腰的手就不安分起来,四下游走了一圈,冰晶的身子就痒痒地扭动起来,她火热的身体和火热的嘴唇一样令晨曦不能自拔。冰晶不再躲避,迎上去,四片唇粘在一起……

忽然来了一大块乌云,法海站在黑云上,手里拿着装过白蛇的钵,叽里呱啦地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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